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
那些该死的蛇来索命了!
找咱们索命来了!
快,快跑!”
刘红梅嫂子疯疯癫癫在地上乱滚儿,刘富贵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吼道:
“你个老娘们儿发啥疯!
这大晚上好好的哪来的蛇!
那些该死的蛇早就进了咱俩肚子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这蛇生下来就是天生贱,给咱们吃的,咋啦,它们死了还敢找老子索命?!”
刘富贵看刘红梅嫂子在地上打滚儿,以为她就是发疯丢人,他压根儿就没把自家婆娘说的话当真,正想对着宋婉月耍流氓的时候,突然头顶滴下来两滴粘粘的唾液,滴在他脸上,刘富贵恼怒地擦了一下,结果滴下来的更多了,他暴怒抬头,对上头顶上方目光阴森森悬浮在上空,危险吐信子的数不清的蛇影时,刘富贵哆嗦了一下:
“蛇!
蛇来索命了!”
下一秒,刘富贵跟自家婆娘一块儿捂着脸在宋家院子里鬼哭狼嚎地打起滚来。
宋婉月看着狼狈的二人,轻嗤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刘富贵跟自家婆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都一样的好吃懒做,贪婪成性,在村子里偷鸡摸狗,打架骂街,处处占人家便宜也就算了,居然作死地跑到野外去抓蛇来吃,这蛇在乡下人眼里,可是跟黄大仙一样有灵性的动物,平常大家见了都是绕道走的。
这对蠢货可好,居然自己跑去作孽。
现在报应的时候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受吧。
小姑娘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刘富贵夫妻俩在院子里哀嚎,这要是老宋家的人见了自家小姑娘这个样子,一准儿地一脸懵逼地问这是谁啊,这不是他家婉月吧。
他家婉月可是个小仙女,咋会这么冷血呢!
要不是这会儿小姑娘给家里人设了结界,老宋家人都看不到也听不到院子里的场景,不然陈菊花要是听见说这傻话的蠢蛋,一准儿一个棒槌过去捶的那傻蛋眼冒金星。
个蠢蛋!
还是不了解她乖囡!
小老太把小孙女从小拉扯到大,对自家乖囡是个啥性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别看乖囡平时一个傻白甜小娇娇的样子,这实际上啊,她家乖囡就是个外白内黑的小糯米团子,白切黑啊!
那是啥时候来着,好像是乖囡三岁多一点的时候吧,那时候乖囡还是个小粉团子,又乖又甜家里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那年下大雪的时候,家里的几个臭小子在外头堆雪人,乖囡裹的跟个小包子一样乖乖坐在家门口看着几个哥哥堆雪人。
那时候家里日子不好,大家伙儿都忙啊,穷忙,为了吃饱肚子,有衣裳穿,也为了活下去。
大人忙了对于家里的孩子难免疏忽,就在宋家人忙的时候,那天大河山进了两个拐子,拐小孩的那种,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猫在家里过冬,村里人少,两个人贩子又都是其貌不扬的长相,放在人堆里一点儿也不起眼,两人穿着破棉袄,兜着手咯吱咯吱踩着雪在村子里转悠,大家伙儿也没在意,还以为是村里哪家人来的亲戚呢。
俩人贩子在村子里转悠一圈,没来失望的时候,一眼就瞅见了老宋家门口白胖的小糯米团子,这可是个好货啊,这种白嫩好看又有福气模样的小娃娃,那些不能生的富贵人家可是最稀罕的了。
两个人眼睛一亮,嘀咕了一通,两人分头,一个掏出糖果引开家门口的几个臭小子,一个就笑眯眯地上去跟小糯米团子搭讪。
傻逼人贩子笑容慈祥,捧着一大堆好吃的糖过去哄着小糯米团子跟着他走,结果小糯米团子笑的萌死人,伸出肥爪爪呼啦一下把人贩子里的糖兜在自个儿的小兜兜里,下一秒就小嗓子喊了起来:
“奶,坏蛋来抓囡囡啦!”
啥玩意儿,哪个不要命的瘪犊子敢来欺负她家乖囡,气势汹汹的小老太扛着大棒槌凶神恶煞杀了出来。
“乖囡啊,是哪个傻逼欺负你!
看奶不捶死他!”
傻逼笑的人贩子:
?!!
老太就知道自家的乖囡啊,还是个小腹黑呢。
对于这事儿,老宋家人想起来就后怕的要死,赵秀英这个当妈的更是红着眼睛一步也不离开闺女了,就是在灶房里烧饭,也得把闺女放在跟前才放心,小老太倒是挺得意的,乖囡聪明像她!
~
刘富贵夫妻俩被前来报仇的蛇影纠缠了将近半个多小时,被人渣夫妻俩吃进肚子里的蛇把生前的满腔怨气都释放出来,这会儿刘富贵夫妻俩已经叫蛇群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只是趴在地上死猪一样喘气。
或许是大仇得报,内心的怨气散去,原本目光狰狞的蛇群,现在已经慢慢恢复了清明,一只只疯狂吐信子的大蛇慢慢幻化,变成灵魂最初最澄净的模样。
“小姐姐,谢谢你啦。
我们要走啦。”
一声稚嫩澄净的童音响起,澄净的灵魂们满满消散在满是星光的夜色中。
宋婉月目送着它们远去,垂下眸子,诚挚祈祷:
“愿你们来生幸福圆满。”
微风轻扬,远处的星空出现张张幸福的笑脸。
就在这时候,结界散去,听见院子里声响的宋家人齐刷刷跑了出来,原本还在的宋婉月一秒变脸,她揉揉自个儿的眼睛跟个红眼睛的小兔子一样,宋向东见自家宝贝女儿这委屈的小模样,脸色一沉心疼不已:
“乖闺女,这是咋啦,谁欺负你了!
