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
说完这些,云哥儿起身道:“路途多有劳累,我实在顶不住了,得先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可好?”
青姐儿和舟哥儿原本有许多的话想问,听见他这样说,无奈点头,叫人送他们各自安置。
青姐儿躺着床上,一点睡意也无。
父亲回来了,云哥儿也回来了!
虽然父亲有了新的——母亲,云哥儿瘸了,可他们平安回来了,终于不用撑着了!
青姐儿歇了口气。
窗子忽然咚咚响了两声,云哥儿的声音传来:“青儿,在么?我想与你说两句话!”
青姐儿不出声,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人影。
等了一刻钟,外面又道:“我知道你没睡!”
“青儿,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三年,我对你的思念,从来没断过。”
“无数次命悬一线的时候,我都记得心里还有你等着我回来,等着我回来过年。
三年前失信于你,这次,我终于做到了!”
“我一直担心你已嫁他人,幸好,没有!”
“青儿,等林叔回来,我就请媒婆上门提亲可好?”
“还是你嫌弃我现在是个瘸子?”
青姐儿捂着嘴巴,忍不住哭出声来。
哪里会嫌弃你是个瘸子呢,只要你的命好好的。
“你要不愿意,我就走了,大海更适合我。
再见!”说着窗外的黑影一闪,消失不见。
别走,别走。
青姐儿奔到窗前,打开窗子,窗外那个黑壮的男人嘿嘿的笑着。
青姐儿恼怒不已,扭身不愿看他。
云哥儿一跃,跳进窗子,顺手关了起来。
伸手一把搂过青姐儿,下巴抵着她的头发,满足的闭了眼。
魂牵梦绕的味道。
青姐儿还待挣扎,听见头顶传来的呼噜声,他是累极了罢?
就让他休息一会子吧。
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第 31 章
许是累极了,青姐儿坐在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云哥儿。
三年的时光,将他雕刻得更加的坚毅。
一脸的风霜之色,原先的奶味再也不见。
他不在是弟弟,而是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子汉。
看着疲惫不堪的云哥儿,额角还带着灰尘,想是都没洗漱,就过来寻自己,想起她他适才在窗外说的话,青姐儿一阵脸红,原来他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青姐儿心中很是矛盾。
虽说一直把他当成一份依靠,可是,从没有想过要嫁给她。
青姐儿伸手在云哥儿的脸上扭了一把。
都怨他,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让自己心神不定。
青姐儿起身亲自打来一盆热水,将毛巾烫得暖暖的,轻轻的为他擦拭。
云哥儿迷糊中睁眼看了青姐儿一眼,放心的又昏昏沉沉睡去。
他实在太累了!
换马不换人,一路行来,只为早一日见到青姐儿。
闭眼伸出大手,一把逮着青姐儿给他擦脸的小手,紧紧握住。
青姐儿用力挣开,却被抓的更紧。
她叹了口气,随他吧!
也不是第一次抓了,只是,今晚怎么睡觉才好?
青姐儿今儿大悲大喜,十分累人,也困得睁不开眼。
看着被拉住的手,认命的趴在床边。
青姐儿做了个梦,梦中冬天的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安心又柔和。
待得天亮,外面翠竹喊道:“姑娘可曾起身,奴婢进来伺候?”
青姐儿睁开了眼,映入眼睛的是一张薄薄的唇,往上是高挺的鼻子,两只似笑非笑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青姐儿才发现,自己想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搂着云哥儿。
脸腾的一红,肯定是昨夜睡着后怕冷,不知怎的,自己摸上了床。
讪讪道:“弟弟先回去,别人看到不好!
昨晚,本想守着你的,睡着后不自觉的就爬上了你的床,你莫要多想。”
云哥儿转了转眼珠子,她不晓得是我抱的她。
一脸的为难:“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我三年不见你,心里着实思念,忍不住跑到你房里和你吐露心声。
因三四天没睡觉,昏睡过去,你怎么就把我睡了!”
青姐儿急得眼睛冒火,听听,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把他睡了。
这是我的房间。
云哥儿觑了一眼,又装委屈,你睡了就睡了,还不承认!
可怜我这三年守身如玉,多少小娘子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一直坚守着我的贞操,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
青姐儿听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也不是有意睡你,你待如何?”
“我都被你睡了,自是一家人,待得林叔回来,我请媒婆上门提请,你可不许耍赖不认账!”
云哥儿看着她脸上一脸纠结,张嘴补刀,我们已经睡过,难说你肚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儿,如若你不答应,他可不就成了没爹的孩子?
青姐儿到底是没经过人事的女孩子,又无母亲教导,只晓得男女及笄成婚后,睡在一张床上就会生小孩。
小手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好像刚才动了一下?
这就当妈了?
奉子成婚?
心里很是郁闷,一把扯起他的被子,都是他,大半夜的过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又在自己的床上昏睡,害的自己也睡一起。
“你快回去,嫁谁不是嫁,为了孩儿,我同意嫁你!”
云哥儿起身,一脸正经的道:“就是,我们同床共枕一晚上,肯定有孩儿了,肯定是个女孩,像你一样,又聪明,又美丽!”
“你等着我,千万不要把你怀孕的事告诉别人,我这就去备聘礼上门!”
说着灵活的打开窗子,翻了出去。
青姐儿摸摸肚子,这个孩儿来的太突然,还没准备好呢!
青姐儿在花厅走来走去,父亲怎么还不来,这都未时了!
云哥儿劝道:“青儿,坐下歇歇,小心累到!”
青姐儿脸一红,他是担心宝宝么?
心里一阵委屈,宝宝还没生呢,这就没地位了?
云哥儿就看见她恼怒的坐着椅子上生闷气,有心俯就。
因还未正式订婚,不敢做的太过,免得她被闲话。
想着她可能是担心父亲。
变着法的安慰:“林叔带着家眷,还有许多的货物,着急不来,我们准备好热汤暖屋就好!”
青姐儿瞅他一眼,不吱声,坐着扯帕子玩。
舟哥儿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总感觉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再说,父亲回来了,也没工夫细想哪里不对。
直到酉时一刻,大队的车马来到停在了林府门外。
青姐儿和舟哥儿站在门口,远远的看见父亲骑着大马走在最前。
泪水迷失了双眼,父亲终于回来了!
几年不见,林父两鬓已经斑白,但是精神矍铄,身手矫健,一个跨腿,跳下大马。
两人跪下:“孩儿恭迎父亲回家!”
林父一手托起青姐儿,一手拉起舟哥儿儿:“好孩子,难为你们了!”
三人抱头大哭。
后面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夫人,皮肤似雪一样白。
说着不地道的汉话:“迪尔林,这就是你的女儿和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