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都瘦了。”蓝苏瞧着镜子里的霍烟,目光落上深陷的黑眼圈,难免心疼。
“马上就能胖回来。”霍烟跟着她看镜子,发现蓝苏发顶有一缕左边的头发跑到右边,便给她拨了过去。
趁着拨头发,蓝苏顺势靠在她怀里,在香软的脖颈蹭了一下,糯糯说:
“等下她们来,你别忙活了。”
“你说眉欢她们?”霍烟问。
“还有昭溪姐和曲老师。”
“她们也要来?”
“当然了。之前出事的时候,整个娱乐圈,就只有昭溪姐站出来帮我们说话。那天看手机,才发现失踪的那些天,她一直在给我发消息,挺担心我们的。”
“她们确实挺好。之前扳倒霍衷德的公司,曲棠也是很爽快就答应帮忙。”
“对啊,所以昨天我跟她说,今天要出院,她就说今天要来接我。”
“那挺好的。”
“但是她们来了之后,你就好好坐着行么?别老是忙前忙后的了。”
“怎么了?”
“就,”蓝苏欲言又止,“大小也是个老板,说好听点还是企业家呢。又是给我穿鞋,又是端茶倒水的,多不好?”
虽说都是熟人,但霍烟好歹是举足轻重的商圈玉阎罗。从前一个眼神,一个抬手,就能让一家百人企业倒闭,那样孤高骄傲的一个人,却在她名不见经传的蓝苏面前端茶倒水,怎么都觉得憋屈。
霍烟知道她心疼自己。
知道,却不改。
“我心疼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好的?”
“哎呀你!”蓝苏耳根烧了起来,离开倚靠的肩膀,凶巴巴瞪她,“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亲爱的?”
“你,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嘛?毕竟曲老师她们都是业内前辈,在前辈面前,能不能克制点?”
“不能。”
“烦人精。”蓝苏小声骂她。
“哎。”霍烟欠兮兮地应了一声。
“你你你——”
“——好了。”
霍烟温和地将她抱进怀里,脸颊摩擦着她的耳垂,妥协说:
“那我答应你,她们来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蓝苏这才扬起唇角,“嗯。”
不多时,颜昭溪跟曲棠敲开病房的门。门扉一开,明媚的光线扑面而来。
“嗨——”
颜昭溪走在前面,大波浪卷发自然披垂,牛仔吊带外搭一件白衬衫,下面一条深蓝牛仔长裤,手捧粉色针织收工花束,眉眼一弯,尽是风情。
曲棠紧随其后,柔软的发梢垂在肩颈,藏青色连身裤搭配薄款风衣,一手拎着两个包,一个颜昭溪的,一个自己的。
“昭溪姐,曲老师。”
彼时霍烟刚好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病房只有蓝苏一人,她连忙从床边站起,身子站得直直的,两手垂着交握在身前。
见到真人,颜昭溪的笑容越发绚烂,忙挥手:“坐,你坐下,这大病初愈的,多休息。”
说着,把捧花递上前去:“喏,这是送你的,庆祝你浴火重生。”
蓝苏受宠若惊接过:“谢谢昭溪姐。”
那捧花并非鲜花,而是用收工针织编出来的,共99朵,每一朵由花蕊到花瓣粉色渐浅,棉线纤细,交错细密,几乎看不到针脚穿插的空隙,想必颜昭溪倾注了无数精力与心血。
“这个花,是你亲手做的吗?”谨小慎微地问,又怕自己问得唐突。
“对,曲老师跟我一起做的。”颜昭溪拨了拨最中间那一朵的饱满花瓣,“这种好看的是曲老师做的,边边那些不怎么规则的是我做的。”
礼物可以有很多。金银首饰,成衣鞋包。然则,那些可以用钱买来的所谓礼物,送给并不缺钱的蓝苏,总归敷衍。
人最贵重的,尤其像颜昭溪曲棠这一类财富自由的人而言,最珍贵的,是时间。
愿意用那么多时间编织一捧花,其价值不再浮流表面。
“都很好看。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谢谢昭溪姐。”说着看向曲棠,“谢谢曲老师!”
曲棠音色温和,莞尔笑道:“不用客气。昭溪很喜欢你,知道你得救之后,她都激动得睡不着觉。”
颜昭溪笑容明媚:“当然了。以前跟你一起拍戏,你那么拼,那么努力,我就知道你跟那些浮躁的流量明星不一样。这次这么危险,你跟霍烟都吃了很多苦,还好现在雨过天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蓝苏重重点头:“嗯,会好的!”
正当这时,办完出院手续的霍烟回来,见到颜昭溪二人,礼貌点头打了招呼。蓝苏坐在床边,颜昭溪跟曲棠坐在靠墙的双人沙发上,霍烟将证件放回蓝苏包里,坐在蓝苏身旁。
这还是曲棠和颜昭溪第一次见霍烟摆脱轮椅直立行走,颜昭溪看得眼睛都直了,虽说之前在网上得知霍烟康复的消息,但亲眼见到,难免还是诧异。
好在曲棠情绪稳定,浅笑着问:
“霍总的腿现在是完全康复了么?”
霍烟诚然:“走路没问题,但剧烈运动还是有点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