老爸去揍他!“
小姑娘哽咽:
“没事,是我不好。
三伯娘带着家里的人到咱家来偷吃肉包,叫我看见了,就想说去告诉奶。
结果三伯娘的嫂子就骂我,说我是没用的丫头片子。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三伯娘嫂子和哥哥就对打起来了,跟疯子一样,奶我害怕。”
陈菊花一听这话,心疼的直抽抽,摸摸孙女的小脸儿就不松开了:
“乖囡不怕,奶叫人揍这俩王八蛋!”
啥玩意儿!
不关俺的事情啊!
缓过神来,被消除了记忆的刘红梅一脸茫然:
“不是,娘,俺也不知道啊,俺就是带着俺爹娘还有哥嫂来家里吃上一顿肉的。
俺也不知道哥嫂为啥就对打起来了。
娘,不是俺哥揍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边上的刘老婆子期期艾艾,一张老脸都抬不起起来了,她张口:
“哎,好像是吧。”
刘老头一张老脸也红的不行,他平常是不要脸,可是这会儿被人抓了个正着,实在是太丢人了。
宋家人一听这狗日的刘家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他们家的宝贝婉月,刘富贵他家那个老娘们儿居然还敢骂婉月啥,死丫头片子,简直找揍!
气急的老父亲当下冲过去,一脚就把老刘家带来的破背篓踹烂了。
“你们两个瘪犊子,敢欺负我闺女!”
趴在地上死猪喘气的刘富贵刘富贵婆娘:
???
他们欺负宋家赔钱货了?
应该是吧?
边上晕晕乎乎的刘富贵不怕死咋呼:
“宋家那个小美人长的不赖,等过上几年娶回家去给俺大宝当媳妇!”
下一句话,他还没说出来,就被暴怒的宋家人你一脚我一拳给揍了起来。
........
刘红梅娘家人厚着脸皮到人家老宋家偷吃肉包子还欺负人家宋家的小婉月,结果叫宋家人暴揍了一顿,连带着刘红梅都给撵走了。
这件事在大河山里传开了,村子里人都议论纷纷,说是宋家老三向党要跟刘红梅离婚呢,村里有人说刘红梅伙活该,要是他们家里娶了个吃里扒外的媳妇儿也撵出去。
有的人说宋向党这个婚离不了,毕竟刘红梅给老宋家生了儿子的,有了孩子还怎么离婚啊。
这个事儿闹的不小,就连村里刚来的知青都知道了。
这会儿知青点的知青正凑在一块吃饭,一盘能噎死人的榆钱窝窝头,一叠能齁死人的咸菜疙瘩,就着自个儿烧开的开水。
别的知青都吃的挺香,唯独陈志学咬着牙往嘴里塞窝窝头。
前后两辈子,他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菜,这会儿胃里难受的很,听见边上两个女知情嘀咕宋家人的事情,陈志学金丝眼镜框后面的死鱼眼突然有了光亮。
宋家,宋婉月!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心里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攻略宋婉月!
~
这天又是个好日子,天空湛蓝湛蓝的,天上的云朵棉花糖一样一块块挂在天上,大河山路边草坪上的野草还挂着露珠,村里的人都带着草帽,在田里加把劲儿干活儿。
一大早的老宋家一大家子人就起床了,在田里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太阳老高了,老宋家堂桌上的桌子上摆着的老时钟表敲了九下,院子里的小屋轻响了一下,穿着小睡衣,睡的小脸娇憨的小姑娘小哈欠一个又一个出了院子。
老宋家墙角的蔷薇和玉兰花散发着清香,等着宋婉月洗漱完了,陈菊花洗完衣裳,拿着篮子从鸡窝里捡起来鸡蛋,到灶房里打了几个蛋花,切好了新摘洗干净的西红柿,打了一大锅西红柿鸡蛋汤,盛在饭盒里,宋婉月知道要给家里人去送鸡蛋汤了,不用奶吩咐,很听话地背着小背篓脆生生道:
“奶,我去送鸡蛋汤啦。”
陈菊花从灶房里探出脑袋:
“乖囡,早晨路上凉,多穿点别着凉,看着路边哈。”
宋婉月乖乖应了,背着小背篓出门了。
这会儿大河山下放的知青也在地里干活,宋建党带着村里的几个干部,背着手看着村里的知青懒懒散散干活,这会儿都叹着气摇头。
这些知青到底是城里来的,瞅瞅这干活的样子,就是村里八九岁的娃娃也比他们干的好!
这会儿宋婉月可不知道村里干部们的愁的不行,小姑娘背着小背篓站在村西口的野葡萄下边,垫着小脚就要想去摘藤上的葡萄。
这个年头农村水果匮乏,小姑娘已经一年多没吃到野葡萄了,这会儿见了酸酸甜甜的葡萄就想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