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朝。
今天的早朝上明显异样,让人压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陈康一早就感觉到了。
张宇成略为频繁的抚着自己的袖口。五王张宇文和七王张宇杰也赫然在朝。
张宇成威严落座,横扫一眼朝堂之下。对张宇杰说:“七弟今天也难得上朝,朕真是颇感意外。”
张宇杰笑道:“皇兄这是在责备臣弟了。”
“倒也算不上。”张宇成说道,望向尹海亮:“尹大人呈上的奏折很好,朕正决定重新修复翰林院。此事就由你和内务府监督交办吧。”
尹海亮道:“臣定当不负皇上厚望。”
环视殿堂一周,张宇成疑惑的问道:“今天卫相怎么不在朝?”
陈康忙躬身回答:“奴才该死,是奴才疏忽,没有把卫相的奏折呈给皇上。”
张宇成脸色一沉,顺势抓起桌上的砚台砸向陈康:“混帐东西!日常琐事都会疏漏,朕要你还有何用?”
陈康额头血流一片,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透过余光,他又看到张宇成的轻抚袖口。
今天朝堂上缺的何止卫相,几乎近一半文臣都没有到朝。
殿堂内一片沉寂,而殿堂外却响起一阵喧闹。
吱呷一声,厚重的门被打开来,刘承率人进来,神色紧张:“皇上,卫远益勾结文武官员数十谋返。臣用人不当,副将与卫远益勾结,现在御林军大部分人已被卫远益等人控制。臣罪该万死,但此时,臣还有御林军夜游军在握,叛军已过护城河,还望皇上先往后宫一避。”
陈康听得浑身发颤,抬头望向张宇成,满脸血污,格外狰狞,他低呼着:“皇上!”
张宇成轻抚袖口的手骤然停下,握紧了衣袖:“朕是九五之尊,岂可躲到后宫去。”
他同时望向五王爷和七王爷;“如此正好,咱们兄弟几个可以肩膀作战。“
刘承一急:”不行,皇上,叛军眼看就过护城河了,人数众多,皇上实在不可鲁莽。“
张宇杰望着刘承:”刘将军,调动部分夜游军保护后宫,做好后宫撤离的准备,剩下的人跟我们一起镇守。“
张宇成凝望着张宇杰:“尤其保护好梨月宫,不得有半点闪失。”
时间紧迫,刘承不再推让。
张宇成走到殿堂中间,文臣们咯感惊恐,但并不多言。
他坚定的望向张宇杰:”与朕去会会他们?“
张宇杰往他身后一站;“臣弟与皇兄同进退。”
“皇上,你现在不能出去。”文太后的声音响彻朝堂,张广渊和文太后出现了。
“父皇、母后,你们不该过来的。儿子一定会护你们周全,护江山百姓周全。”张宇成淡淡的说着。
“卫远益是朕最信任的大臣,朕倒想看看,他凭什么要反,他哪里反得了?”张广渊冷清严峻着说。
话音刚落,只听到殿外人声鼎沸。
张宇成不再犹豫,迈步走出殿堂,张宇杰和张宇文随行在后。
文太后冷眼望张宇杰一眼,却没注意到张广渊向她投来的厌恶的目光。
殿外乌泱泱一片,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在卫远益及刘承副将的带领下围满了启明殿。
十几位告假未上朝的大臣站在卫远益身后,一副听命于他的驾势。
张宇杰环望四周,与五王爷的眼神汇合,轻轻点头,他的眼神缥缈而坚定,环绕着四周。
只见卫远益上前手指着张广渊:“你来了,正好!当今天元朝被此等无德之人统治,简直是有辱上天。”
张广渊淡然的质问:“朕若无德,你这番行为就是有德吗?”
