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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盛:“你认识的?”
  唐竽点头:“是我在这里之前的室友,高三的。”
  唐竽对于这个高三男生的记忆还停留在最后帮他把宿舍的东西搬出去时候,他轻轻的道谢声。
  这个男生很安静,比他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安静,两个人在宿舍里就没搭过什么话,唐竽是不想说话,而这个男生是自卑。
  唐竽当初和他一起搬东西朝宿舍楼下走时,发现他的走姿很慢,永远弯着背,眼睛看向地面。
  这种自卑的学生在校园里很多,但自卑到这种程度的唐竽是第一次见。
  他不和别人搭话是排斥,活在自己世界里,但不会觉得自己不重要,反而他脑子里时常冒出其他人都是傻逼,自己最厉害的中二感。
  “我很讨厌这个学校。”
  天台上站的眼镜儿男开始说话了,警察还没进来,老师开始让各班的学生回教室。
  “无休止的学习无休止的考试,一考差就要被踢出原来的班级。”
  “我不像身边的人那么聪明,可以稍微学习就可以保住名次,我必须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留在原来的班级,加倍加倍加倍的努力,学习学习。”
  “为什么要给学生分等级,成绩好和成绩好的在一个班,差生只能和差生一个班,所有的教育资源全在前面几个班级,我们就是被放弃的吗,我们就只是学校升学率的那一个百分点吗?”
  唐竽和陆盛随着人流往大钟楼的四周走,老师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同学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天台上唐竽的那个前室友,自卑到骨子里的男生此时正拼了劲的把心中的声音喊出来,一声声悲戚的喊叫和宣泄让学生也渐渐地沉默起来。
  尤其是现在本身处在中等班级和末班的同学,他们走的越来越慢。
  “我想跟你说,我成为不了你想要的那种人,当年你没考上你想要的大学,我也考不上,我考不上清北,我努力了,我只能止步于此。妈,我太累了。”
  随着男生的最后一句嘶哑的声音,无数的人响起惊呼,警察从校门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来,可是还是太迟了。
  接着就是一声声的哭喊和尖叫,还没全部离开此地的学生,很多女生蹲在地上埋头痛哭了起来。
  正在疏散人群的老师也有片刻的愣怔,所有人都没意料到今天的事情。
  对于一中来说,今天是高三的毕业大会,高三的毕业典礼。
  是他们和每科老师和朋友道别痛哭的日子,也是最后冲刺的的阶段。
  现在有更多的人在痛哭,但大家想要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痛哭模式。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明明只有几天了,只有几天就高考,以后可以选择更好的人生的。”
  “呜呜呜,我懂的,我懂那种感觉,有时候我也想死啊,我成绩不好,我也努力过了,我不想让父母失望,可是我为什么成绩一次比一次差啊,我不想掉去别的班,每次换班那种周围的眼神和尴尬感我真的不想经历了啊。”
  唐竽和陆盛再人群当中,从唐竽说了认识天台上的男生之后,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上面。
  也亲眼看到了男生从天台上的纵身一跃。
  两个人的大脑都有片刻的空白,他们没注意到他们的手牵着,周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完全如木偶般的跟随老师的呼喊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理科一班。
  “有人跳楼了?听说是高三的。”
  消息总是传得很快,他们到教室之后,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
  “为什么呀,好恐怖啊,我第一次在学校碰到这件事。”
  大家还没议论几句,老毛就从外面进来了,进来先是看全班的人数,发现全班的人都在之后,接着严肃的拍拍讲台:“同学们,都安静。”
  “大家先安静的自习。”
  没多久老毛出去了,但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打电话。
  老毛挂断电话进来:“班长和纪律委员维持纪律,我现在去开个会,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要离开教室,要上厕所的也一个个去。”
  唐竽看着老毛,发现老毛进教室之后眼睛红了。
  老毛说自习,可是这时候有谁看书能看进去,但也没人讨论,过不久之后,有人趴在桌上,肩膀在抖动。
  此刻此景对唐竽来说有一种不真实感,他隔得远只看到男生纵身一跃,但前面有不少的学生看到了,看到男生落在地上的惨状样。
  唐竽闭了眼睛,他开始想象男生之前的样子。
  男生戴着眼镜儿,背很驼,不怎么说话,他们其实也就见过三次面。
  男生总是很晚才回寝室,回寝室之后也不会立即睡觉,还会使用台灯继续学习,第二天唐竽醒来时,男生也早就离开了。
  学校七点上早自习,他基本上六点多起床,晚上也是转钟过后才睡,一点多两点多经常。
