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电般的感觉流淌过四肢百骸,好像只短短亲了十几秒,就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再加上他换气还不熟练,一瞬间感觉心脏都被季染风捏在了手里,只要他轻轻用力,祁慕然就会在下一秒失去呼吸。
而事实上,祁慕然也快招架不住了。
季染风从来没有这样过,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状态都是温柔且克制的,之前的几次亲吻里,也都是站在引导的角度,有时安抚或者亲昵,却没有半点情动之感。
可这回不一样。
祁慕然怕将他的衣服给抓皱了,只好用手指扣住小桌的边缘,用力到指节发白,脑袋被迫向后仰,还被轻轻捏住了脖颈两侧,更让他有种濒临在死亡边缘的错觉。
不过还好,季染风暂时舍不得让他死。
“别傻站着,”季染风的指腹贴在他下巴边缘,“张嘴呼吸。”
祁慕然脑子晕乎乎的,季染风说什么,他就跟着照做,特别傻的张嘴大口呼吸,舌尖也跟着伸出一点,泛着水色的光。
季染风垂着眸看他,眼底晦暗不明。
他‘耐心’地等了祁慕然半分钟,让他稍稍缓口气,不过这也只是他一瞬间的想法而已,在祁慕然欲抬头望过来的时候,再次低下头吻住他。
更加猛烈的攻势,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东西,原本吻技就烂,这下更没办法回应,只能被迫地跟着对方的步调来走,吻的头晕目眩。
季染风的身上仍旧有他熟悉到一闻到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味道,虽然没怎么见过他喷香水,但每每靠近,令人安心的气味就会温和地包裹住他,缓解他所有的情绪。
祁慕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极度的亲吻与呼吸被剥夺的致命感凌迟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季染风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期间再次分开片刻,抵着额头半是命令的语调让他呼吸,祁慕然根本来不及说任何话,稍微缓些就再次被堵住了嘴唇掠夺。
就在祁慕然快要受不了打算奋起反抗的时候,对方又忽然收了所有攻势,嘴唇游移在他唇角,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啄着。
他要是想说话,季染风就再次亲上来,并不深入,柔软的嘴唇贴住他的,短暂停留几秒,再分开。
祁慕然彻底没脾气了。
如果这就是季染风的表示的话,那祁慕然觉得他可以给对方打个满星并且附上五百字的好评。
他好容易抓住一个间隙求饶,也不管丢不丢人了,抱着季染风的手臂不撒手,装可怜是他最拿手的,“别来了别来了,表示太够了,哥,季老师,我现在感觉我有点缺氧,你等会儿也还要拍戏呢……”
他忽然一顿,视线滑落下去,“唇妆也脱了。”
还好不是在之前的剧组,不然季染风那个口红,脱妆的罪魁祸首一看就知道是自己。
“嗯。”季染风又凑上来亲他一下,手臂环住祁慕然的腰让他站稳,“我等会儿补。”
“别了吧……”祁慕然忽然感觉无比羞耻,化妆师一看见不就知道刚刚季染风干什么去了么,“你车里有粉饼和唇膏吗?我帮你随便弄一下吧,别被看出来就行。”
他从季染风的怀抱里逃开,去翻他储物柜的抽屉,好像之前他塞了不少徐悦买的化妆品在这里,后来就忘记拿了。
这两样东西最常见,祁慕然翻了一下,果然有,便取了折回来,在季染风面前站定,“可以了季老师,这样,我们先告一段落,我明天才回北京,不急这一会儿,好吗。”
季染风被祁慕然按着坐下来,仰脸看他,嗓音带着一点笑意,“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只要你不联想,这几句话都还算正常。”祁慕然打开化妆品的盖,动作迟疑一秒,忽然想到了什么,玩笑的语气喊他,“来,姐姐,我给你补妆。”
季染风揽过他的腰把人往前用力一带,语气有些不悦,“别这么叫我了。”
“啧。”祁慕然撕开唇膏的包装,“干什么,怕我还没有出戏?”
