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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鲤摇摇头,“并无,只是家里人会唤我小名十一。”
  “十一。”萧承钤轻轻念了一遍,“是何寓意?”
  周鲤笑道,“没什么寓意,只是我的生辰罢了。当初我出生的时候,爹娘一直没想好叫什么名,就先随便喊了个小名。没想到一直用到了现在。喊得顺了,也就懒得改口了。”
  萧承钤抬起眼冲他笑了一下,“那我也唤你十一,可好?”
  周鲤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平日里长辈亲友都这样唤他,包括徐玦那个臭小子也成天喊他周十一。只有在他闯了祸时,爹娘才会气势汹汹地喊他大名。但是不知为何,对萧承钤自然而然的亲近,他不感到抗拒,反而觉得放松了些。
  “殿下,你尚未及冠,为何已经取了表字?”周鲤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这是我母妃生前所取。”萧承钤淡淡地说。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又勾起太子殿下伤心事,周鲤想抽自己一巴掌。
  萧承钤似乎并不在意,抬眼看了看窗外,“十一,你还未用膳吧。”
  周鲤摇头,“没有。”
  “不如留下,与我同饮一杯,算是迎你。”
  周鲤觉得这样也好,他的确有些饿了,“那便叨扰殿下了。”
  两人在萧承钤的寝宫小酌了几杯,兴致渐起,聊得甚是投机,竟对谈了一夜。萧承钤谦逊温顺的性格让他非常欢喜,一点皇子的架子也没有,倒仿佛是久违的旧友。
  周鲤也不再拘束,谈天说地,饮酒作乐,甚至乐呵呵地嚎了几嗓子,惊得屋外乌鹊南飞。
  酒过三巡,周鲤有些头晕,迷迷糊糊间,在萧承钤榻上睡了一晚。醒来时已经天光微亮,周鲤愣愣地反应了一会,才记起昨夜失态,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动了动身子,宿醉后头疼得不行。却发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垂眼看,太子殿下就好端端地睡在他旁边,衣衫不整,一只手还搭在他腰上,轻轻捏着他的衣角。
  萧承钤似乎睡得很熟,听得见轻轻的呼吸声。他一头长发已经散开,蜿蜒流泄在床上。周鲤离他很近,看得清他眉心青色的小痣。
  周鲤脸上一热。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拨开萧承钤额前的碎发,想看看小时候的伤口有没有留下疤。
  但那只手又很快停在半空中。
  他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还没清醒。竟然敢做出如此逾矩的举动,被他爹知道了非得抽死他不可。
  周鲤小心翼翼地抽开萧承钤的手,下床理了理衣裳。他的心砰砰地跳,说来也怪,平时在禁卫营与其他弟兄同吃同住,没觉得什么不妥。怪只怪这小太子生得太过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人都好看。
  “醒了?”
  低沉的声音吓了周鲤一跳,他一回头,就看见萧承钤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一手撑着侧脸,笑着看他。发丝缠在肩上,随意地垂下。
  “殿下,我昨夜……”
  萧承钤摆摆手,全然不在意他想说什么,“无妨。”
  “身体可有什么不适?”萧承钤又问。
  周鲤觉得这话有些怪,他头确实疼,但还是回答,“没有。”
  “那便好,一会儿洗漱了,我让松脂带你去用早膳。”
  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昨日那位公公的声音,“殿下,时辰不早,该起了。”
  “知道了。”萧承钤朝门口冷冷应了一声,又回过头撇了一眼床上散乱的衣服,便自顾自地开始宽衣解带。
  眼前忽然香艳起来,周鲤耳边一热,连忙低下头,“我、我先退下了。”
  萧承钤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去吧。”
  得了应允,周鲤迅速退出门。
  萧承钤嘴角勾起一抹笑,刚才他眼里的冷漠似乎只是错觉。
  萧承钤一大早便要开始上课练功,周鲤当值倒是更清闲,只需跟在主子身旁,察言观色,陪他练剑写字,偶尔也端茶倒水。说白了就是服侍人的活。
  萧承钤虽然没什么主人的架子,周鲤总不敢真拿他当一般人看。不过那时候周鲤还是太年少,萧承钤对他稍微亲近些,他就真的什么防备也没了,周密和徐秋山的叮嘱都被他抛之脑后。
  而他与萧承钤朝夕相伴,感情却日益深厚。对这位高高在上独居深宫的天之骄子,周鲤却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
  第05章 还留着疤呢
  周鲤已经在东宫当了几个月差,平时虽然不算繁忙,但很少有自己的时间。偶尔能回趟家。每次回去,萧文瑜都要说他瘦了,做一大桌子菜,看着他吃完。
  听周密说,他娘亲年轻时候也是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奇女子。如今倒不武枪弄棍了,研究起菜谱,烧得一手京城闻名的好菜。
  周鲤从小就吃他娘亲做的饭,养出一条刁舌头。后来到军营吃糠咽菜,饶是他并非娇生惯养,也适应了好久。
  “十一,在宫里可还住的惯?你和太子殿下处的如何?”
  “挺好的,殿下人很好,对我也很不错。”
  萧文瑜点点头,“这位太子殿下,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与我们这些亲戚也不亲近。他只比你小几个月,你现在当了东宫的差,平时要多上心些。”
  “我知道。娘,你能不能做些菜给我带进宫里?那个糖栗糕,好吃。”周鲤边吃饭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