“天元朝任凭后宫干政,文太后残爆无德,谋害后宫妃嫔,太上皇被此毒妇操纵禅位。太上皇纵有三宫六院,还奸淫下臣之妇。新帝无能,尚未当政就发生民间罢商运之事。而今民间商运尽数不在朝廷掌控之中,所有的税赋收入竟要由区区民间的柴公子扣除后才可入我朝堂。后宫更是污秽不堪,不仅皇后所出无门,而皇贵妃卫如郁更是太上皇和下臣之妇苟且所生的孽种。如此昏庸乱伦的人,怎可担当天下大任,怎可守护天元朝芸芸众生的黎明百姓?“卫远益盯着张广渊,一字一眼,咬牙切齿的说着。
张宇成听完脸色突变,他指着卫远益:”卫远益,你大胆!你起意谋反已是死罪,怎么可以往皇贵妃上吐脏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张宇杰闻言脸色也突变!
张宇文望向他,仿佛在问他,他压抑住内心的翻江倒海,只默然不吭声。
文太后更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卫远益:“卫远益,你是不是疯了??”
“我当然没有疯!我号召朝堂上有志之士,誓要推翻你们这家荒淫的统治。卫如郁不是老夫的女儿,是张广渊这个淫@棍奸@淫了我夫人生下的孽种。你竟然还容忍她与自己的儿子苟且,试想,这样的人岂能做好一国之君?”卫远益真的疯了,他愤怒急切的说出压抑自己十几年的话,却没发现原来追随他的官兵已经悄然往后,而御林军的副统领也领兵慢慢分散。
张宇杰向刘承使着眼色,刘承望着上空,好像在等着什么。
文太后冲到台阶前,手指卫远益:“卫远益你放肆!亏你是一朝命臣,竟如此糊涂,在此满口秽语,污蔑皇室。太上皇重用你,看中你的家人,才允你家人时常入宫,你竟如此欺君罔上!如果卫皇贵妃的身份真如你所说,衰家又岂会让她入宫。“
“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而已!”卫远益冲她吼道。
张广渊厌恶的望着文后,他不知道为什么文太后会比自己更激动。
此刻,他的表情庄严肃穆:”朕从未染指后宫外的女人,更不可能觊觎你的夫人。卫远益,你为了一已私欲,就煽动这么多人跟着你陪葬,你真是愚昧透顶。将士们,朕对天发誓:朕绝对没有做此等苟且之事。卫皇贵妃绝不是朕的女儿。今天的事,全是卫远益一人之错,朕与皇儿也绝不会怪罪于你们,你们只要就此卸甲,朕担保你们都不会有事。“
而话说间,却听见阵阵众人声响,卫远益身后官兵像是收到指令一般,有序的散开成四方形,只留下卫远益及几位亲信留在中央。
皇宫殿堂上方,赫然出现几排弓箭手,个个描准了卫远益。
张宇成嘴角冷笑一块,望向了张宇杰。
张宇杰的目光投向了几排弓箭手,坚毅决绝。
这是一场他早就掌控在手心的变故,只有那个自以为是的卫远益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卫相,在你眼里朕就是这么无能吗?朕不过是陪着你演一出闹剧而已。刘将军!”张宇成低沉冷清的叫着。
刘承上前:“臣在!“
“戏该散场了,把叛臣卫远益及其死党拿下,其余人等排摸查清,有异心者皆押入大牢。忠心护君,陪朕演戏的官兵加三个月俸禄。”张宇成说完,望向卫远益。
卫远益眼看着自己这么多年,呕心沥血准备的报复之战竟然在一瞬间瓦解。
他有点不解,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出一点破绽!
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掌握了御林军的重兵大权,众官员明明誓死维护他的号召。
朦胧间,他望向张宇杰,这个身形好像有点熟悉,他曾经在民间见过。
张宇杰到底是谁?
即使在他被人押解在地,被人粗野的扯掉官帽,他听到刘承对副官说:“兄弟们辛苦了!”
他依然盯着张宇杰看。
暮然间,他突然清明了,他哈哈大笑:“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我竟然没有防到你!你就是……”
他的声音和表情太过夸张可怖,还没说完,已经被刘承的副将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