季染风没说话。
祁慕然俯下身,与他凑得极近,极亮的眼睛倒映出对方的脸,“我现在分的很清楚。”
季染风不是什么角色的影子,入戏也不是他用来掩盖自己情感的借口。
他的手指悄悄伸下去,从季染风的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来,手机壁纸果然是他们的那张合照,略微胶片的质感,给俩人的脸都蒙上一层滤镜似的,仿佛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很多个年头。
“我知道你喜欢我……有那么一点点,或者更多,但是还不够。”祁慕然盯着他眼也不眨,明明白白道,“我就是缺爱,只是这点喜欢还不能让我满足。”
要失控,要破例,要做他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什么都好,只要表达出来能让他相信,季染风的确喜欢自己,非常非常喜欢就行。
“我知道。”季染风不躲不闪,一边说着,一边用掌心贴着他的后背轻抚几下,将祁慕然揽入到自己的领地里,形成一个极具保护欲的姿势。
祁慕然顺势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脸颊贴着脖颈,靠得极近。
在季染风昨晚说出那话的时候,他就想要过来了,在进组之前,在自己的避风港里多呆一刻。
祁慕然不用说他这么过来要费多少周章,季染风也能想象到。
他一口气买了好几个航班,时间各不相同,粉丝还以为是私生拿他的证件乱买航班,再加上知道祁慕然最近都在北京准备演唱会的事情,便没怎么相信这趟看上去最离谱,他最不会乘坐的航班。
一路上他都害怕被认出来,倒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而是怕有心人联想到季染风身上,写通稿将他与自己绑定,说什么关系好来探班,只要带上季染风的名字,认真论起来,还是在蹭他的热度。
祁慕然就是不愿意。
季染风就这么静静抱着他,因为靠得极近,就好像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似的,他默数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分不清这频率明显很快的心跳声是属于谁的。
他按着祁慕然的肩膀示意他退开一点,对方不明就以,却还是照做了,微微睁大的眼睛盯着自己,一头发乱蓬蓬,神色有些警惕,生怕他说出什么会让人措手不及的话似的。
季染风什么也没说。
他凑过来亲吻,与刚刚的强势大不相同,温柔又缓慢,教他换气,教他该如何回应。
祁慕然后脑勺发麻,恍惚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想象他们现在的状况,季染风说要试一试,那现在,算是已经试好了,还是才刚开始?
他忽然恐慌起来。
如果让自己说出一些季染风的优点和令人心动的地方,他似乎能脱口而出好几条不重样的,可是自己呢?自己又……
“我很想你。”季染风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季染风抵着他的额头,有些沙哑的嗓音缓慢道,“请剧组下午茶的时候,想到你喜欢吃西瓜冰,看见同剧组的演员不敬业,想到你收工后回酒店跟我一遍遍走戏的时候,昨天有个工作人员新换了发色,跟你一模一样,我又想到你……”
他收紧手臂,将祁慕然拥得更紧,似乎是想让他更痛似的,“要怎么样才是更喜欢你呢?”
季染风不会说话。
情绪表达也都是最直接且最真实的。
一瞬间,祁慕然忽然不想再逼他了。
他想起那无数个在已经诊断恢复成功后的夜晚,他面对着镜子做不出来任何动作,仍觉得脚踝在抽痛的时候。
还有现在勉为其难的坚持吃药,却还是时不时在深夜的某个时刻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
“他妈的。”祁慕然忽然爆了一句粗口,“我怎么想哭了。”
搞得自己好像在折磨季染风一样。
“这么感动?没有吧。”季染风无奈地捏了下他的手指,“你什么时候,把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心理医生介绍给……”
“嘘。”祁慕然用手指压上他的嘴唇,“不需要。”
“你以前也看过心理医生,还不是失败了。”祁慕然对他解释道,“到了某种程度,这些治疗手段对我们起不了作用。”
现在的情况就是无解。
“已经很好了,真的。”祁慕然朝他笑,上挑的弧度有些勉强,“要知道你之前,连接吻都像是个木头人好吧。”
“?”季染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一遍他的话,“你说我接吻像是个木头人?”
