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军令,让伏兵尽起!”
耶律撒剌哈哈大笑道。
“大王果然算无遗策,汉狗这次绝无幸理!”众狼将恭维说道。
耶律撒剌心情大好:“哈哈哈,众将听令,率本部兵马,全力出击,把汉狗……赶回去!”他原先想说斩尽杀绝的,但想了想觉得不可能,那可是四十万禁军啊,就算是四十万头猪,也杀不尽啊!
他又不是白起,来个灭绝人性的坑杀。就算是坑杀,也要禁军肯投降,放下兵刃吧?但是看那禁军的态势,应该是不会投降的吧?所以想了想,还是赶回去好了,辽国能保住国土,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千军万马尽起,种谔被惊愕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契丹人居然还留了一手,还隐藏得这么深。
“耶律撒剌,果然不愧是名将之后啊!”
种诊也敏锐地发现了契丹人的伏兵,颇觉意外地说道。
身旁的亲兵也知道,现在双方斗得不可开交,契丹人要是还有生力军的话,那绝对是凶多吉少了。“太尉,这……”
“慌什么,你们去支援种将军!”种诊冷静地说道。
他身为主帅,有一支超过万人的骑兵专门护卫他的。种诊见种谔有难,哪里能见死不救?当机立断,立即让这支骑兵去救援。
“太尉,这如何能行?你是三军主帅,万一有个闪失……”亲兵大惊失色,连忙劝道。
“什么话,战阵上谁没危险?再说了,本帅坐镇中军,要是契丹人能冲得到面前,那禁军早已败了。本帅在哪,又有什么干系?快去,你要是敢违军令,本帅就将你军法处置!”种诊怒斥道。
那亲兵抹了一把泪,说道:“太尉,他们去,我们拼死保护你!”
这些亲兵都是种家老兵,种诊也是于心不忍:“好,你们就跟随着本帅,守护这杆龙旗!”
说罢,种诊望了一眼那随风飘扬的龙旗,喃喃地说道:“大丈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乃是最好的归宿。为了大顺,为了陛下,本帅岂能苟且偷生?”
“太尉……”亲兵们都湿了眼眶。
“哭什么,我们一定能胜!”种诊坚毅地说道,“区区契丹夷蛮,如何是我大顺汉人的对手?”
后军有难,三军都陷入了被动。
禁军先前打出来的优势,瞬息间荡然无存了。甚至还被前赴后继的契丹骑兵,压制得节节退后。
“弟兄们,随本将冲锋!”
一员老将,手执麻扎刀,怒喝一声,一骑当先,猛地冲了出来,一刀将一个契丹骑兵连刀带人劈开。厚重的麻扎刀,加长了刀柄,势大力沉。悍勇如同契丹人,都被吓了一跳。这等猛将,还是一个老将,契丹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仅仅是一愣神而已。他再猛,也不过是一员老将罢了。
一员老将,怕什么?
于是乎,契丹狼将见他如此勇猛,就好像苍蝇嗅到了肉味,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朱将军,本将来助你!”
一个胖乎乎的大将,使动一杆马槊,两三个回合,便将一个契丹狼将斩落马下,大声喝道。
这员老将,正是朱大光。他豪迈地笑道:“卢将军,来得好,看我俩,谁杀得多!”
卢尘洹手中的马槊猛地一扫,两个契丹骑兵不防,立即被破开了皮甲,哀嚎一声,落下马去。被后面的马蹄一踩,眼见是不活了。
“好,就来比一比!”卢尘洹的武艺,最适合大开大阖,战阵冲杀。一杆马槊在他手里,就好像耍杂技一样,劈、盖、截、拦、撩、冲、带、挑……技法层出不穷,但凡有人在前面挡路,无不是被斩落马下,没有谁是几合之敌。
契丹的狼将见他如此勇猛,都被吓了一跳。即便是先前的契丹第一勇士萧峰,恐怕也不过如此!
这些契丹狼将虽然也是御帐亲骑出身,但他们的武技,并不是太出众。只不过蛮力甚大,在战阵上占了些许便宜罢了。战场上,转瞬间就能决出生死。力气大小,就是那些许变数。可他们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气力,在卢尘洹面前,简直不堪一提。
卢尘洹可是能开三石硬弓的猛人,气力岂非泛泛?
契丹人也是欺软怕硬的,见卢尘洹如此凶猛,他们纷纷弃了卢尘洹,转向围攻朱大光。
毕竟朱大光已经年迈,时间一久,肯定气力衰竭。他们正值年壮,围攻一个老将,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果不其然,仅仅两个回合过后,朱大光已经险境迭出,差点人头不保。契丹狼将的悍勇,不是盖的。便是朱大光,陷入了围攻之下,也是吃不消。
卢尘洹见状,吓得亡魂皆出:“朱将军,快往本将这边跑!”
可是卢胖子小觑了朱大光老将的荣耀,他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如何能忍受得了临阵脱逃?他咬住牙根,一声不吭,再次磕飞了一杆长枪,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只是挡得了一招,挡得了两招,可还能挡得下三招,十招吗?
契丹狼将就是不要脸地围攻,朱大光一点办法都没有。
“噗!!!”
朱大光气力不济,麻扎刀已经挡不住了,被一个契丹狼将的长枪,捅入了小腹。
锁子甲防护箭矢很有效果,但是对于打砸、穿刺的兵刃,防护能力就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朱大光受了致命伤后,如同野兽般猛地一喝,握住了那杆长枪,右手不麻扎刀甩出,愣是把那个契丹狼将连人带头盔劈开了两半。
“朱将军!!!”
卢胖子慌了神,竟被两柄马刀割破了甲胄,一时间冲不过去。
“挡我者死!!!”卢尘洹猛地一抡近两丈长的马槊,怒喝一声,愣是清出一个方圆近四丈的空地来。他见状,一夹跨下战马,提起速度来,冲到了朱大光身旁,一把揽住了朱大光的身躯。
“朱将军,挺住,大夫就来了!”卢尘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落泪了,可看着朱大光那汩汩流血的小腹,他还是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