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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都市 > 晚智 > 第150节
  应炜自己擦了一把眼,湿漉漉的眼转了一圈,抬手指了指所在的卧房里间。
  “好,”卫惟又亲亲他哄他。
  别以为他没看见他故意看他,应仰气得七窍生烟。
  卫惟也知道两个人都在耍脾气,她把应炜抱起来,又拉拉应仰的衣服叫他,“睡觉了。”
  现在才来哄他。有了小崽子就不要他了?应仰越想越来气。
  “阿仰,”卫惟又拽拽他衣服,“快点睡觉了。别打扰爸妈他们了。”
  应仰还是不动,应炜趴在卫惟颈窝里转头看他,挑衅似的撅了撅嘴。
  应仰:“.......”
  小崽子。应仰握了握拳,想现在就把他扔进训练基地。
  意识到亲爹目光不善,应炜又赶紧搂紧了卫惟的脖子。卫惟让这一大一小闹得没了脾气,抱着应炜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空闲的另一只手又去拽应仰衣服。
  “仰哥,”她无奈又像是撒娇,接着又转了脸,“要不你去别的房间睡?你去阿炜房间,快点,你睡不睡?”
  分房睡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应仰牵过卫惟的手又从她身上扒拉下小膏药把人拎了进去。
  卫惟带着应炜在浴室洗手洗脸,看见他睡衣都折腾得不像样。
  “阿仰,”卫惟出浴室去叫应仰,“你去给阿炜拿一身干净睡衣来。”
  应仰放下手里的书不想动,卫惟又催他一遍,“快去。”
  应仰出去了,卫惟又回浴室给应炜擦胳膊,严肃告诉他,“你以后不许欺负爸爸。”
  应炜垂下浓密睫毛又撅了嘴,“我没有。”
  卫惟认真看他,“再说你没有。”
  “没有你抱着妈妈哭什么?”卫惟又温柔给他擦脖子,“你是欺负你爸爸不会哭吗?你不能欺负爸爸。”
  卫惟抚开他额头上的头发,“你不知道爸爸多疼你吗?上次你非要自己骑马,你爸爸寸步不离亲自守在你身边教你。三岁小孩子哪有自己骑马的,你不听话摔下来,你爸爸跪在地上都要接住你。”
  “他膝盖都磕淤青了,爸爸又不是铁做的,他也会疼。”
  “不要和他作对,爸爸会伤心的。就像妈妈不陪你睡觉你会伤心一样,你也希望妈妈宠你爱你,爸爸也是啊。”
  应炜的脑袋垂了垂,“爸爸是大人了。”
  “大人也要被宠着啊。”卫惟的额头抵抵他的额头,“爸爸为妈妈和你做了很多,没有爸爸我们就不会这么幸福。你和妈妈一起宠爸爸好不好?”
  应炜害羞点头,“好。”
  “拉钩。”
  应炜伸出小指头和卫惟拉了钩,卫惟又亲亲他额头,笑道,“那一会儿你也去亲亲爸爸好不好?”
  应炜小小年纪却学会了抹不开面,支支吾吾不想答应这个条件。
  卫惟心里好笑,还真是和他爸一样好面子。她一个劲逗他,“不是刚刚才说好和妈妈一起爱爸爸吗?你亲妈妈这么痛快,怎么偏心不亲爸爸?”