你自己连换气都不会好不好!
“我说的是没有情感,情感你懂吗!”祁慕然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似的,“我,我不会可以练啊,这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我不懂。”季染风轻声,故意喊他,“祁老师教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 祁慕然:谈恋爱好纠结哦,但是又不能不谈,作为安慰,希望季老师可以多亲亲我。
第67章 发疯的蓝毛
季染风在快开拍前赶回了片场。
刚刚那个看不见脸的年轻人也跟着回来了,在树荫下举着遮阳伞,一副生怕被太阳晒到的模样,而余晓站在他旁边,举着风扇对着他吹,看上去待遇很不错。
季染风在补完妆之后进场,站在沈秋闻面前跟他走了一遍戏,因为还没开拍,所以他的态度还是淡淡的,摸不准心情如何。
沈秋闻早就习惯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刚刚看过他对别人那副模样之后,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走完戏正式开拍,季染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疏离感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对着自己说台词,按照剧本上写的那样伸手来握住自己小臂,指尖与掌心贴在皮肤上传递着温度,眸光微微垂落在自己身上。
太有迷惑性了。
沈秋闻情不自禁沉溺在季染风编织出来的假象温柔里,一边提醒自己这是在拍戏,一边又忍不住幻想他在镜头之外也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场景。
可是导演一喊卡,工作人员飞快凑上来转景,化妆师拿着纸巾帮他压汗,许多人隔开他们,季染风转换极快,一眨眼又与他拉开距离,变回那个似乎他怎么努力怎么都无法靠近的人。
失落的情绪一下涌上来,沈秋闻直愣愣地看着季染风,连眼神都忘记掩饰了。
遮阳伞忽然递过来,挡在了季染风头顶,那个年轻人很警惕地朝自己这边望了一眼,侧过身体挡住沈秋闻的视线,顺带着把季染风又往自己面前拽了拽。
季染风任他摆弄自己,再次接过对方手里的伞,嗓音轻又温柔,“怕热就回车里去,我等会让余晓买冰给你。”
“我要是想要舒服的吹空调呆着我还过来干什么,而且本来时间就不多,不能浪费了。”祁慕然笑嘻嘻的,“刚好我也来看看季老师拍戏时的样子,跟着学习学习。”
季染风道,“你又不是没见过。”
“角色不一样嘛。”祁慕然闲不下来去摸他的西装,“上次你可是……”他忍不住弯起眼,“我还挺喜欢你那个扮相的。”
季染风淡定道,“喜欢下次就给你也试试。”
祁慕然疯狂输出彩虹屁,“怎么说呢,如果我试的话那就是东施效颦了,季老师长得这么好看,那么一扮上,估计内娱男演员几年内都不敢再反串,我作为近距离欣赏过美貌的人,自然就更不敢了……”
“行了行了,”季染风听不下去,“别乱扯。”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声音或高或低,有时清楚有时模糊,沈秋闻不能完全听清楚,也不敢走的太近,但他能够感觉到,季染风的心情很好。
这种愉悦不是他之前分享一点搞笑的视频和段子,说点从网上看见的冷笑话可以比拟的,哪怕他对着这个人有时嘴上说着抗拒和不赞同的话,但眼底仍然闪着光,只凝聚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这人究竟是谁?季染风的男朋友吗?
可明明季染风上次跟他说自己跟工作在一起了。
朋友?家人?还是谁?
谁可以跟他这么亲近?
沈秋闻忍不住朝这边走了两步。
祁慕然有些不友善地望向他。
刚刚他就注意到了,这人看着季染风的眼神实在不单纯,拍戏需要他也就忍了,可导演喊完卡,沈秋闻的目光仍然胶在季染风身上,就像是恨不得拿着喇叭跟全剧组的人喊他还没有出戏似的。
自己跟季染风拍戏那会儿,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祁慕然才会稍微放肆一点,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克制的,怕被发现什么给季染风带来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