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同样能够确定, 对方一定是地坤……而不是天乾。
即便他再傻,也不该被李纯渊那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的谎言给骗了。
可偏偏,他竟然信了。
李纯渊是不是曾经无数次怀疑自己是在装傻?
思及此,即便徐奕则自认为自己的脸皮有城墙那般厚,但在经历过昨夜的疯狂以及情动之后,到底是有点挫败。
对方的喘息声好似犹在耳边,灼热的呼吸好似依旧还在自己的颈侧……
回忆起对方在自己背后狠狠抓着的道,徐奕则悄悄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背部。
果然,他的皮肤也是破了些皮。
“是猫爪子吗?”徐奕则忍不住喃喃问。
对方还在酣睡。
徐奕则悄悄地将对方紧紧拽着自己手放在了一旁。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动作牵动了对方身后的伤,徐奕则看见对方稍微蹙了下眉,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样微小的表情,竟是令徐奕则的呼吸都放轻了——即便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自己如此在意的原因是什么。
下了床,胡乱套了一件外套,刚刚走出自己的寝室,竟是发现了站在了大厅之中,静静站在中央的彭海清。
彭海清的身后还站着几位小太监,此刻的脸颊微红,低垂着眼帘,完全不敢随意将视线放在任何地方。
很显然,彭海清自早上起,便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属于徐奕则与李纯渊相交的暧昧味道,也因此,就这般待在大厅之中,静候着两人起床。
“陛下……”在见到徐奕则的一瞬间,彭海清便低低唤了一声,却获得了李纯渊一个噤声的指示。
了然地点了点头,彭海清将为徐奕则准备好了的温水呈上,这才恭恭敬敬地道:“恭喜陛下与皇后娘娘。”
“……咳。”不知为何,徐奕则竟也觉得脸热,他想到此刻依旧还在自己床上酣睡的李纯渊,心中某处不知为何变得柔软,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地低了些。“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婚四年,至今才真正同房,可不是值得恭喜的事?”彭海清喜气洋洋,虽然苍老的脸上并不表露出任何态度,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此时的彭海清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什么?
即便是徐奕则,在此时此刻,也打从心底深处感到诧异。
就算他那便宜哥哥心中并无李纯渊,但他原以为两人至少是同房过的。
所以,当昨夜李纯渊找上来,抱着他不肯放开之时,他是微微有点气恼的——气恼对方将自己当做了那人的替身。
正是如此,他的道才会不知轻重。
也正是因为被这不知名邪火冲昏了头脑,徐奕则在混乱之中,感到李纯渊的反应不可置信的生涩之时,才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细细观察。
可是,若不是将自己当做那人的替身,对方又是图什么呢?
徐奕则弄不明白。
彭海清打量着陛下此时的表情,因为猜不准对方的态度,便再次开口道:“陛下,俗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您和皇后娘娘就算置气,有什么是不能过的呢?再说,皇后娘娘现在也前来示好了,您就别再生气了。”
听到彭海清的这番话,徐奕则几乎感到哭笑不得。“你说些什么呢?朕生什么气?”
“是是是。”既然陛下不愿意承认,做奴才的,怎么能强迫主子承认呢。
彭海清不禁想:自己为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是付出太多了。
“对了。”徐奕则在百般纠结之后,终于还是将这个问题抛出来。“皇后娘娘是地坤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其他小太监都已经退下,徐奕则便直接开口询问。
彭海清的脑袋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愣了半晌,他心想:这皇后娘娘是地坤之事不是人尽皆知吗?皇上这是在搞什么玩意?
但话不能这般说,于是彭海清在绞尽脑汁之后,选择了这般回答。“自是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原是这样。”徐奕则像是明白了什么,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想到李纯渊一开始的欺骗,不免心头又是一惊。
李纯渊一开始欺骗他,但如今却自曝身份,与自己同床,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越想越觉得其中必有文章,徐奕则心头突突直跳,对彭海清吩咐道:“你好好在宫中伺候好皇后娘娘,朕有事出宫一趟。”
“恩?”彭海清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他搞不明白皇帝这是在搞哪出。
但这事,徐奕则自然不会解释,只是道:“若皇后娘娘醒了,便告诉他,朕去去就回。”
“……是。”彭海清内心在呐喊,毕竟同床之后,皇后娘娘醒来的第一眼竟然见不到陛下这件事实在不地道,但若陛下要当这负心人,彭海清自然也是不敢吱声的。
他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在心底深处,叹一声自古帝王多无情了。
*
徐奕则带着满腔的疑惑直奔羊笺如今的住处,羊笺才刚刚睡醒,可大门被人拍得极响,怎么着也只能醒了。
打着哈欠,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门口,然后狐疑地问了声:“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