  正常的休息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但他每天中午会睡半个小时,这样的睡眠一点都不充足。
  高三有晚自习,强制性的要上,唐竽在想男生的作息时间,可能男生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
  每天都这样过着,担心掉下班级,一直紧绷着过,身体和大脑都很疲软。
  在高考的最后前几天终于忍不了,或许之前还想着努力就行,但随着考试的时间来到明白自己考不上之后,男生大脑里的那最后一根弦断了。
  唐竽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巨大的悲哀感,为男生的悲哀。
  如果在跳楼前,有人能再给他一点希望就好了,但是没有如果。
  还有,唐竽一直认为自杀的人都是绝望到一种地步才会放弃生命,男生没给他人和自己任何机会。
  来自家庭和学校的双重压力,最终把他击垮,唐竽不知道自杀对于他算是负罪还是解脱。
  可能是解脱吧……
  一张纸递到他的桌上。
  【竽哥,你的脸很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唐竽看着陆盛摇头,用口型道:“我没事。”只是心里不舒服。
  老毛开会完回来,宣布说下午不用大扫除了,让大家安静的离校和把书带走。
  一中高考前自古就有教室被当做考场,学生需要清书,今天之前学生已经把教室里大部分的书搬走,大部分的都放在住宿生的宿舍。
  留在教室的书和个人物品也没多少。
  老毛强调了让大家安静的离校,不要从大钟楼那条楼走。
  外面的警报声很响,理科一班在老毛的注视当中安静的收拾东西。
  唐竽要先去一趟宿舍,大部分的住宿生都要先去宿舍拿一些东西,陆盛陪着他一起去。
  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的学生,有不少的人在讨论男生自杀的事,但更多的还是沉默。
  唐竽今天离校没告诉家里的司机,校门口非常的拥堵,最显眼的就是还闪烁着灯光的警车。
  唐竽看到有闪光灯,有几个消息迅速的记者已经赶了过来。
  他们去采访学生,但平时更多在巡逻的保安,今天都到了校门口,还有不少的老师,看到有记者采访学生,都过去训斥。
  学校外面的公交车一时挤不上去,小黄车被骑完,这条平时看着很宽阔的道路今天变得非常非常的拥堵,比以往放假都要拥堵十倍。
  交警过来疏散人群,唐竽和陆盛并肩走着,除了他们两个还有王木木和曾向马澄澄他们。
  感觉走过了好几个站,王木木拿着手机说:“我妈她车就停在这不远处,这地方也打不到车,我让我妈送你们吧。”
  过了好几站,人行道上还有很多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
  陆盛:“我和唐竽在外面待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人上了车。
  “竽哥,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吗,中午也没吃饭。”
  唐竽点头:“有点儿,吃炸酱面吧。”
  从上次陆盛带他吃过本地的一家炸酱面之后,唐竽就爱上了这味道。
  两个人去了一家炸酱面店,虽然不怎么有胃口,但是对面坐的是陆盛,唐竽还是把一碗炸酱面吃完了,一点不剩。
  吃完炸酱面过不久,唐竽就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
  吃面时两人也没怎么多聊,之后就各自坐地铁回去了。
  唐竽到家发现他爸妈不在,但他爸的助理在。
  林助理时过来询问他心里状态的,唐竽告诉他自己没问题,知道唐明清不多管闲事的话。
  接着林助理跟他说,他爸建议他在这一周放假的时间里出去散散心,已经给他订好了去国外的机票。
  唐竽无语的话都不想说了,绕开林助理就走上楼。
  还去国外,唐竽相信只要他搭上了飞机,到时候必然回不来了,只能走唐明清给他安排的路。
  第二天,唐竽睡到自然醒,他没去关注群里的消息,醒了之后下去吃早餐。
  没多久,林助理又进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林助理介绍说这个人是心理医生,鉴于他们学校发生了学生自杀的事情,他的心里状态需要看看和开导。
  唐竽没有拒绝,他没有排斥心理医生的想法,但希望这位心理医生有点医德,不要转头就告诉唐明清什么,更希望不是半吊子。
  不过如果是半吊子的话更好,唐竽也不觉得心理医生对自己起得了什么作用,他的心里状态很好。
  尤其是和陆盛在一起之后,雀跃的感觉都多了不少。
  两个小时后,心理医生终于从他的房间离开,过不久唐竽从林助理的口中得知,心理医生对他的鉴定结果是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定期的开导和就医。
  为此,唐竽虽然感到奇怪但是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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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纠结到底要不要安排这个情节,毕竟我的标签是甜文啊,但又想了想还是按大纲走。
  这种按照成绩分班,每个月一换对于我来说肯定是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