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想,这就是他的吻。
她从来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办到的,他一贯如此,只需这样舌尖轻舞、牙齿轻咬,便足以使她脚趾蜷曲、屏住呼吸,几乎不能自已。
她在这种已是久违的亲密感中短暂地走了一会儿神,然后才忽然想起来,按理来说,她应该扇他一耳光才是。
她猛地睁开眼睛,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起手臂就狠狠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啊!”阿莱西奥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努力控制着不要发出太大的惨叫声惊动其他人,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脸,还试着张大了嘴再闭合,好确定它真的没有被打出什么大问题来。
他声音含糊道:“我以为就算我是真的冒犯了你,一位淑女也应该是扇耳光而不是用拳头。”
而且还打得这么重,他真的只差一点就要被打得摔在地上了。
薇洛悄悄揉了揉自己疼痛不已的指关节与手腕,道:“你确实是冒犯了我,而且对于让你滚开来说,拳头明显比较有用,离我远点,否则我打死你。”
就是可惜他是疼了,她也不怎么好,她下手太重,导致现在手指都有一点张不开。艾萨克·牛顿爵士说的果然不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改天一定得好好找人学习一下拳击技巧了,以备不时之需。
“行吧。”阿莱西奥捂着自己深受创伤的脸道,“随便你想再发表什么都行,反正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你就是我的,那什么苏格兰佬永远都抢不走。”
“我根本不属于你,我就从来没有哪一刻属于过你,你没这个权利因为我现在属于别人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她向他强调道。
“也许你就只是想掌控我,因为我好像完全不受你的控制,你纯粹就是为了你花花公子的面子。”
“那你呢?你也好像就喜欢这样,仿佛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清醒最明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歪曲我的感情?”
他重新走近了她,捧住她的脸道:“那是能帮助你更好地否认你的感情吗?爱情不会使你变得软弱,落于下风。威廉米娜,我一直爱着你,即便分开这么久,始终未改,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我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恳求你跟我结婚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去证明?难道我都没有一点自尊心的吗?再对我说一次吧,说你依然爱我,说吧,你心里知道这些全都是真的。”
“胡说八道,你吵死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到自己再次被撞在了门板上,他将她困在了自己臂弯之间,用他的热量与气息包围了她。
天那么黑,他却愣是相当精准地解开了她晨袍上的系带,将它剥了下来,随着她长长的睡裙被拉起,他的手指开始在她身上粗鲁地移动。
“你放开我!”薇洛一边试图推开他,一边斥责道。
“说吧。”他再一次低声说道,手则是抓住了她裸露的大腿,强行把它们分开,让她暴露在了夜间的冷空气中。
她抓住了他的手腕,道:“我不可能说那种话,我已经跟其他人订婚了,成熟一点,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这种少年人的游戏早就不适合你了。”
“我还没老到不能追求爱情的程度。”他反握住她的手,举到唇边,吻遍了她每一根手指,然后又吻她的掌心,用他温热的气息熨帖着她。
“好了。”他继续道,“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最好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吵架。我们应该去床上,我要和你做爱,亲爱的,你知道你也想要它,我们之间总是这样。”
薇洛斩钉截铁道:“不,我们不会这么做。”
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其实不必舍近求远,这里就很完美。”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擅长曲解她的话。当他准备再次吻她时,她一伸手就又朝着他的脸打了过去,只是碍于手会很痛,她放弃了继续做女拳击手。
“哪都不可能!”她道。
阿莱西奥默默把被打歪的脸转回来,轻轻用舌尖顶了顶自己又获一击,正变得愈发火辣辣的腮帮子,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又打我?还是同一边,公平起见,另一边也要打一下吗?”
她愣了愣,但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于是他另一边脸也没能幸免于难。
也就这种情况她才会听一听他的话,阿莱西奥十分郁闷地想。但他忍了,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你总得做出一些牺牲来才能得到最甘美的果实。
“你果然是个英国人,但既然你喜欢,我也是可以慢慢去习惯这些英式前戏的。”
说完,他也是被她打够了,不想再跟她废话那么多,直接做了他从闯进她的房间开始就想做的事,他圈着她的腰便将她抱起来,在她激烈的挣扎中把她扔到了她的小床上。
她迅速地坐了起来,本能地将身体往后缩了几下,在摸到枕头时,她将手伸了进去。他没有注意她的小动作,正自顾自解着纽扣,准备要加入她的床,结果,一把刀却出现在了他们之间,看那轮廓,还很眼熟。
他皱起了眉:“这是我的吗?”
