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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宴铭?”
  极温和有礼的嗓音很容易让人心动,徐宴铭有一瞬的错愕,接着,就对上黎许含笑的眸。
  “是是,黎老师知道我的名字?”
  他心中难掩忐忑。
  这就,暴露了?
  黎许眼眸一低,指了指他胸前的铭牌,“这名字,很难念吗?”
  “……”
  莫名其妙的。
  他竟然在黎许的身上,隐隐约约的嗅到了一抹他哥的气息,那种掩藏在温和外表下的狡猾。
  不愧是能跟徐家着名神经病纠缠多年的女人。
  果然不一般。
  见两人相处愉快,老主任悬着的心也放了一半。
  他扯了黎许来旁边,低声嘱咐。
  “是个好孩子。”
  黎许点头。
  “所以帮我好好照顾,毕竟你看看人家的姓儿……”
  剩下的。
  自然不言而喻。
  黎许皮笑肉不笑,但一双含水的眸望着人时,足够真诚明亮。
  也,足够唬人。
  “放心吧。”
  下午。
  徐宴时结束一场会议。
  他开会向来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回到办公室后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徐宴铭的未接来电。
  挺神奇。
  “小阿姨那边呢?”
  季然如实回答。
  “夫人来过电话,不过只是问要不要回去吃饭。”
  闻声。
  徐宴时慢条斯理的收了手机。
  徐宴铭和他继母关系很好,他要是真受了委屈,就算在他这儿逞强,但肯定会去找他的继母。
  目前看,应该问题不大。
  窗前,有两盆开的极好的风铃草,粉紫相间,繁花紧簇。
  风一过,似还有叮当作响的悦耳声。
  徐宴时随手揪了一朵。
  “去回话,说徐宴铭今天辛苦,我专程请他吃饭。”
  六点。
  徐宴铭结束了一天高强度的工作。
  身体上的劳累尚且能缓解,但心灵上的冲击却是一时半会儿消解不掉的。
  更何况。
  黎许看似温和,可一旦涉及专业领域。
  那份严厉,简直——
  徐宴铭忍不住闭了眼。
  “还不走?”
  黎许背好包,路过毫无灵魂的徐宴铭身旁时,忍不住打趣一句,“这才一天,就败给我了?”
  徐宴铭疯狂摇头。
  “怎么会?!”
  他好歹也是正经名牌大学毕业的,最不缺的就是职业素养。
  再说。
  他可是身负艰巨使命,中道崩殂像什么样子。
  “那就好。”
  黎许随手递给他一颗糖,正要离开时,却被徐宴铭轻声叫住。
  回头。
  是一张挂着几分羞赧情绪的帅气脸庞,他似乎在纠结什么,琢磨半天后才慢吞吞的开了口。
  “那个,就是——”
  黎许挑眉,也没走,就静静等着他说。
  “我想请您吃个饭,可以吗?”
  “……”
  不多时。
  黎许就坐在了餐厅里。
  夏日限定装潢透着几分清爽明亮,高楼之下,几乎能揽尽半个北城的万家灯火,而向上伸手,似乎连摘星星都成了件极容易的事。
  徐宴铭就坐她对面,时不时的观察两眼。
  平心而论,他对黎许的印象并不深。
  一来,他和徐宴时相差七岁。
  徐宴时在南城过日子的时候,他也多半被关在学校读书。
  要说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那也是自徐宴时回到北城后,才开始热络起来。
  二来。
  徐宴时也从未透露过他在感情上的动向。
  谁都以为他在南城风流潇洒,和许多人印象中的花花公子一般。
  直到。
  那张病危通知书传到徐家,从来在大小事上都端方有度的父亲,生平第一次失了态。
  他厉声诘问,恨不得翻遍整个南城,也要找到那个伤他儿子至深的凶手。
  可最后。
  是徐宴时给他下了跪。
  ——是我的错,这不怪她。
  这句话的分量无异于一颗陨石,毫无保留的砸向他父亲,砸的老头子瞠目结舌。
  徐宴铭始终想不明白。
  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在被人捅了一刀后,还能镇定自若的维护她。
  这和世面上流行的恋爱脑有什么区别?
  偶然一次机会,他看见黎许照片。
  或许。
  喜欢一个人,就是先从那张脸开始,接着再深埋骨髓,最后切入灵魂。
  黎许的灵魂是什么样,徐宴铭并不清楚。
  但那张脸,确实漂亮。
  哪怕过了七八年。
  “黎老师。”
  徐宴铭动了动桌上的酒杯,透亮颜色冒着密密的气泡,随着他的动作,快要溢出来。
  他挠挠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说,但又不敢说。
  黎许也不催,杏眼中闪烁明亮,比起夜间的星光,更显得温和亲近。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怕那些尸体?”
  “!”
  似一滴水落在指尖,徐宴铭感觉到一丝能钻出心扉的冰凉,他忙点点头,迫切想知道答案。
  “或许——”
  黎许勾唇,正想要细致回答他的问题,就只听到一道声音,不许不缓的插了进来。
  似柔和清风,吹散一池迷蒙。
  “你要是能做到十六岁跟人干架干到开瓢儿,你也不会怕。”
  “……”
  ————
  徐宴时·经常请人吃饭的好哥哥版:技能启动!翻旧账!
  黎许·严师版:做我的学生怎么可以怕!不许怕!
  小徐:呜呜呜呜呜呜小阿姨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