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过了前段时间的家庭事故,韩深对这印象其实有所改观。陈尘不仅会紧张,也会痛苦,会绝望,也会崩溃。
他身上承担的期待,目光,荣誉和责任太多,禁不起一点意外和分毫失误。
而陈尘也做的足够好,对待学习像画一条直线,端点到延伸方向没有丝毫歪斜和分叉,一条完美无瑕、浑然工整的直线。
得赖于他的自律和自控力。
有时候韩深会觉得陈尘细思极恐,就在这地方。
附中没人比他聪明,也没人比他更努力了。
“要不要一起吃午饭?”陈尘问苏亭柯。
如临大敌的苏亭柯之前还有心思吃喝玩乐,现在完全提不起精神:“谢谢你啊!我要回去继续复习了。”
压力制造机本机没事人似的转头,问韩深:“中午吃什么?昨天超市看见还卖海参,买两根回来补补?”
“……”
每次对陈尘印象面临新升级时,突破任务总会中途卡死。
“以形补形,你懂不懂?”
韩深说:“你也没长倒刺。”
话里的内涵陈尘一秒就懂了:“看能不能补出来。”
“……”
韩深揍他一拳,拉开椅子坐下:“点外卖?”
昨晚反反复复还是玩到挺晚的,陈尘懒散不想动:“点吧。”
点完,韩深放下手机:“下午去看电影?”最近有场科幻片韩深一直想去看,正是周五跟陈尘提的那部。
陈尘好像卡壳了,静了会说:“我下午去医院。”
韩深吮着唇后一片,哦道:“这样你还去?”
陈尘仰回椅子,长腿直直地延伸到桌底,闭着双眼嗓音往下沉了一个度,发声沙哑困倦:“当然要去。”
“我不懂。”
陈尘薄笑沉在喉间:“你以后明白,一厢情愿不丢人就行了。门外坐着也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还……”
声音倏忽停驻不前。
昨上午买的玫瑰被家政阿姨分开插在花瓶里,桌上曼妙的瓶口延伸处一把,红得妖艳惹火,灼灼其华。
韩深看了看才明白后两个字。
活着。
门外坐着也好,至少能知道她还活着。
这是陈尘对庄念莺唯一能收到的讯息。
有人敲门。
应该是送外卖的到了。
韩深开门时完全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闫鑫叉腰站在外卖小哥背后,两腮往上挤出个意蕴十足的惊悚微笑,看样子是很想揪着韩深质问一百遍为什么。
韩深:“……”
闫鑫今早被韩深拉黑以后,在这栋楼下蹲了许久,终于从外卖小哥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韩深真的服:“你到底要干嘛?”
“我妈以前告诉我,不要在别人家待太久。”
“那你待我家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