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森抽了口烟,已经换上那张漠然深沉的脸,冷笑了下,问她:“怎么就都好了?谁好了,你还是我?”
“我们。”她淡淡的回,“我走了,你休息吧。”
未森这次没再追,而是吐了口烟,在阮凝走到门口时,他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那最好不过了。”阮凝握上门把手。
愠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次,一定是你来求我。”
门开着一道缝,阮凝无所谓的扬起唇,“未老板,您可别吓我,我胆儿小着呢。”
说完,病房门一关一阖,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未森看着窗外,床头灯光线昏暗,照着他侧脸,轮廓深邃,一双眸子骇人的凌厉。
这女人,是真能气人啊。
阮凝是他第一个说分开,却又后悔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断的如此干净的女人,他现在倒是很希望她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他用些死缠烂打的招式。
可他知道,阮凝不会。
未森将烟拧灭,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拍摄进度照常。”
然后按下挂断,手机扔在一旁。
……
走廊尽头,纪峰看到阮凝出来,忙灭了烟,匆匆朝她走去。
站定后,问:“这就看完了?”
阮凝脸上没什么表情,嗯了声,往电梯口走。
纪峰跟在她身后,随口一问:“里面的病人是……?”
阮凝按下电梯按钮,“上司。”
阮凝所在的网站是未森旗下的文化公司,收购才两年多时间,被他做得风生水起。
纪峰点点头,心里记下,这些情况都是要汇报给队里的。
两人从住院部走出,一前一后,阮凝径直上了越野车,纪峰坐进中华里。
俩车先后驶出医院大门,阮凝直接开回镜花缘公寓。
越野车驶下地下停车场前,她从后视镜看了眼那辆停在车位上的中华,车灯一灭,车身融进这夜色里,越野车消失在地平线上。
阮凝回到家,先去洗澡,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她打开电脑,放着喜欢的音乐,又绕去厨房煮上水果茶。
今夜,很有感觉,码字与茶很配哦。
在阮凝准备码字时,手机响了。
这么晚,能是谁。
一看号码,她抄起手机人栽进沙发里仰躺着。
她没说话,手机就放在耳边,对方低沉的一声,“阮凝,是我。”
阮凝很淡的嗯了声,“有事吗?”
她学着他的样子说。
苏峥皱了下眉,“有事。”
“有事,说!”阮凝觉得苏峥这人闷得都快成一木头了。
“你爸爸,找到了。”
她一愣,“……”
话筒中有几秒静默,苏峥拉回她视线。
“阮凝,听到我说的吗?”
“……听到了。”
他能听出她此刻的情绪,不像是高兴,倒有点失落。
“去林城的同事正带着你父亲赶回东城,估计再有两小时就能到了。”
“噢。”
“刚才问了下,你父亲的确承认欠了乔仁川高利贷。”
“哦。”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回他,苏峥不知道继续该说什么了。
“那三百万算是有证人了。”
“……”
这次她直接没回。
“我们明天要回一趟东城,解除你身上的嫌疑,需要给你办下手续。”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回去?”阮凝从沙发上坐起。
她反应有点大,苏峥舔了下嘴唇,眉心拧的紧紧地,“嗯。”
“我不是都解除嫌疑了吗?干嘛还让我去?”
苏峥是这么给她解释的,“这是程序,你得,”话还没说完,阮凝怼了他句:“我要说我不去呢?”
“!”苏峥就知道这丫头难缠着呢。
“请你配合下我的工作。”
“我不配合!”
苏峥磨了下后槽牙,“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了?”
苏峥愠怒,“你说哪样?”
阮凝不冷不淡的回了句:“我不知道,我哪样!”
苏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语气很公式化,“你身上还带着案子,你不回去,怎么给你解除?”
“你急啊?”阮凝听到厨房传来水声,水果茶煮好了,起身朝厨房走,听到苏峥说:“我当然急。”
她顺杆爬,“你急什么?”
苏峥被她问烦了,点了根烟,才说:“急着给你洗脱嫌疑。”
谁知,她立刻反问:“为什么急?”
“因为我,”苏峥一顿,烟被他缓而慢的吐出,烟雾模糊了男人的脸,他目光深沉,似一池无澜的静湖。
刚才被这丫头几句话绕得差点就脱口而出那三个字,缓了缓,才说:“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阮凝一听他口气就知道说谎,女人在判断男人说谎时,第六感都超准。
“什么事?”她咬住不放。
“都说了是公事。”
“呵……”阮凝轻笑声,倒着水果茶,“苏队长,你这人吧,审犯人抓坏人行,可对女人,你不行!”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格外嘲讽。
“你说谁不行呢?”苏峥脸有点黑。
“我说你不行。”阮凝故意气他,“你就是不行。”
“你有完没完!”苏峥彻底怒了。
“呦,还生气了?”阮凝端起茶杯,出了厨房,“那你来啊,证明下你行,很行,非常行!”
是真他|妈气人啊。
苏峥咬牙将烟戳灭在烟灰缸里。
“阮凝!你跟我这样玩有意思吗?!”
玩?!
阮凝扬起的嘴角渐渐抿成直线,柔软的身子倚靠着落地窗,头微微歪着,长发遮着半张脸,灯光下,女人的眉眼魅惑危险,她半阖着眼看楼下的那台中华车,冷笑了下,说:
“我说有意思,你开心吗?
我说没意思,你信吗?”
“阮凝,玩够没!”
阮凝哼笑下,问他:“我玩你?”
“不是吗?”苏峥冷冷的。
阮凝看着那车,眯了眯眼,“苏峥,你就嘴硬吧!”
“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怕接近我?”
苏峥舌尖顶腮,漆黑的眼一直盯着那扇窗,“你是我监视的嫌疑人,我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人家是警察,她是什么?嫌疑人!
真他|妈虚伪!
阮凝心里烦躁,那股火压都压不住,冲动是魔鬼,这话一点都不假,接下来的话,就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