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药药带着她的潜力金奖到家。
把这奖状立在书架上,有些讽刺。她在这网站拍视频几年,最终却仅仅被判定为“有潜力”。合着,她前几年全在深潜,今年才浮上来被发掘?
“易筵成,你后天有没有空呀。”林药药还没来得及换,直接躺到床上,声音懒懒散散的,也不怕裙子起褶。佣人放假,她要洗熨的衣服攒了一排衣架,后来实在满到塞不下新的,易筵成看不过去,叫小区保姆上门收走。
这还没送回来呢,她又挂半排。
林药药膝盖弯着,小腿从床边耷拉下来,偶尔晃晃,上半身在床上扭成奇怪姿势,妆也还没卸。易筵成本来站在她跟前,被她拽着裤腿拉下来,趴到她身上。
“有空,怎么了?”他的鼻尖就在眼前,林药药总觉得,她眨眨眼,睫毛都能扫到。
“你能不能帮我去取下画?”她说,“我工作室那边有事,过不去。”
易筵成答应得很爽快,“好。”
“那我一会把地址给你。我会跟那边说好的,你去以后,直接拿画走就行,门都不用进。”她忽然伸直胳膊,从他脖子两旁穿过,往回一搂,腿也抬起来。
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再用力翻滚,两人上下位置调了个个儿。
她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耳垂。
短暂的电流感穿过身体,易筵成嗅嗅,“你没喝酒?”
“没有呀。”林药药把头发别到耳后,埋下去啃他的喉结。带着闪光的唇膏被擦到皮肤上,他脖子前一大片都蹭上淡淡红色。
那她热情得像以前喝醉以后似的。
前两天不准他碰,破戒以后就又上瘾,恢复往日找准机会就动手动脚的女流氓形态。
“兔兔呀。”她又嘤咛。
易筵成现在更有理由怀疑她喝过酒,可的确没有闻到任何酒精味,“你吃酒心巧克力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困。”林药药不耐烦地往他身上拱,头顶在他颈窝里蹭,手也伸到他裤子中,把那东西弄苏醒了握着,却不动弹,“别以为我叫你‘兔兔’就是喝醉了,我都说过,我清醒着呢,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就是喝酒以后,更容易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酒壮怂人胆,你懂吗?”
“所以……”她早就在心里这么偷偷叫他?
林药药把他的裤腰往下拉,让硬挺的肉棒露出来,她垂眼看着,反复把玩。
“好玩吗?”易筵成看见她伸出食指,把肉棒向下按倒,一松手,它又自动弹回原位。林药药就这么变换角度戳着,玩得不亦乐乎。
“好玩。”她打个哈欠,点头,好似完全忘记这是他的什么东西,仅仅是根会弹跳的肉棒。
她的力度有所控制,看起来在乱玩,但易筵成不觉得疼,便也任由她去。
林药药又忽然把它握住,他以为她要玩什么新招数,她却不动了。易筵成等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偏头往怀里看,她困得正迷瞪。
“窈窈,还没卸妆呢。”他提醒她。她的vlog里无数次告诉过粉丝,千万要卸了妆再睡觉,他早被洗脑,记得牢固。
但林药药犯起困来比谁都倔,“我想睡觉,你帮我卸。”
“我不会。”易筵成哭笑不得,“你教我?”
“我困。”
那还有点无解。易筵成想下床,去找找她那罐卸妆膏,应该能从名字认出来。只是他刚起身,腰部就被林药药死死箍住,不准他走,“你要去哪儿?”
“去给你找卸妆的东西。”
“不行。”她又不准,握着他下身,他要是强行离开,还挺危险,“人走可以,把这个留下。”
那他可没办法留下。易筵成实在没辙,陪她躺回床上,“那就不卸了?”
“睡觉。”林药药发号施令,心满意足地抓着肉棒,闭上眼睛。
易筵成不得不熄灭灯光,两眼怔怔地望着漆黑天花板。女流氓睡着了,可他怎么办?
