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回来再跟你说,等我半小时,嗯?”傅言深气定神闲极了,嗓音更加的柔和。
挂完电话以后,傅言深眸中突然多了一抹狠厉,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温嘉陵,“嘉陵,永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只要你做到,我绝不会再找温氏任何的麻烦。”
留下这句话后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下温嘉陵凝望着他的背影,在一旁发呆。
在傅言深的精心照顾之下,温茶的病情显然好了许多,一周以后,傅言深直接陪她出院。与此同时,温嘉陵却有意无意地将温茶回到京都的消息告诉了张芝和温老爷子。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温老爷子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温氏面临困难,温茶回来的正是时候。只要她答应跟江家的江笙结婚,那么江笙将会给温氏投资,一盘死水也就变成活水了。
只是,眼下最麻烦的便是,如何找个正当的借口将温茶骗到温家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对于温老爷子的疑惑,温嘉陵心中显然已经有了答案,“我记得,大哥需要重新立一个碑。”
温老爷子拍了拍大腿,突然想了起来,这个注意他记得还是温茶当初自己提出来的。
当时她一本正经的劝说他们先暂时下葬,之后将温母的碑迁移过来,合在一起。没想到这一来二去,耽搁了这么久,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立碑的事情给忘了。
虽然此前对温茶有诸多的不公平,可是温老爷子思来想去,对方又是指名点姓要娶温茶。
思来想去,为了温家的后世基业,为了几千上万的人谋生,温老爷子终于痛下决心。
甚至为了让自己心里稍微好过一点,他还安慰自己,算是抚养她这么大的报酬了。
况且,这件事情涉及她的父亲,温老爷子料定了,她绝不会找借口而推脱不敢前来。就这样,双方各自打着全然,就等着温茶到来的那一天,殊不知,事情已经发生转变。
在得知自己父亲要立碑的事情以后,温茶第一件事便是打给了远在c国的温母。
温母这会儿正要休息了,却接到温茶打来的电话,点点头,“这事,是不是有些蹊跷?”
毕竟温茶才回到京都不久,最近半个月的遭遇已经悉数告知于她,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不然这样好了,”温母替温茶出着主意,“你先压住他们,我明天坐一早的飞机回来。”
“不用了吧。”温茶回绝了一句,母亲好不容易摆脱父亲去世的烦恼,过了两天轻松日子。
若是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再度将她召回来,万一勾起母亲的伤心事,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既然温茶执意如此,温母也不再坚持,只是话里话外仍然提醒着温茶,时刻注意安全。两人寒暄了好一阵时间,直到傅言深下班回家了,温茶这才挂断电话,跟温母道别。
她起身,主动替男人将身上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又将男人的公文包放到另一边。对于温茶今天的态度,傅言深显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时不时偷偷打量温茶的神情。
吃晚餐的时候,还是温茶主动提及,“明天我要去一趟温家,他们通知商量父亲立碑的事。”
刚夹了一块肉,傅言深喂进了嘴里。这事儿他之前也知道,是早就提上日程了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吧,我明天陪你去一趟。”万一温家人作势欺负她怎么办。
岂料,温茶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江笙也在场,他们不敢做的太过。”
听到这里,傅言深更加不放心了,甚至放下手中的碗。“不行,明天我一定陪你去一趟。”
温茶停顿了几秒钟,小声安抚着男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你要担心的话,明天下班过来。”
两个各退让了一步,傅言深点头同意,再度拿起一旁的碗,两个人默默地吃着东西。
第二天下午,温茶收拾了一会儿。先是跟温妈打了声招呼,这才自己一个人开车到温家。在管家的带领下,温茶走到了一旁的偏厅。好巧不巧,正撞上了急匆匆走路的张芝。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温茶呀!”张芝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冷哼一声便离开。
温茶倒不是会隐忍的性子,只是经过这半年的磨砺,她的棱角早就被磨平地差不多了。
想当初父亲还在的时候,她已经养成一个骄纵的脾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
只可惜,在父亲去世以后,她被迫离婚,被迫接管温氏,到了最后关头又被赶出了温氏。
如今算来,也不过短短的半年而已。这中间竟发生这么多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作为温家请来的客人,温茶并没有以主人的身份,反倒是客气的坐到一旁,恭恭敬敬。
温老爷子爽朗的笑着,走到温茶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却始终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老爷子只能暗自生气,转身离开,在后院里将温茶曾经移种过的玫瑰花全部翻新换牡丹。
下人看着老爷子如此生气,也只能轻轻地宽慰道,“温茶小姐以后就能明白您老的苦心。”
温老爷子冷冷地说:“她性子骄纵,胆大妄为。说来说去,还是我那死去的儿子给惯的。”
老爷子话都说到了一个份上,下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劝,只能保持沉默着。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名年轻的下人,恭敬地开口,“老爷,外边来了位姓江的先生。”
温老爷子正要招呼温茶,然而她却看向自己,眼光闪闪,“我能去祭拜一下父亲吗?”
两人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钟以后,老爷子叹了口气,“早点过来,我们还等着你呢。”
有了老爷子的同意,温茶跟着下人走到了温氏祠堂,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先是毕恭毕敬地温家的祖先磕头,然后重新点燃香,最后将脚步移到父亲温浩然跟前。整个过程她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看见她眸光中隐隐浮动着水光,一声不吭地盯着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