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尽显暧昧, 倘若无端让她如此, 曾忱觉得, 她定然做不到。可容起云不说话,只是把她的头靠在脸上, 以拥抱的姿势。到这会儿,竟然意外觉得习惯。
大抵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容起云侧脸转过来,语气不急不缓:“马上就到。”
他话音落, 车子很快靠边停下。容起云先下了车, 托住曾忱的手, 带她下车。
“到了。”
放眼望去, 曾忱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荒郊野岭。”
她看一眼容起云, 开口询问:“吃什么?”
容起云将她手肘折进自己手肘, 还要卖关子:“跟我走就好,前面肯定不是地狱, 也不是悬崖。”
他说话间,已经领她走过一段路。这一片是老居民区,即便到夜里,也有些荒凉。
曾忱跟着容起云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亮光前面停下。
她定睛一看, 竟然是一家俱乐部。
这边房子附近有许多山,曾忱没想到会是赛车。即便她知道容起云也玩赛车。
她问容起云:“吃饭?”
容起云点头:“嗯,等赢了,请你吃大餐。”
他说完,带她进门。进门后一处长通道,走过这通道,才进入俱乐部内部。
装修是做旧风格,但仍然和这里的旧大不相同。这会儿里面灯还亮着,容起云带着她行至门口,里头说话的人忽然都停下来,看向他们。
“容先生?您怎么这会儿来了?”
容起云偏头笑了下,放开曾忱的手,走向旁边的一辆车。
他目光如同爱抚,打量过一遍,“好久没来了,都要手生了。今晚比一场?”
曾忱心一跳,想起他喝过酒。她眉头压下,但没开口。
他们似乎是容起云的老熟人,说话做事都很熟稔。
“好啊,正好我们准备要比一场。”说话那人视线移到曾忱身上,见怪不怪,只问她如何称呼。
“姓曾。”曾忱正要开口,被容起云抢先一步。
那人笑了笑,“曾小姐很漂亮,要试试吗?”
曾忱疑惑,“试什么?”
容起云停在她身后,上身微倾,手搭在她肩上,声音落在她耳侧:“试试上我的车。”
气息拂过她后颈,她背脊一僵。
转身面对他,“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杯,这么久,早醒了。”容起云漫不经心。
他推着她肩胛骨,“不要拒绝我,我的幸运女神。”
曾忱叹口气,还是跟着他去。
有一瞬间在想,尝试一下这种极致的刺激,似乎也不错。
他们玩这个的,追求的就是刺激。正儿八经的赛事有,可容起云不玩那,他们就喜欢玩刺激的。
这样一想,忽然觉得她刚才的担忧多余。
既然追求的就是刺激,那喝酒倒更好了。
车队里除了一群大男人,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自从曾忱进门,目光就胶着在她身上。
想来是容起云某任露水红颜。
她只当没看见。
和容起云一起换了套衣服,从侧门到仓库。仓库里停了很多辆车,容起云上前挑选。
男人爱车的程度,不亚于女人爱包。
这些车都被保养得很好,估计花费不少,这地方也不知道怎么营业,不过看他们对容起云的态度,想来他少不了出力。
容起云挑了一辆,曾忱跟着他上车。
戴好头盔,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像模像样,颇有那么种架势。
其他人也已经准备就位,旗子落下,引擎声不绝于耳。随后紧跟着的,是耳边的风声。眼前的风景迅速地掠过去,都来不及看清。
这是盘山车道,栅栏聊胜于无,若是控制不好撞过去,只能听天由命。
肾上腺素似乎在几分钟之内迅速地分泌,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好快。
心中只剩下这一句感慨。
曾忱第一次接触这种类型的活动,诚然,刺激到极致。
容起云在弯道几次超车,车身上的色彩在路灯下一闪而过。
曾忱下意识地揪紧了安全带,她偏头看容起云。容起云目光专注,似乎眼中只有方向盘。
曾忱看着他的侧脸,心想,这人难怪招女人喜欢。
在心中为他吸引人的资本又添一笔。
最后一个弯道,容起云超过最后一辆车,成功第一个抵达终点。
曾忱下车的时候,甚至腿软。容起云摘了头盔,轻笑了声,在夏夜的风里满是少年意气。
他伸手托住她腰,咬耳朵:“上我的车感觉如何?和上我相比?”
曾忱头发有些乱糟糟,他还要添乱,曾忱无奈瞪一眼他。
殊不知,这一眼被容起云看作调情。
容起云凑近,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lucky kiss.”
容起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纯正的英式发音,让人想起电影来。
“开胃菜吃过了,待会儿去吃大餐吧。”容起云用气音和她说话。
他们耳鬓厮磨,落在旁人眼里,难掩促狭。
“容先生还是这么厉害,只不过,我们已经吃饱了。”
曾忱难得脸红,好在灯光昏暗,没人发觉。
容起云把头盔扔给那人,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众人哄笑一堂。
他转身,歪头道:“走了,阿忱。”
说这话时,语气一改此前的暧昧旖旎,忽然又变得很明朗。
曾忱把头盔递滢给旁边的人,和她换了衣服,离开这里。
司机还在车上等,等他们上了车,又安静地开车。
“想吃什么?”容起云侧头看她。
光线昏暗里,只剩下他一双深情的眼。
曾忱还是说:“随便。”
刚才太过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到现在也没回归原位。
容起云重复一遍:“随便?那只好我做决定了,既然要吃大餐……”
他一顿,“去谭记。”这是对司机说的。
怕她不知道谭记,容起云解释:“谭师傅可是国宴大师,退休后开了这家店,有钱也不一定吃得到。”
曾忱点头:“嗯。”
她听说过谭记,只不过确实没吃过。
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容起云问她:“饿了吗?”
“还好。”不过经他一说,确实感觉到饿。
司机车速很快,也很稳,停在谭记的门口。
容起云说,一般有钱也吃不到。可他不是一般有钱人,曾忱明白。
谭记装修不算奢华,对比起他的地位来说,甚至可以算是简朴。
容起云与接待员低头说了什么,片刻便有服务员领他们进去。
这时候尚在饭点,但谭记里很清净。似乎除了他们和服务员,再没别人。即便是服务员,也很少见,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头顶的灯。
服务员领他们到一处包厢,“两位请坐,请稍等片刻。”
曾忱注意到,她没让点菜。
容起云注意到她的惊讶,小声和她解释:“这里没有菜单,全凭谭老师心情做。不过,都很好吃就是了。”
曾忱恍然,“原来如此。”
包厢里装修色调呈米黄色,餐桌旁边还摆了座雕花三扇屏风,屏风上画着侍女图。他们坐的桌子也不是饭店里的圆桌,而更像传统的大圆桌,且上面没有转轮。包厢的窗户是扇形雕花的,没安玻璃,窗户下面挂了把扇子。
曾忱四下打量一番,收回视线,撞进容起云的眼。
容起云挑眉,问他:“阿忱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上我的车感觉如何?与上我相比,又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第24章 耳鬓厮磨
曾忱一愣, 皱着眉,小声啐他:“怎么不骚死你。”
容起云闻言轻笑一声,促狭看她。曾忱看着他笑容,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