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清风醉人。
里仁巷,山海居。
蝉衣躺在后院的贵妃榻上听着阵阵蝉鸣声,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苍术从大厅出来,看到蝉衣那一脸惬意的样子,一摇折扇:“蝉衣,还不快起来,我们要去采莲了,你还去不去了!”
“去去,我当然要去了。”蝉衣身子灵活地从贵妃榻上一跃而起。
京墨笑道:“那还不快走,位子都要让人抢完了。”
越罗衫袂迎风展,玉刻麒麟腰带红,楼头曲宴仙人语。
蝉衣三人坐在望舒楼的雅间中,望舒楼临近洛水,可坐在楼上边吃些茶点果子,边欣赏洛水如诗如画的景色。
夏日正值莲花盛开,洛水这边的荷花每次都会吸引很多游人过来观看,有含苞待放的,也有大朵大朵摇曳生姿的,一阵清风拂过,花香四溢。
绿叶丛中,一枝枝荷花亭亭玉立,像娇羞的少女,满脸绯红,微微含笑,荷花的花瓣,洁白如玉,花里托着深绿色的莲蓬,莲蓬向上的一面有许多小孔,里面睡着荷花的种子。
荷花仙子的悄然盛开,带来了清幽古韵,带来了夏日清凉,成为了酷暑中最让人欣赏沉醉的美景,田田的绿叶如裙、如盖,波澜壮阔,十分壮观。
有许多穿着潇洒飘逸襦裙的少女准备乘着小舟采莲游玩,小舟荡在那田田荷叶间,一双皓腕在碧绿荷叶的映衬下越显洁白如玉,少女们无忧无虑的笑声不时传入耳中,一些王孙公子也结伴过来踏青吟诗,享受着这难得的夏日美景。
蝉衣正站在雅间中欣赏着下面的大好景色,突然似想到什么,转头朝着正倚在栏杆凭栏远眺的京墨和苍术笑道:“秀樾横塘菡萏香,碧荷翠色戏鸳鸯。蜂蝶燕舞遥相恋,蛙鼓涟漪映日光。”
京墨摇着出水芙蓉团扇笑眯眯道:“蝉衣,你作诗的本领倒是进步了不少。”
蝉衣扬起下巴,一脸骄傲,觉得底下很热闹,也想着下去玩,于是提议道:“我们也去采莲吧!”
京墨问正在发呆苍术:“一起去?”
苍术回过头,笑道:“好啊!”
蝉衣撇撇嘴,顺着苍术刚才看得方向看过去,刚好一阵风吹过,连片的荷叶随风摆动,一朵朵粉红、嫩白色的荷花从水中探出头来,挺立在荷叶间含苞待放。
三人离开雅间往楼下走去,此时大厅中觥筹交错,文人墨客多聚集于此,鉴赏诗文,以增进学问。
出了望舒楼,映入眼帘的是亭亭玉立的荷花,从碧绿的叶浪中擎出,含笑而立,露水盈盈,微风吹过,如碧绿的裙翻飞,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娇羞欲语。
苍术正准备去借一艘小舟,蝉衣阻止道:“我去就行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便一溜烟跑开了,京墨无奈地笑笑,与苍术开始闲聊起来。
蝉衣跑着去了租小舟的地方,只见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人正坐在岸边收钱,一个二八花钿,胸前如雪脸如莲的蓝衣少女走上前来,热情道:“姑娘可是要租小舟以赏景?”
蝉衣点头道:“我要一个能乘下三人的小舟,租两个时辰,多少钱?”
蓝衣少女说了个数字,蝉衣觉得还挺合理的,便应下了,到老人面前付了银子便要划着小舟离开。
蓝衣少女拦住蝉衣去路,笑道:“姑娘可要人划桨?”
蝉衣有些好奇:“你们还有人帮忙划桨吗?”
少女就掩口而笑,指了指蝉衣身后,蝉衣背后是洛水湖畔。
听到身后有人轻轻一笑,蝉衣转过头去,水声响动,一叶扁舟从荷叶中飘了出来,只见一名绿衫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有股说不出的舒适之感。
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蝉衣,绿衫少女将小舟靠岸,身子灵活地撑着双桨跳到岸上,对着舟上伸出手,蝉衣这才注意到舟上还坐了两位姑娘,不过看两人装扮,应该一位是大家小姐,一位是侍女。
侍女扶着绿衫少女的手下了小舟,又伸出手去扶那位看起来就很优雅贵气的少女,侍女付了钱,便扶着自家姑娘离开了。
大棠民风开放,像这种未出嫁女子也可抛头露面,乘兴游玩,若是喜欢,也能品酒作诗,与望舒楼那群文人墨客一较高下,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绿衫少女收了钱,笑的见牙不见眼,把钱往空中一抛,又伸手抓住,收在怀中,这才对蝉衣道:“姑娘,我就是负责帮忙划桨的,还能为你们唱采莲曲呢,怎么样?”
蝉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她很喜欢这个爽朗可爱的姑娘,但还是摇了摇头,没同意。
绿衫少女道:“这样吧,我只收你一半的钱。”
蝉衣眨着好奇的眸子:“为什么只收我一半的钱?”
“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刚才那位姑娘你也只收了一半的钱吗?”
绿衫少女摇了摇头,蝉衣又道:“可那位姑娘长得也很好看呀!”
“可我觉得你更好看。”
蝉衣红了脸,但还是拒绝了:“我有人划船,还是谢谢你了。”
绿衫少女有些失望:“那好吧。”
蝉衣看到少女失望的样子,又不忍心了:“下次我再来找你吧!”
“好呀!”绿衫少女又高兴起来。
蝉衣见状这才放心地划着小船离开了,刚进入茂密的荷叶中,就听到蓝衣少女疑惑的声音:“小妹,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
“因为,她看起来就很有趣啊!”
蝉衣摇了摇头,不明白绿衫少女的意思,她哪里有趣了?
待蝉衣划着小舟靠近京墨和苍术时,苍术有些不耐烦道:“租小舟的地方是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吗?要这么半天才过来!”
蝉衣道:“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就是等的着急。”
蝉衣撇了撇嘴,没再与苍术争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