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直到门外的人传来了脚步声,温茶这才跪了下来,却始终维持着一言不发。
上完香以后,直到门外已经没了脚步声,想必那些下人都忙着,没功夫再监督自己时。
温茶再度凝望面前的牌位,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更是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
她跪在父亲的牌位前,心里只觉得有一堵厚厚的墙,让她无法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甚至,就连她的喉咙也好像有异物堵住似的,堵的她心里疼的不行,无法发声。不知道用了多长的时间,她终于渐渐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才能倾诉她最近的一些遭遇。
“爸爸。”温茶轻唤了一声,在她的心中,早就埋藏了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给他。
是在开口的那一说瞬间,她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她的心头。
若是跟父亲诉苦,他要是真的能听见,只怕在地底下都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不得安宁。可是,若不是告诉父亲,温茶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这实在太难了。
然而,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整个嗓子已经沙哑,喉咙也是堵的她难以呼吸。
她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再度哽咽,“您不在了以后,那些人都欺负我…”
光是说完这一句话,已经用了她全身的力气。甚至于她的手指攥的紧紧的,克制着情绪。
这样悲痛的感受,纵观整个京都,能够找得到的人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实在太少。更何况那种低压,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滋味,实在是难受,她硬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压下去。
紧接着,她硬是挤出了一抹比苦还难看的笑容,看着牌位,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果您在,就好了。”那样也就没有人敢欺负自己,肆意脚踏自己的尊严,再驱赶她。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不想哭,来之前她也做了好长时间的心里准备,却仍旧控制不住。跪在地上,温茶的手指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手心,在感受到痛的同时将眼泪快速擦干。
她知道,外边已经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她要振作起来,不给那些人可趁之机。
就这样,温茶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鼓励自己的词语。然后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擦干眼泪。
半小时后,等到温茶从祠堂走出来的时候,反倒是坐到了一旁的凉亭里,独自一人。望着熟悉的青石台阶,温茶回到了小时候。父亲最爱带她到这里玩耍,一呆更是一天。
虽然已经是暮秋时节,可是抬头一看却是明媚的阳光,温茶伸出手阳光落在了手心里。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今天的气温高达二十多度,可是置身于温家,却让人隐约感到冷意。
一旁的下人倒是很快看人脸色,再加上温茶平时待人一视同仁,不曾苛待过他们。
算是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杯热茶,嘴里也念叨了一句,“温茶小姐,喝一口热茶吧。”
“谢谢。”温茶还算礼貌,神色自若接过,任由热气透过茶杯传递到自己冰凉的手上。
这样一来,她倒是温和了不少。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不跟温家的人打照面,还能够安静地独处,这是温茶最享受的时光,还悠哉地喝着茶。
只可惜这一幕,被突然到访的温嘉陵撞个正着。只见她穿着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走来。
与此同时,嘴里也说着话,“温茶,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看到言深呢?”脸朝后看去。
温茶与她正面对上,没好气的开口,“你不是有他的电话,想知道给他打就是了。”
“你在吃醋吗?”温嘉陵一副无奈的样子,紧接着,脸上又挂着笑,“还未恭喜你要结婚了。”
“你运气真好。”温嘉陵逐步走近,脸上也挂着笑,“人家跟你可是青梅竹马,也算是般配。”
“不过可惜的是,”温嘉陵看了眼温茶的肚子,“你这里怀过别人的孩子,倒容易产生隔阂。”
说完的同时,还配合着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好似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你说的什么意思?”温茶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温家人叫她回来,是安排婚事的?
见温茶一脸茫然的样子,温茶眼中划过报复的快感,嘴边更是控制不住的裂开笑了。
然而温茶却明显的不配合,语气轻飘飘道,“温嘉陵,我若是被安排了婚事,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我一定劝爷爷给你安排一门,至少得跟你一样的继子,门当户对嘛!”
温嘉陵挂着嘴边的笑容在听到温茶的那一句话后顿时消失,她倒是惯会耍嘴皮子。
不过,也没关系。这会儿江笙已经在温家了,说不定两人连彩礼钱都已经商量好了。
温嘉陵也不恼,她知道温茶在故意激怒自己。在她面前转悠了一圈,在她对面停下来。
然而温茶始终都在慢悠悠喝着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轻哼着音乐。
温嘉陵看着她一张夺人炫目的面庞便心怀不满,面上对她的嘲讽都不加掩饰,“温茶,你何必硬着头皮安慰你自己?如今温家不承认你,可是你好歹还有温这个姓。”
“所以,不管你生也好,死也好,一直都是温家的人,这点是永远不会变得。”
言外之意,温家始终掌握着温茶的一切,不管她心里答不答应,愿不愿意。
在听到温嘉陵的话以后,温茶面上的笑容顿失。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这一杯茶,想都没想便直接朝面前的女人身上泼过去,
过了这一会儿,水温已经不高。可是温嘉陵做了这么多年的淑女,从未有人敢对她这样。
因此她更是吓得接连大叫,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生怕破了相,那才是得不偿失。然而,温茶也不是好对付的。只见她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温嘉陵的胳膊加重了力道。
“我跟你说过,我最烦别人装模作样,你要再这样,我见你一次泼你一次,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