他居然都没注意她当时还偷了这个。
“这并不重要。”她尴尬道,“你最好立刻给我滚,不然我杀了你,相信我,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做得出来的,我在街头对付过不少不怀好意的人。”
他反而凑近了她,将自己的心口压在了刀尖上:“刺吧,但在我断气之前,你总得把我的女儿带过来给我看看,你不能让我永远留下这个遗憾吧。”
“她根本就不是你女儿。”
“你我都知道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我得看看那个女孩,别让我死不瞑目。”
他话音刚落,身体又往她的刀上压了压,它很锋利,非常锋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正在捅破他的衣服。耶稣基督,这比用枪打人还要难得多了。
他当然知道她只是在吓唬他,她想,不然早在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就会因为她的威胁乖乖放她回去了。而且,也不说她究竟敢不敢下手捅他的问题了,处理尸体对她来说明显比杀人更难,他很重,她搬都搬不动他。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一个意大利贵族男人被刺死在她床上,她最好的结果也得坐牢,并听着外面各种恶心的故事满天乱飞……
“怎么样?你真的准备这么狠心吗?”
在他戏谑的声音里,薇洛焦虑地喘着气,各种胡思乱想着,又考虑了一下只用划伤他的方式能不能威慑住他,但血滴得到处是的话,她第二天又该怎么向众人去解释?
可他没有继续给她时间思考什么最周全的方案,当他继续向前压去,眼看着刀尖就要扎进他的皮肤里时,她吓得轻轻叫了一声,直接将手中的刀甩到了床底下。
阿莱西奥听着刀子落地的声音,低下头,笑得身体都在发抖。
薇洛气得脸都红了。
“所以我说和你在一起永远不无聊呢,你不是还拿走了我放床头抽屉里的手枪吗?我可是非常喜欢那把枪,进口货,挺贵的,我们可以再来一遍。”
“我说了,滚出去!”她气急败坏道。
“你真的生气了?”
他摸了摸她的脸。
“看来是真的,现在你的脸也很烫,可惜我看不清楚,我能点个灯吗?”
“把你的脏手拿开!”
她气鼓鼓地把他的手一把打开,然后整个人都被他猛地搂进了怀里。
他十分强硬地将她按倒,再次找到了她的嘴唇。没有前奏,他直接撬开了她的下巴,用舌头深深地、毫不留情地探索,身体也趁着她想要后退的动作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她喘着气,努力地想要挣脱,可当他有意压制她时,她几乎无能为力。
“不许动。”他轻声道,“别想拒绝我,你得知道究竟谁说了算。”
“你这个魔鬼!”她骂道,“我真希望可以杀了你。”
又是魔鬼,阿莱西奥想,她词汇的匮乏让他都数不清自己已经被她说了几次魔鬼了,但他欣然接受。
就算他真是个魔鬼,那也是她制造出来的,就像现在,他只是一碰到她,这么久以来的忏悔就通通没用了。
Aegrotat daemon, monachus tunc esse volebat.(当魔鬼生病时,他也会成为修士。)
Daemon convaluit, daemon ut ante fuit.(当魔鬼痊愈时,魔鬼一如往昔。)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威廉米娜,在直接身败名裂与邀请我留在你的卧室,然后可能照样会身败名裂里,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那我现在也只能做一个正常男人出现在女人卧室时该做的事。”
他一边解开她睡衣领口的扣子,一边用羽毛般的轻吻沿着她的脸颊、下巴和脖颈一路吻了下去,试图用这些亲密的探索去点燃她内心深处微小的火花。
当吻到她的胸口时,他将她的衣服用力向下拉扯,却可惜她的新裁缝显然很没品位,它的领口太小,再伴随着她从未停止过的抗拒,他实在没法把它就这么扒下去,于是,他索性就隔着她的睡衣亲吻她、舔舐她。
薇洛无法推开他,只能忍受着他用柔软湿润的舌头挑逗地舔过亚麻布料。她的乳头不能自控地在衣服下变硬、收缩,当他再进一步,将它深深地含进嘴里吮吸,她微微地颤抖着,感觉到热量正在她的体内疯狂炸开,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兴奋。
欲望从来都是一个难以驾驭的舞者。
她的手软了,思绪不禁漂浮了起来,自从去年在美国生下了那只小吸血鬼后,她确实都已经忘记这种感觉到底有多好了……
不对,她在这种情形下忽然想起女儿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她明明还有许多更加值得思考的事。
而这时,他也从她的胸前抬起头问:“咱们女儿这么快就没饭吃了?”
看起来他好像还有点失望。
薇洛闻言,一张脸也顿时就更红了:“说了她跟你没关系,还有,她的断奶时间很科学。”
事实上,对于一个从生孩子第一天开始就想直接让孩子去尝试雀巢奶粉的人来说,她为了孩子的营养足足忍耐了大半年难道还不够吗?
“好吧。”阿莱西奥又笑了,“反正只要我努力,你很快就能再次怀孕了。”
他一向如此,学不到经验,得不到教训,即便明知道她听了肯定会勃然大怒,此刻也愣是没忍住犯了这个贱。于是当她气得丧失理智,准备用拳头猛击他的太阳穴时,他也很有先见之明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有时候可还真像只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