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锅里放盐呢,古原捏着一只剥好的虾又进来了:“哥你自己尝尝吧,我有点儿尝不明白。”
虾送进陆长淮嘴里,手指隔着薄薄的手套碰到了舌尖。陆长淮一笑:“味道不错。”
古原笑着看他两秒,凑过去跟他接了个吻。
没防备地被陆长淮咬了一口,正打算咬回去,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
古原抱怨一句:“啧,这帮人真没眼力见儿。”
两人一起去开门,门口站着一大帮人。
陈毓走在最前面:“古原你待客怎么我还得当司机去接人?不讲究。”
明明拎着一堆东西紧接着走进来:“你只是接人,你看看我手里这堆东西。你们这帮人的手一个比一个金贵,拉琴的弹琴的画画的,就我长了双拎东西的手。”
画画的小疯子跟在他后面:“别没良心,画画的手里可拎着东西呢。人家一个个今晚都有演出,我敢让谁拎啊我。”
“就那两盒点心能累死你是吗?”杜梨说,“姐姐这不背着琴呢吗?”
“我没背琴”,周舒宴甩手掌柜似的进来了,“我就想让他锻炼锻炼,一天天在家窝着一点儿运动量都没有。”
南川跟个罪人一样走在最后:“对不起哥哥姐姐们,受累了受累了。”
南川头回来古原家,一大早就亲自开着车出去买东西去了。东西买完都放车上了,车却怎么都启动不了了。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放假了,他正研究打车软件怎么用,古原刚好来了电话,这才让顺路的陈毓接了他一趟。不为别的,就怕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给自己弄丢了。
人齐了,双方也不用过多介绍。
除了明明和陈毓,其他人虽是头回见到陆长淮,但多亏了爱发照片的古原,这张脸他们可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陆长淮对他们几个也并不陌生,他看过小疯子拍的专辑录制花絮。
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客套。大家默契地省略了打招呼环节,直接问今天什么菜系。
周舒宴是唯一一个有正事儿的。这会儿问古原:“你弟呢?狗呢?光听见狗叫没看见狗影儿啊。”
“对啊,我弟呢?狗呢?”
“这儿呢”,古意端着一锅狗饭从书房出来了,俩狗崽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厨房被你俩占了,我去书房弄饭去了,那边插座正好挨着窗户。”
小疯子鼻子灵,这会儿闻到了锅里散发出来的奇怪的味道,问他:“就给我们吃这个啊?”
古意笑了:“这它俩的狗饭,你实在想吃我可以给你匀点儿。”
“婉拒了哈。恕我直言,你煮这玩意儿恐怕狗都不吃。”
狗都不吃?狗吃得香着呢!
一帮人闹哄哄的。跟狗玩儿的,去厨房帮忙的,参观房子的,干什么的都有。等菜都上了桌,古意搅和了半天的狗饭也不烫了。他给陆啃啃和古蹦蹦一狗盛了一点儿,那俩狗崽吃得差点把碗都掀翻。
“看见了吗?舔得干干净净。你们谁家有狗走的时候打包带点儿,锅里还多着呢。”
“你什么毛病?”古原笑着说,“你问问周舒宴他们那儿让不让带这玩意儿看演出。”
周舒宴耸耸肩:“不好意思弟弟,给哥个面子。改天的,改天你准备一锅我们专门来取。”
要说这群人中谁跟谁见面会有那么点儿尴尬,那一定是周舒宴和古意。两人通过几次电话,次次都不太愉快。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古原出事儿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不愉快的也都是过去式了。这头回正式见面,周舒宴作为大哥主动开个玩笑,古意那点儿不好意思也就消失殆尽了。
吃饭的时候,古意主动敬了周舒宴一杯:“以前我不懂事儿,给周大哥添了不少麻烦,抱歉。”
周舒宴笑笑:“这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咱俩干一个吧。”
小疯子在旁边笑得不行:“我周老师多敞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杯子里那甜水水是二锅头呢。快放下让我替一个吧。”
晚上有演出的几位不能喝酒,都喝的饮料,桌上就小疯子、古意、陆长淮和明明喝的酒。至于陈毓,周舒宴非得让他演一个。反正是内部的,拉得好或不好不是最重要的,陈毓也就没有推辞。
这杯酒喝完,周舒宴跟小疯子说:“那我还想跟陆老板喝一个呢,你也替吗?”
“替呗,我这么多年家属白当的?”
陆长淮笑着举杯:“你俩一块儿吧,酒和饮料都一样。”
“行,那允许我今天先喝饮料,改天找个时间咱们再喝酒。”
周舒宴其实还有几句话想说,斟酌半天又笑了:“说什么好像都挺多余。现在回想起来,两年前古原跟我们咨询怎么追人的时候,我其实还是挺惊讶的。”
古原咳嗽一声:“这段儿可以省略掉。”
“行,省略掉”,周舒宴笑着说,“后来他回来那个状态我挺上火的,也怕你俩就这么走散了。他这个人在座的都了解,冷冷清清的,能迈出这一步非常不容易。我就怕他那个拧巴劲儿上来,拖着自己拽着你,把两个人都弄得满身泥泞。还好,你们走过来了。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小疯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行了大哥,我俩这还举着杯呢,您怎么搞得跟婚礼致辞一样?”
他看向陆长淮:“陆哥,我给你翻译翻译。他就两个意思,感谢你,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