  应仰早把睡衣给他拿回来,守在浴室门口又一次光明正大偷听卫惟和人说悄悄话,听了一会儿总忍不住想笑,又欣慰又觉得母子俩实在是幼稚,还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听着悄悄话进入尾声,应仰又不动声色拿着儿子的睡衣走回了床边。
  他刚坐下把那本书拿起来,应炜从浴室里跑出来跳上床迅速亲了他一下,就一下,然后接着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和怕他看见他似的。
  应仰差点笑出声来,隔着被子拍拍他,“换上你睡衣。你妈不让你穿脏衣服。”
  应炜拉着被子挡着脸把衣服揪过去,依然藏在被子里换好了衣服。换下来的衣服直接被他扔在了床边地毯上,他还是盖着被子把自己藏得严实。
  应仰认命去给他收拾烂摊子,捡起他扔地上的衣服放进了脏衣篓里,又轻轻拍他一下。
  臭小子,现在知道害臊了,你原来还尿过我一身呢。
  晚上应炜睡熟了,应仰把儿子抱到一侧把卫惟搂过来,手已经从她的睡裙下摆里伸进去。
  卫惟被他闹醒,又不想吵醒孩子,只能轻轻推他。两个人紧紧依偎,卫惟拿住他不老实的手,“你别闹了,都几点了。”
  应仰吻着她的脖颈不放手,耍赖道:“你睡你的。”
  “应仰,”卫惟管不了他只能咬紧了牙不让声音溢出来,动作幅度太大,卫惟一直转着头去看儿子有没有被吵醒。
  卫惟心不在焉,已经第三次因为紧张夹他,应仰实在受不了她这副做贼样子,把人捞起来就往浴室里走。卫惟挣扎不了,张口咬在他肩头。
  真是白疼他了!就该让应炜使劲闹腾他!
  终于让狼吃饱了肉,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卫惟被应仰抱在怀里,小应炜睡着觉也滚过来抱住了爸爸的胳膊。
  应仰给应炜盖好被子又和卫惟小声说话,“三岁了,该上学了。”
  “随你。”卫惟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缩了缩身子应了他一句就睡过去。
  ——
  从应家住了几天又回到自己家里,他们早换了住所。当时卫惟怀应炜时总胡思乱想,不是觉得大楼会突然倾倒,就是害怕电梯突然出故障。全家都被她的想法感染到人心惶惶,应仰干脆从高楼大平层搬家到了落地别墅。
  史蒂文回家就撒了欢,从自己的小窝到三层天台,从前面花园到后面草坪,还一头扎进泳池里游了几米。
  它被人捞上来裹着大毛巾被罚站,看了好久也没看见弟弟去了哪儿。
  应炜可没有史蒂文那么惬意,他亲爸投机取巧得了同意,把他扔进了自家砸了三百万赞助费的学校里。
  一个金碧辉煌的国际幼儿园,说白了就是各位大佬自己养孩子的地方。聪明如应炜,他觉得第一节课就有问题。
  第一节课老师教他学什么?学习勇敢和坚强,学会一个人睡。
  对不起了亲爹,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书房保险柜左侧第二个带锁立柜里有个本子我还没看过。
  有锁又怎么样?我连你保险柜的密码都解开过。
  卫惟出差回来休假,恰逢周末,应仰早起去出席座谈会,家里只剩她和应炜还有史蒂文。想了想好久没带两个小东西出去玩,今天天气正好,卫惟想带他们出去踏青。
  却发现今天家里异常安静,应炜没动静,史蒂文也没闹腾。
  难道是都还没起?卫惟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让他们再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卫惟自己吃了早餐,又重新给应炜做了他爱吃的金枪鱼三明治。还不忘了给史蒂文拌好狗粮,掺了半罐金枪鱼罐头。
  把大碗拿到史蒂文的小屋前,发现没有狗。
  卫惟很奇怪,又去应炜房间找他,孩子也早就起床,还自己叠了被子。一个个房间找过去,发现一人一狗坐在应仰书房里靠着书柜在看书。
  卫惟:“.........”
  这么敏而好学?原来怎么没看出来?上学第一天应炜回家可不是这个表现。连史蒂文都看得津津有味,是什么天书好书?
  一人一狗被宽大书桌挡住,全神贯注都没发现走过来的妈妈。
  应炜已经认识不少字,现在拿着那个小本子有点感觉一言难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靠着史蒂文自己捋了捋,里面的应仰是他爸,卫诚是他舅舅,还有大王八?大王八是谁?
