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也不做声,转身往床榻走去,倒在床榻上用被子盖住,也不管外头如何。
阿桃提着牛乳酥从外头进来,一眼就看到顾君九坐在小厅里,不由问道:“顾公子可是来找我家公子的?”
顾君九就一下站了起来,对着阿桃道:“听说白大人在沐浴,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出来,你快去瞧瞧。”
阿桃怕白玉安一个人在浴房出了什么事,连忙往浴房走,见到里面没人了,微微松了口气,这才进了里屋。
一进去就看见白玉安蜷缩在被子里,身子背着她,头发尽数落在身后。
似是感受到了身后有人来,白玉安动了动,转了身子看见阿桃进来,没来由松了口气。
她软绵绵埋在被子里对阿桃道:“你出去与顾君九说,便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他,叫他回去。”
白玉安说完又怕顾君九这疯子不听话要闯进来,又拉住阿桃的衣袖道:“你且再补一句,便说我当他顾君九为知己,只是实在疲累,下回再招待,叫他珍重情谊,勿要闯进来。”
阿桃听了就点点头,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一边小几上才走了出去。
只是才刚走没几步,就忽然惊见顾君九居然掀开帘子闯了进来,连忙过去拦在了顾君九的面前:“顾公子,我家公子正休息呢,你还是先出去吧。”
阿桃的力气再怎么大也比不过男子的力气,刚才他在帘子外将白玉安对阿桃说的话听了去,心下就气白玉安故意躲着自己。
他是存了心要与白玉安说话的,阿桃也拦不住。
自来不管不顾的人,这会儿更是谁都拦不住。
他一把扯开了挡在面前的阿桃,几步就往白玉安的床榻前走去质问:“白大人,你是故意躲我么?”
“还是你在沈首辅那过了一夜,便再瞧不上我这等没权没势的庶民了?”
白玉安最恼恨别人这般无礼的闯进她的屋子,顾君九又这一番兴师问罪的话语,叫她脸色更加冷了冷,背着身甚至不愿看顾君九一眼,低低怒道:“滚出去。”
这话算是白玉安说的话中最重的话了,顾君九手上捏着放着莲花玉佩的盒子,半分欢心没讨到,倒得了这样一句话。
他气得胸口快要爆炸,看着白玉安那落在枕上的凌乱乌发,心里就一疼,咬着牙又往前走了一步,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咬牙道:“白大人既然要我滚,总要给我个由头。”
“要是白大人承认了自己攀上了沈首辅这颗高枝,再瞧不上我了,我自然就滚了。”
说着顾君九又嘲讽道:“瞧瞧这时候白大人这恹恹模样,难不成是昨夜被沈首辅折腾的狠了?”
“看来白大人舒服了,再瞧不上别的男子也是有的。”
阿桃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等污秽且污蔑的话,这顾君九竟也说的出口。
顾君九就是故意激怒白玉安,他看不得白玉安这样一副丝毫不放他在眼里的样子,连看他都不看一眼就叫他滚出去。
亏的他不顾性命的救她。
亏的他伤好后第一天就跑出来讨好他。
可他就是看他都不看一眼。
难不成他顾君九就有这么不堪,让他白玉安这么嫌弃?
白玉安也没想这顾君九的话这般污耳,当下脸色一变想要撑起身来,又想起脖子那些东西,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愿再听这顾君九任何一句话,声音冷冽入骨:“我叫你滚出去!”
顾君九亦来了脾性,推开前身的阿桃又上前了一步,见白玉安还是不肯看他,赌气道:“我偏不走。”
“除非今日白大人承认了与沈首辅的关系,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了,大不了白大人叫沈首辅的人将我抓去大牢里。”
“我顾君九也想要白大人明明白白一句话。”
白玉安的手指发着抖,一只手将衣领提高,撑起身子看向顾君九,见人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声音气的都发了颤:“明明白白一句话?”
“我今日且给你一句明白话。”
“你之前曾救过我,我怀有感激,可你不该得寸进尺,处处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对你除了感激再无别样之情,望请顾公子往后珍重,再勿要来扰我。”
“我欠顾公子的救命之情,当还自然该还,只是顾公子若是要以其他事纠缠与我,也别怪我丝毫情面不留。”
那满头长发尽数落在了白玉安的前襟,出了那一张此刻凛若寒霜的脸,便是那细弱斯文的肩膀,一身白色里衣分外冷肃,分毫不带别的感情。
顾君九见着白玉安这模样难受,又见人冷冷,气质如冷月,往日温和斯文眉目,这会儿像是掀起了波涛,眼里头满是厌烦。
他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每回一见到白玉安的脸就什么脾气都没了,一心都想要去讨好人。
他想好好说话,即便白玉安身边有沈珏,他只要一个机会而已。
为什么白玉安对他这么绝情,半分机会都不给。
他忍不住想靠近人,又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东西捧上前喃喃道:“刚才是气话,白大人别气。”
“这是我特意给白大人的东西,白大人看看吧。”
白玉安看也不曾看顾君九手里的东西一眼,只是眼里露出疲倦的厌烦:“我历来不收外人的东西,顾公子自将东西收回去,往后也请勿要来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