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熳笑道,“做媒我可不会,只能帮你问问,不过,也需等明年孝期过后再说了。”
“这个自然。”王熙凤见她应了便行。
王熙凤忙,吴熳不好多待,没多大会儿也告辞回家了。
接下来几日,便是往亲友各家分送从江南带来的土仪。
及至贾敬出殡之日,胤礽跟着贾氏族人送至城外铁槛寺又回来,这场丧事方算完了。
胤礽与吴熳正商议从陆路还是水路去往宁州时,都中又一大事传开,明昌郡主将带女儿与鞑靼国书入都,商讨马市之事。
去年马市之乱结束之后,走私者台前身后之人皆获罪,朝廷封闭了一段时日马市,重开之后收紧货物进出,鞑靼臣民去岁因此日子艰难,遂命明昌郡主前往商谈,其女同行。
原明昌郡主和亲后,与鞑靼王共诞下一子一女,只其子体弱多病,无法远行,方只带了女儿。
吴熳得了消息,还未开口,胤礽便主动道在都中留一段时日。
吴熳感谢了一番他的贴心。
七月初八,鞑靼王后的车马舆从浩浩汤汤进都,围观者数万。
吴熳没去凑热闹,一直在家等待。
明昌郡主极忙,入朝觐见、两国和谈、见父亲、见官员……及至八月十五中秋宴后,方传出不日将启程,吴熳方递了帖子,带着慕哥儿登了会国馆。
二人时隔十年再相见,明昌郡主面上带了风霜。
塞外风沙大,她常在外料理国事、骑马游猎,晒黑了不少,打眼望上去年岁更长,身上气势亦更甚。
“漫娘,多年不见,你更好看了。”明昌郡主调戏吴熳道。
吴熳亦回,“郡主也是,风华更甚。”
二人相视而笑,话语熟稔,仿佛从未分离。
见过礼后,又引两个孩子相识,打发他们出门顽蹴鞠,便不再管,自顾聊天。
两人聊了许多,明昌郡主给吴熳讲塞外风情、讲两国差异、讲她如何适应、如何一步步掌权,便是最私密之事也未隐瞒吴熳。
吴熳亦是,讲她混沌时在吴家受的委屈,讲她与胤礽的相遇、他们夫妻一起行过的路、看过的风景、遇到的妖邪……
明昌郡主感慨,“好在当年我未将你带走,否则你何来这场好姻缘!”
吴熳却笑,“若是有缘,便是我同郡主去了塞外,也能遇上,那样,我还能多陪郡主几年。”
明昌郡主调笑吴熳她可不做坏人姻缘之事,又道,“我听闻水溶是你们动的手?”
父亲的人手几乎都到了她手中,近年来都中之事亦知之不少,忽见这消息,可是震惊了明昌,不过一举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见不凡。
吴熳点头。
也算得上从头到尾都有他们的手笔。
明昌郡主拊掌,“作死的畜生,竟让他活这许多年,便宜他了!如今,方算是大快人心!”
当年她与吴熳被故意调戏又无奈不能追究之事,她可记得清楚,如今水溶族灭,她可是痛快得很。
两人又聊了许久,方到院中看孩子们踢蹴鞠。
明昌郡主见三岁的慕哥儿居然与七岁的女儿踢得有来有回,毫不吃力,大为惊异,因此对慕哥儿喜爱更上一层。
吴熳见了,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递与明昌郡主,“狐族的灵药,包治百病,郡主可寻人试试。”
这是先时胤礽命管事向黄翁求购而来备用的,听闻明昌郡主之子体弱多病,他夫妇二人不约而同便想到了这瓶药。
明昌郡主接过,并无讶色,毕竟已从交谈中得知了吴熳的奇遇,如此,她有些常人没有的东西也是有的。
当即打开,丢了一粒进嘴里,当糖丸一般嚼了,对吴熳之信任可见一斑。
吴熳亦并未惊慌,仿佛知道她会这般做。
二人向来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明昌郡主咽下药不过几息功夫,便觉通体舒泰,她产后有些女子病,这会子竟感觉不到了,兴奋赞道,“好东西!”
吸了口气舒缓情绪后,又向吴熳道,“我儿身子不好,不知如了多少人的意,如今有他姨母这药,便可教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了!”
吴熳见她意气风发,自然高兴。
又待两个孩子玩够了,明昌郡主命人带他们擦了身上的汗、换了衣服,方用膳。
而后,吴熳陪明昌郡主尽兴而归。
到家时,胤礽都被她身上惊人的酒气吓到了,慕哥儿被白荷抱着跟在身后,早已睡熟。
胤礽便让白荷先带慕哥儿回房歇息,自个儿将人抱起,慢慢在院里来回走。
“这么有兴致?”他问她。
吴熳靠在肩上点头,“郡主酒量大涨,见我也能喝,便拉我喝到现在。”
“开心吗?”胤礽感受到了她的情绪,问道。
“嗯,高兴!”
郡主是这一世除了祖父母以外,第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人。
如今再见郡主,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又似想到男人想知道什么,吴熳道,“郡主在塞外亦过得开心,鞑靼王后本就势大,郡主发展多年,如今大权在握,继承人身体不成问题后,便可大展拳脚,郡主定是下一位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