  再翻翻,“我”是谁?谁在写爸爸和舅舅?妈妈知道吗?
  再看看,“卫惟你在想什么?”,这个人也认识妈妈?
  小孩子智商再高在这种含糊不清的描述下也绕得一头雾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实在是不太明白一句句都是什么意思。
  他又默读了一遍,“一个是我哥哥,”说的应该是舅舅卫诚,“一个是应仰,”是爸爸,应炜有点懂了,这是妈妈写的!是妈妈的日记本!
  又突然想起上次井安晓的日记本无意被表哥看见了,井安晓哭着说什么?说日记本不能被他看到。
  老师问她为什么,哭傻的井安晓说因为里面有卫鼎铭的名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应炜想得都饿了,什么意思?日记本不能被日记里提过的人看到?
  那那那那这个日记本锁在爸爸的抽屉里!妈妈知道吗?!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哭!
  妈妈还写了这么多个“喜欢”,那她要是知道爸爸都看见了........
  应炜想想井安晓那天哭得那惨样,连辫子都哭散了,表哥卫鼎铭来哄她,井安晓发疯一样推开他又自己撕了日记本,表现之壮烈惨痛都吓哭了郑岐。
  应炜打了个寒颤,他拍拍史蒂文大哥搭在他腿上的爪子,和他说,“我们不能再看了,我们别让妈妈发现。”说着拿着那个本子就要站起来。
  卫惟正好走过来,问他,“什么东西不能让我发现?”
  史蒂文往后缩了缩,应炜没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卫惟站在一人一狗面前表情严肃,史蒂文低下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应炜哆哆嗦嗦从自己腿底下拿出了那个白底小黄花的本子。
  卫惟看见那个本子就想到了什么,可在应炜看来妈妈是勃然变色。家里其实是妈妈说了算啊,应炜咽了咽唾沫希望能被坦白从宽。
  他把那个本子双手奉上,什么都说出来,“这是在爸爸抽屉里找到的,我不知道是什么。”
  卫惟刚把本子拿过去,应炜站起来拍拍史蒂文,一人一狗跑得飞快。
  卫惟没理他们,拿着那个本子坐进了书房的沙发里。随手翻了翻,想穿越回十几年前。怪不得应仰那个时候不正常,她请假几天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
  亏她还信了什么本子被值日生扫地扫没了的鬼话。这要怪什么?怪应仰太会骗人?还是怪她自己太容易被骗?
  卫惟想着就随便翻了翻,也亏了她当时没写抒情散文,也没用华丽辞藻堆砌形容他,更没写什么让人过分脸红的淫/词艳/语。
  唉,算了。她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孩子都给他生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卫惟又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纵使应仰狼心狗肺,但我喜欢他”,卫惟还是赶紧撇开了眼,她感觉自己的脸红了红,天哪,真的......
  这个应仰真的是气死人!儿子都是遗传他,活该被撬书房锁!
  又翻了翻,翻到了最后“应仰,不管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我希望你每个季节,每天都快乐!”
  卫惟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脸,真的好傻,隔着一张纸都能想出自己当时的疯狂呐喊。
  记得后面就没有了,卫惟想把这一页翻过去面对空白页冷静冷静,然后发现后面不是空白页。
  是应仰狂放不羁的潇洒草书,还能看出当年的少年意气。
  他提笔给她回复:
  老子对你不够好?
  整天想三想四。
  后面空余大块,像是斟酌思量许久,他又在后面加上一句:
  我也喜欢你。
  这一页应该是当时他一时兴起留下。卫惟再翻了几页什么都没有。
  也是,应仰这种人怎么会有记日记的习惯,他连手机备忘录都不需要,生怕别人窥探他的机密,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
  突然又不死心,毕竟应仰和她说的和他自己悄悄写下来的总是两种不同感觉。卫惟又一页一页往后翻,果然又翻到了有字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