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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历史 > 攻略四个大佬后我掉马了 > 第259节
  正迟疑间,原本在柏己毫不留情、杀伐果决的出手之中静默如鸡的人群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温萝微微一怔,顾不得分辨人声骤然吵嚷起来的缘由,连忙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柏己仍搭在她腰间的指尖,示意他快些松手。
  不远处拥挤的人潮在这一瞬却似是分流的狂潮般向两侧自发分开,一道绯色的颀长身影缓步映入视野之中。
  温萝似有所感地抬头。
  莫子昂身姿笔挺地站在距她五步远的人群之中,一身极为瑰艳的绯衣将身侧众人衣着皆衬得寡淡无味,犹若荒凉杂草之中盛放的那一朵靡艳至极的花。
  ——全然不似退婚时强作坚强的狼狈,举手投足间皆是意气风发的风采与气吞山河的傲气。
  他的眼眸依旧是曾经见过的那般秀气又漂亮,此刻正穿透层层叠叠围在他身侧的人群,极为精准地一瞬不瞬望着她。
  顺着他视线望过去,人群再一次吵嚷了起来。
  “楼清韵简直欺人太甚!方才她身边那位护卫,竟然想要光天化日下动手杀人!”
  “真是嚣张至极,如今楼家早已不复早些年那么风光,她竟还将自己当作普天之下人人都要敬她让她几分的大小姐——莫大哥,快些出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来了,剧情点终于来了。
  这一刻,温萝甚至做不到感同身受地代入楼清韵的视角,
  在她的角度,满脑子都是“要下班了”的畅快之感。
  她连忙顺势端起恶毒女配的架子,暴言道:“呵,废物就是废物,哪怕如今晋升至化神期又如何?也只有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才会将他奉若神明——我楼家从来不缺化神期的修士坐镇。
  比起几年前,如今的你也不过是个稍微见了几分起色的废物而已。”
  顿了顿,见莫子昂自始至终只是盯着她看并未回应,她连忙趁热打铁,添油加醋道:“不说话?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凭你如今的水平,我闭着眼睛便可将你斩于剑下。”
  如今楼清韵的修为已达合体初期,而莫子昂明面上不过是化神巅峰的境界,若按照常理来论断,她此言可以说是半点错处也无。
  然而身为小说之中唯一的气运之子,莫子昂体内的灵力早已被那株不知名的灵草精炼重塑,虽然谈不上以一敌百,但跨一个小境界打脸她仍是绰绰有余的。
  接下来,只需要引得他首肯与她比试,再在他手中惨烈地输掉,她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思及此,温萝干脆抬手按上腰间高悬的剑柄,回眸冲柏己使了个眼色。
  团子极有默契地化作光团在他身侧绕了几圈,小心翼翼、苦口婆心地劝他:“就差最后一步了!咱们大家都坚持一下好不好!
  待会儿的画面你可能看着会有些生理心理的双重不适,但是为了主人好,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干脆不要看了,咱们去旁边散散心?再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可以一起离开了!”
  而这短短几个呼吸的时候,温萝的剑已出鞘。
  那剑光极亮,似是破开鸿蒙的雪亮电光,眨眼间便裹挟着浩瀚无匹的灵力杀至莫子昂身前。
  只听一声铿然金鸣,两柄上好的利刃在空气中毫不避讳地相接,毕露的锋芒裹挟着滔天灵压与剑风倏尔以两人为中心散入虚空。
  莫子昂微微一顿,缓缓垂下眸子。
  几年前灵力尽失之时,他便被宗门除名,日子早已不复往日风光,反倒时常草木皆兵,刀口舔血。
  拔剑是一瞬间的反应,是他身体几年来在无数的危机与煎熬之中浸淫而生的本能。
  他原本以为,只要能够重新站在足以平视她的位置,他们便可再一次回到从前。
  可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在他拔剑的那一瞬间再一次不可避免地拉远。
  却也不仅仅是因着这一刻的针锋相对,更多的,他心底终于明白。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七日,然而戒掉它,却要花上旁人难以想象的时日与精力。
  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
  温萝能够感受到,莫子昂尽管与她一招一式地比划,却自始至终并未尽全力,反倒若有似无地迁就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放水。
  虽说一时间分辨不清他这般动作的缘由,但显而易见的是,这并非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既然莫子昂不欲主动打她的脸,那她主动伸过去让他打不就完事儿了?
