孟寻真与祝玉妍的第二次正面交击,发出的却是一下声如惊雷的轰然大响。两人的身形再次剧震后退,这一次祝玉妍也未能将孟寻真剑上劲力尽都化解,余劲波及之处,脚下的瓦片连碎数块。而孟寻真在踩碎瓦片的同时,嘴角更淌下一缕血丝。
祝玉妍负手而立,淡淡地道:“你的武功已近宗师之境,不说在青年一代中稳居第一,便是我们这一辈中能为你敌手者也已不多。但想与本座作对,终还是差了一两分火候。千招之内,本座定可将你毙于掌下!”
孟寻真面上神情从容依旧,微笑道:“祝后所言不虚,只是若有此物,情况该大不相同罢!”说着将玄铁重剑交到左手,右掌一翻,掌心现出一方宝光莹莹、缺角镶金的印玺。他手掌向上轻轻一扬,那方千古异宝和氏璧向上飞起,奇异无比地悬浮在他头顶三尺处的虚空。
一波波似寒似热的奇异能量以和氏璧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祝玉妍立时生出感应,不仅体内经脉一时冰寒一时灼热,真气差点便要走入岔道,心头更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便生出重重幻象。总算她是功臻化境的邪道大宗师,及时醒悟过来,调和内息,平复心境,勉强压下诸般异状。看着将和氏璧顶在头上却似乎全然不受宝璧异能影响的孟寻真,祝玉妍不敢置信的讶然问道:“难道你已参透了和氏璧的秘密,可以控制它所蕴含的异能?”
孟寻真反握长剑卓然而立,淡然笑道:“一时侥幸,偶有所得,倒教祝后见笑了。”
当日他在城外汲取和氏璧异能,因为有前世对原著的记忆作为参考,事先又经过反复推敲,故此过程有惊无险,成功地拓展加固了全身的经脉。或许是由于操作得当的缘故,事后和氏璧并未如原著中损毁,而且只过了一晚,宝璧内损耗的能量便恢复充盈。
孟寻真发现吸纳了和氏璧异能后,自己似乎生出了“免疫力”,已经不再受它的影响,便即触发灵机,萌生出借宝璧异能来克敌制胜的想法。经过实验,他又发现宝璧残缺一角所镶嵌的其实并非黄金,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不知名金属。偏偏这种金属与他新近练成的“两仪元磁真力”极为契合。通过它,孟寻真可以自如地控制和氏璧移动和激发其异能。这也正是他有底气孤身阻击祝玉妍的原因——如今的孟寻真自信只要将和氏璧祭起,即使面对的是三大宗师,他也有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说说你的条件罢,要如何才肯放了上官龙,但是不要过分!”心中清楚今夜没希望救回上官龙,也不可能杀掉眼前的可恶小辈,祝玉妍却并未恼羞成怒,反而愈发冷静下来,真正将孟寻真当作平等的对手,和他谈起了条件。
孟寻真微笑道:“在下只想与祝后做一个公平交易,用上官龙换回被贵派所擒的傅君瑜,不知祝后意下如何?”
“这交易似乎谈不上公平,”祝玉妍的口气仍是淡淡的,但话语中的冰冷无情之意令人心寒,“一个上官龙的分量,如何比得上‘奕剑大师’傅采林的高徒?本座以为再加上和氏璧,这交易才值得一做。”
孟寻真脸上的笑容收敛,口气转冷:“上官龙为贵派经营在洛阳的据点多年,想必对贵派虚实知之甚详。若在下能从他口中拷问出一些东西,而后顺藤摸瓜,对贵派中人见一个杀一个,祝后以为如何?”
“你敢!”祝玉妍重纱后的双目寒意大盛,冷厉的目光死死盯在孟寻真的脸上。
孟寻真不动声色,头顶的和氏璧却是宝光大炽,肆意散发着一波波狂暴的异种能量。
祝玉妍沉默半晌,轻轻吐出四个字:“如何换人?”
“多谢。”孟寻真暗中舒了一口气,拱手致意后报出事先与寇仲等人商议好的交换人质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第二天的晚上,双方在洛水上进行交易。当孟寻真与寇仲等人带着被制住穴道的上官龙登上阴癸派的大船时,见负责此次交易的居然是多日不见的婠婠。
“孟公子,好久不见,这些日子奴家每天都想着你呢!”婠婠绝美的脸上现出倾国倾城的笑靥,向着孟寻真盈盈施礼。她语气中满是幽怨,仿佛眼前站的不是曾坏她好事且将她重伤的大敌,而是负心薄幸的情郎。
孟寻真摆手道:“婠婠小姐,你这一套还是不要在孟某面前摆弄,快将人带出来,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才是正经。”
婠婠狠狠地给他一个白眼,似乎埋怨面前男子的不解风情,那模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她向后招了招手,立时便有两个白衣人抬了一张软榻从船舱中走出。
“你们将我瑜姨怎样了?”寇仲看到软榻之上的傅君瑜双目紧闭,双手交叠按在胸口,口鼻之中呼吸断绝,若非身体依旧柔软,皮肤光润如故,几乎要以为她已失去生命,惊怒交集地跳出来喝问。
“寇公子稍安勿躁,”婠婠一脸无辜之色,双手一摊道,“傅小姐如今的状况与我阴癸派绝无关系。当初我们捉住她后,第二天她便成了这个样子。师尊曾亲自出手探查她的情况,猜测她应该是施展了一种古怪的功法,使自己进入沉眠不死的状态。”
寇仲铿然拔刀架在上官龙的颈上,怒道:“你这话只有鬼才相信!该快将人救醒,否则我立刻将这阴癸派走狗的狗头斩下来!”
“仲少且慢,她说的应该是真的。”一旁的跋锋寒忽地伸手按住寇仲握刀的手掌,“君瑜曾对我说过,傅采林大师曾从一位天竺高僧手中得到一项奇技,名为龟息胎法,君瑜此刻的情形正是她所描述的施展了龟息胎法的样子。她定是被擒后不愿受辱,才会以此方法表示抗争。”
宋师道看着成了睡美人的傅君瑜,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傅君婥,心中充满怜惜和担忧,开口问道:“既然是她自己施展的功法,想必也有解决的方法,如何才能将她唤醒呢?”
跋锋寒苦笑道:“当日我问君瑜施展此功法后能否自行回醒,她说……天下间除那天竺高僧外,就只傅采林大师有方法使她醒过来。”
众人闻言呆若木鸡,而婠婠则得意的笑问道:“事情已经清楚了,你们还要不要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