出发前林药药提醒过易筵成,给他画的人和她有些以前的“渊源”。她倒不怕18号对易筵成说些奇怪的话,只是觉得她不主动交待,他再发现,可能会乱想。
“不知道你们在那次工作室的聚会上有没有见过。”林药药说,“他是18号。”
“我只见过31。”易筵成道。
林药药说过,聚会上会有两个前男友在场。他以为其中一个是助理,后来才想起,助理是他带过去的,没拿邀请函。看来,被他遗漏的那位,就是这个18。
他按下门铃,对方早知道他会来。
如林药药所说,他都没让易筵成进门,画就摆在墙角的小推车上,盖着幕布。
“这两幅。”他把画推出来,易筵成的车子打开后备箱,他搬起画框,帮忙放进去。
“两幅?”易筵成诧异,林药药只跟他说有一幅。
“另一幅是我送的。”18号说,语焉不详,“挂在这好久挺占地,不能给别人看,更不可能卖出去,干脆送你们吧。不过我建议你到家再看。”
易筵成的表情很疑惑。
“我怕你打我。”18号说完,把那幅画也搬上去,两人后退,司机按下按钮,箱门合上。
林药药和苏隽然聊着天上电梯,画已按照她的嘱咐,在客厅靠着。
过几天是苏隽然的生日,这是林药药准备送给他的礼物。他家客厅的墙上本来挂着幅尺寸差不多的油画,可那是赝品。原画很着名,真身现存于博物馆,想弄也弄不到,但挂个赝品瞧着总不舒坦,她便惦记给他换一个。
“我要是不喜欢怎么办?”林药药说是为了惊喜感,怎么都不肯先让苏隽然看看,直接买回来搬家里。
“你肯定喜欢。”
好赖是白送的礼物,也不好挑叁拣四,苏隽然来她家里搬走。
可是看到客厅摆着两幅画时,他们都有点茫然。
“我只要了一幅啊。”林药药说。
“掀开看看怎么回事呗。”苏隽然提议。
“行。”林药药觉得有道理。
她扯起左边的幕布角,向下一拉,这幅画完整地展示在他们面前——两人面色大骇。
苏隽然赶紧转身,“林药药,这绝对不是你想送我的礼物。”
林药药面对那水粉画,也有些不知所措,“那,那肯定不是啊!”
易筵成这时候正好从楼上下来。他远远就看见那幅画的轮廓,起初还不太信,再走近点,看得更清楚。
——画中是个全裸女子,从身形看,像少女。
虽然她用书挡住了脸,但只要稍作联想,在场诸位就都能知道少女的身份。
更何况,这画叫《第011次写生》,指向性太明显。
背景像是在美术教室,她坐在简简单单的木椅上,浑身每个肌理都被细腻的笔触描绘。从篇幅和精致度足以看出这幅画所花时间之长,绝非一两天能完成。
作者之用心,就连乳峰两点的粉色,都变幻了叁种不同明度来体现立体感。她的腿中央摆着颗桃子,挡住最重要的部位。易筵成甚至怀疑,如果没有桃子,那肉乎乎的穴缝,也会被作者用极细的笔锋,仔细勾勒。
林药药赶紧把幕布盖回去。她记得这幅画,但以为分手后就被18号销毁了,没想到保存得这么好,还转还给她,“那个,易筵成啊……”
可他看向的,是背对画作的苏隽然。
他反应这么剧烈,摆明就是说,这画他也看见了。
这可如何处理?
他也不想啊!苏隽然心中叫苦。还好他在看到个肩膀时就发现不对劲,没瞄到重点位置,否则易筵成那胳膊,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
电光火石之间,他急中生智。
当着两人的面,苏隽然娇哼一声,捏起兰花指,“哎哟,药药啊,你不是说还要送我口红吗?正好,你们先聊着,我去厕所,补个妆。”
矫揉造作,捏着嗓子,朋友间的默契不用言明,林药药立马懂了他的意图,“啊——是是是,你要什么颜色?我全送你!冬季流行牛血色怎么样?”
苏隽然跺脚,“谁要那么凶的颜色啦,人家要……芭比粉。”
他说出那叁个字,心里的悲壮感,不亚于慷慨就义。
林药药心里默默给苏隽然抱拳,为保住朋友的婚姻牺牲至此,她将来一定报答,“我去给你拿。”
等他像蛇一样扭进客用卫生间,易筵成才收起奇异的目光,转而看向林药药,“他……?”
“是gay。”她斩钉截铁,凝重点头,“还是个0,对女人硬不起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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