  只不过,装也得装得像一些,否则欺凌一个主动放弃抵抗的前任未婚妻,莫子昂想必不仅获得不了多少爽感,反倒能搭进去大半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名声。
  如此一来,她倒不如破而后立,主动逆行灵气伪装出一时间怒急攻心、灵力失控的模样,
  届时,哪怕是莫子昂临时收了攻势,来不及收回的剑意依旧足以将本便身受内伤的她击得呕血。
  ——只要她的模样看起来足够凄惨,那么目的便达到了。
  灵力逆行似有万千根钢针在血液之中迂回滚动,温萝勉强咽下直涌上喉头的翻涌血气,指尖因周身难以忽略的刺痛而生理性地战栗。
  而那道冰冷的剑光,此刻已裹挟着滔天之势杀至她面门,剑风掀起她脸侧随意垂落的鬓发,和着她无端惨白下来的脸色,无端显出几分破碎般的脆弱美感。
  隐隐瞥见她唇畔濡湿的红意,莫子昂瞳孔骤缩,下意识翻转手腕试图收回攻势。
  然而他所修习的功法却太过霸道,电光火石之间,竟是难以将灌入剑身的灵气尽数收回,凌厉无匹的剑意就这样撕裂虚空,朝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如游龙出水般席卷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番外是不打算细写什么逻辑的,主要重点都放在撒糖上
  但是为了避免争议,还是稍微解释一下这里萝不愿意柏和莫子昂动手的原因
  在莫子昂的主场里,莫子昂对柏总类似于一种降维打击?可以理解为“我没想走剧情的时候你可能有机会伤到我,但我开始认真你就只能被动挨打,因为我是主场爸爸”
  当然,这是一种理想化的情况,具体还是看正文吧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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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柏己if 线番外(完)
  楼清韵的修为的确当得上她响亮的名声, 在剧情中前期,无疑是男主莫子昂需要认真应对的小boss。
  自然而然的,若想在抵挡她的全力攻势的同时匀出心神给她放水,莫子昂手中长剑之中灌注的灵力绝非简简单单便可尽数收回的。
  劲风呼啸, 剑光澄莹, 空气甚至被他破空斩来的剑意扭曲得发出挣扎的爆鸣之声。
  温萝强行咽下不住翻涌的甜腥血气,勉力抬手挥剑。
  男人是天生的狩猎者, 然而真正令他们感兴趣的猎物, 却恰恰是反抗挣扎得最为猛烈的那一个。
  这种时候, 她更应当做出竭力拮抗的模样,才能令莫子昂曾经受她欺侮而破碎的自尊拼凑粘连得更加自然又酸爽。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终究并未降临在身上。
  一阵携杂着难以言明的凉意的微风掠过, 拂动周遭高大鲜妍的桃树, 深褐色的枝干无声地摇曳,
  粉海漫天, 浮动间依稀连绵成天边一抹最为瑰绝靡丽的云霞。
  一朵花瓣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穿行,桃花清雅甜腻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逸散荡漾开来, 宛若飞鸟短暂没入湖面的足, 不过瞬间的触碰,却惊起圈圈层层的涟漪蔓延开来。
  柔韧的花瓣却在这一刻化作这世上最为尖锐的冷刃,与那泛着森寒光亮的剑身相接时, 甚至碰撞出了短暂的金石交接的清脆响声,
  而下一瞬,令众人惊掉下巴的是,莫子昂掌心那舞得密不透风的长剑,竟就这样在这甚至称得上风雅的画面之中脱手而出,顺着重力在地面上跌跌撞撞地弹跳了几下,彻底没入风吹成浪的绿意。
