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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阿德里安早就解除婚约这件事,二天后就会昭告天下。当然之后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船会在那边的皇城靠岸,对,到时候我们就直接离开,那个时候,那边说不定会有很多活动,和有趣的可玩的庆典。”
  凛绮将他的长发随意缠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目光细细描过他脸上的每一寸,“你是因为阿德里安才不高兴吗?”
  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想透过他玻璃珠似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艾利尔抬起眼。
  照耀在海面上的冷冷月光,透着淡蓝的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微垂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阴影,肌肤也透着冰冷的色泽。
  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就连卷曲的长发,似乎也披着一层渺渺茫茫的月光。
  凛绮想要观察出他平静表象下的真实情绪,但艾利尔在她开口之前,就忽然抱住了她。
  他冰凉的长发垂落在她的手指上,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蹭了蹭,将脸埋了进去。
  凛绮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洒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那种呼吸的节奏,就像是小狗软乎乎的呼吸,冰凉的鼻尖,让人的心变得软了起来,凛绮把话吞了回去,手指穿过他的长发,轻轻抚摸他的后脑。
  真像是抱了一只会撒娇的大狗在怀里。
  “你是听说了,我和阿德里安的关系……是这样吗?”
  沉寂月色中,凛绮轻轻开口。
  这并不算是秘密,虽然侍女们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这些事情,但凛绮想,她们或许私下会谈论,这些谈话,可能被艾利尔听到过。
  他因此而讨厌阿德里安,心情郁郁。
  凛绮原本觉得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解释,可艾利尔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鱼。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又产生了什么样的联想。
  凛绮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与阿德里安的约定,她现在没法和艾利尔说什么,但只剩下这二
  天了,只要过了这二天,一切都会明了。
  “你应该知道,我和阿德里安根本没有那种感情。”
  艾利尔微微抬起脸,琥珀金的眼瞳荡漾着月光,那粼粼的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神色也像是朦胧的,看不清晰。
  凛绮望着他,“我现在没法说……二天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很自由的离开,然后和这里再没有任何的瓜葛,你明白吗?”
  她一项都是一个遵守约定的人,但却为艾利尔破了特例。
  看到他现在这副神情,她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松了口。
  这已经和明说没有什么区别了。
  以他的聪明,应该能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的。
  艾利尔静静地望着她,静静地,玻璃珠似的眼睛中漾出薄薄的水光,眼底有泪意荡漾。
  他的眼泪无声的滚落下来,扑簌簌的,像是晶亮的珍珠。
  有碎掉的泪珠,濡湿了他长长的睫毛,沾成一缕一缕,他的下睫毛被泪水洗涤的更加明显,眼圈立竿见影的变红。
  那抹红晕连带着眼尾,坠着悲戚的泪光。
  艾利尔没法发出声音,连哽咽都是无声的,只能发出比平时更加急促一些的呼吸声。
  他定定凝视凛绮好一会,忽然垂下脸,用手背去抹眼睛,眼泪落在床单上,她的手背上。
  是滚烫的。
  凛绮显而易见的一怔,随后也沉默下来,那如同珍珠般滚圆且烫的眼泪,在她手背上,几秒就变凉了。
  但是那种触感,实在让人难以忘记。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放下这种强烈的,无法遏制的不安呢?
  凛绮的目光,停留在艾利尔的身上。
  在仿佛时间暂停的安静中,她抬起手,手指划过艾利尔落在脸颊上的赤红长发。
  她将那乱掉的发丝整理好,挽到他的耳后,露出他那瓷白如雪的脸。
  艾利尔因为她忽如其来的触碰,而僵硬了一瞬。
  他抬起因为泪水而湿漉漉的眼睛,那原本像是蛇瞳一样的金色眼睛,现在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攻击力。
  凛绮的手指从他的耳廓,滑落到他的耳垂,一点一点的探到他的耳后。耳根后那层薄薄的肌肤极为柔软,能感觉到最温暖的体温。
  艾利尔像是被按下开关,一下子僵硬到一动不动。
  他定定地望着凛绮,仿佛无法理解凛绮现在行动的意义。
  凛绮的手指继续往下滑。
  艾利尔的胸膛起伏,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艾利尔,被触碰过的地方,全都如火烧般急速升温。
  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喘气,可是连呼吸的节奏都完全紊乱了。
  凛绮的手指从他的耳朵,到他不断起伏吞咽的喉结,到最后落在他的胸膛,饱满的肌肉在放松的时候是柔软的,十指甚至能够下陷进入,绵软好摸。
  可是现在,他显然太过于紧绷了。
  他的胸膛
  因为呼吸急促而不断起伏,肌肉紧绷到和铁块一样,炙热,且让人无从下手。
  艾利尔已经完全不哭了,他僵在原地,和一尊石像一样。
  他像是在对着这种意料之外的发展感觉到不可置信,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在竭力的理解,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