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河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是在陈村草深溪清的草坡,她向坡下遥遥招手,模样俊俏的郎君望过来,提着虎子衣襟,身后跟着一群打猎归来的老少,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梦境又倏然变作那夜西厢房,烛光暖黄,地上鸳鸯锦被,她刚沐浴过,单衣上带着院子里的露气,猝不及防被拥进火热坚硬的怀抱。他吻上她颈侧,心动到无以复加。
然后是蜀中那些琐碎日子,二人扮作寻常夫妻,饭后万里桥边牵手消食,不期然和相熟的邻人打了照面。她面皮薄,当即松了手。他却伸手揽上她腰侧,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最后万里桥边,漫天箭雨刀光稍停,她听见他低低开口,语气平静,却有些寂寥。
“此事一了,送她归南郡,隐去秀女一节,仍作官家闺阁女,从今后免受流离惊扰,嫁娶无碍,福泽绵绵。”
慕白道:“我答应你。”
2
她中毒后意识模糊,秦涉和慕白的对话只听了个七七八八。
从对话中透露的信息可知,秦涉舍去一身剐,与谷主达成了交易,终于换得鬼谷撤回追杀令,只是他脱离鬼谷的消息还是传去了,引得仇家四下蜂拥而至,慕白正是从这些仇家手上得到秦涉在蜀中的线索。
而慕白为表诚意,在暗中还派人阻挡许多刺杀,方才有二人在蜀中这些日的风平浪静。
清河仔细回忆秦涉那时神色,他眉间神色未变,分明未觉意外,反倒有些心意已决、尘埃落定的释然。
她登时就想立马冲过去捏他的脸:秦涉呀秦涉,你可千万别抛下我。你总是想为我盘算最好的。可惜,没有你的未来,哪个都不算好。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就要他,甘之若饴。
3
两个粉衣婢女退到床榻一边,朝来人垂首福身,其中一人回禀道:“回大人。姑娘高烧已退,只是这几日依旧缠绵梦中,时有惊悸。”
“知道了。”慕白抬手挥退屋内侍立的众人,目光在清河面上流连一圈。
她阖眸躺着,唇色苍白,两颊却有一丝高热后病态的绯红。小小一张脸看着很是乖巧,却带着几分惊惶之色。
他突然忆起那日那人愿她“福泽绵绵”,也不知她是否真有那个福分。
他在榻边坐了片刻,抬步离去,临出门时吩咐道:“去永乐坊请个几个机灵的嬷嬷来。”
4
清河隐约知道自己睡得并不安生。
屋中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一只只陌生的冰凉的手,握起她的头发,抚过她的面颊和全身,抹上冰凉滑腻的软膏。
她们把她抬到温热的水中,让一股暗香沁进她肌肤,她四肢酥软,仿佛卧在云端。
有手捧起她的手脚,细细修理打磨;有手一遍遍地梳理她的长发,抹着发油;有手在她身前身后细细按压,捏过她各处敏感点;甚至有几只手滑过她身下粉嫩细缝,在那嫩穴上轻点片刻,掰开颤巍巍吐着清露的花唇,两根长指夹出含羞嫩珠,轻捻慢挑,直把那珠子搓揉得娇滴滴、水淋淋,肿成珍珠大小,红嫩欲滴,再藏不回去;又两根手指滑入水穴中,穿过内壁层层褶皱,辗转轻插,终于找到一处凸起。她口中含了秘露,无意识地呻吟出声,像幼猫叫似的,一声又一声,甜腻得令人心中一跳。
晚间屋中复归沉静,秘密的调教却仍在进行。
那小穴深处被塞入缅铃,在热意催动下挥发出催情缩阴药物,搅得小穴仿佛坏了似的抽搐,吐出汩汩春潮。
清河仍在呻吟,清甜的嗓子难免带了些哑,叫人说不清是欢愉还是难受。偶尔被守夜的婢女和巡值的侍卫听了去,四目相对,面红耳赤,仿佛被精魅勾得七情六欲皆出,心肺滚烫。
5
日复一日,清河终于醒了。
婢女为她着衣梳妆,她瞥了一眼铜镜,便不再看,只沉默盯着脚下一方祥云纹路的地砖。
青罗金纹的衣角下摆突然出现在门口,清河抬头,眸中意外不加掩饰。
她知道他会来,却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
慕白来时屋中少女刚刚梳妆完毕,如云鸦发束成流云髻,樱桃唇点了殷口脂,双眸如水,抬眸一瞬如惊鸿照影,容光大盛。
她明明天真无辜,是他逆天改命,生生把她拽入万劫不复,让她染上人间情欲,扮演狐魅。
他该下阿鼻地狱。
他脚下有片刻凝滞,方才慢慢走近她,骨节分明的长指抚过她光洁面颊,点上带着一丝讥讽弧度的唇。
指尖沾上一点殷红口脂,他在日光下默默盯着看了片刻,忽然一把扯过清河,把她抱在腿上,俯身吻下去。
他双唇薄而凉,触感像柔软冰凉的深海鱼类,或是其他冷血动物。清河闭着唇,他一点点撬开,舌叩开齿间,正待攻城掠地,不意牙关又紧紧合上,刹时痛意弥漫,鲜血涌出。
他捂着唇退后一步。
“我不会放了你。”慕白深深望她一眼,“而且,你与秦涉已无可能。”
清河闻言,唇角讥讽弧度更甚:“你要我如何?”
他心中莫名有几分不快,嘴上也变得刻薄些,“中宫久未诞下子嗣,今上偏宠张贵妃,借太子位空悬已久朝纲不稳为由,已立张妃之子数年有余。如今太子羽翼渐丰,中宫突然有孕,太子怕是不会坐视不理。你此时入宫相助中宫,将来少不得你的好。何况你也听到了,秦涉如今决意弃你而去,与其被放归南郡,何不攀上入宫这把通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