  而那朵娇艳的桃花, 则在长剑落地的瞬间才后知后觉地飘然下坠,慢悠悠地在空气中打着转,轻盈地似是一只振翅盘旋的蝶,卷集的边缘甚至能够看见柔软的茸毛,半点也无方才凌厉的模样,在日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剔透色泽,美好得似是一幅画。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挪向那个桃树下垂眸不语的玄衣男人。
  他的站姿甚至称得上慵懒,正斜倚着身侧盘虬的树干,悬垂的玄色长袍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修长有力的腿,
  他重心微微偏向右侧,左腿漫不经心地轻点着身前,正辨不清喜怒地垂着眼眸,凝视着他冷白骨感的掌心。
  他的掌心之中,是另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望见这一幕,无人心下不了然,方才电光火石之间,究竟是何人出手救下了此刻本应重伤呕血、无力再战的楼清韵。
  仅凭一朵花,便轻描淡写地击溃了莫子昂拼尽□□成实力的攻势。
  而他看起来盛极得甚至极具攻击性的容貌与一袭夜色般神秘又傲然的玄衣,却与他掌心那分外娇贵动人的花瓣在这一瞬形成了极致而鲜明的对比。
  杀意、嗜血、强大,与温柔、优雅、散漫。
  这一瞬,无人心下能够分出心神顾及“莫子昂”三个字,皆是满面空白地怔怔盯着他。
  柏己的面色冷得吓人,无数人的目光死死粘在他身上,他却仿若不觉,冷嗤一声收拢五指,
  那朵柔软又美丽的桃花,登时在他掌心化作齑粉,无声无息地散入躁动的空气。
  旋即,他一震袖摆,双腿只轻轻一用力,便重新站直身,在虚空之中勾勒出一道夜色般诡魅的残影,瞬息间便赶至不远处身型摇摇欲坠的女人身侧,极为自然地抬手间便将她揽入怀中支撑起她执着不愿倒下的倔强。
  玄铁扇不知何时已落入他掌心,在他腕间行云流水地流转“唰”一声展开,而那精致的雕花在这一刻却成了最为锋利的兵器,尖利刀刃却并未朝向旁人,反倒被他眼也不眨地刺入腕间,毫无滞涩地狠狠拖拽。
  刺目的血珠登时自他亲手制造的伤处汩汩流出,这瑰艳又血腥的色泽更衬得他本便白皙的肤色更似雪色,
  是极致的对比,也是极致的靡艳。
  温萝蹙了蹙眉。抬眸对上他沉沉凝视她的眸光。
  柏己垂眸看她片刻,见她良久也只知道盯着他看,怒极反笑,
  他似是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将那不住淌血的伤处向她唇边递了递,眉梢威胁般抬了抬。咬牙缓缓吐出一个字:“喝。”
  柏己的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永生无缘窥探的秘宝。
  唯一一个距离得到它最近的人,也早已在千年前被他亲手焚为焦土。
  然而这时候,他却主动送在她唇边,原因只为了她那并不算严重的内伤。
  这甚至并不是她真正的身体,在她脱离任务世界之后,一切痛楚与煎熬都会似云烟般消散无踪,半点无法奈她何。
  柏己却不同,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他,是真实的他。
  他的痛、他的伤,也是真实的。
  这一刻,身体之中因灵力逆行而刺痛难当的折磨似乎无端在她神经之中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似是一团积了水的棉花堵在胸口,发胀又涩然。
  心底不可自抑地升腾起一个声音,那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响亮,几乎似亮白的闪电般划破她识海之中纠缠的混沌。
  ——她真的不愿继续维序者的任务和工作了。
  无关理想,无关道义,无关她或是柏己曾经无言间默默思量过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