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竹的话让顾寒的心脏狠狠的一刺,他饶是那时候再生气,理智简直可以说是没有了,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温语竹,因为在他的心里,哪怕她真的做了这些事,那也只可能是走投无路了。
他生气的,理智丧失的关键是,温语竹心中有祁远,她爱过别人.......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心中和身体有别的男人,但是理智回来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荒唐,他可以守身如玉,比他更爱他的温语竹怎么可能就会糟蹋自己呢.......
顾寒低声叹息,喉结滚动,嗓音带着哀求道:“语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我想说的话,到时候——”
“哦,我不想。”温语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却被顾寒一把桎梏住,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但是温语竹忍了一晚上的好脾气终于在这一刻濒临了崩溃的边缘,她转身,怒意昭昭的甩开了顾寒的手,然后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顾寒,然后说了一句让顾寒的心沉入谷底的话。
“顾寒,你这样让我真的觉得恶心。”
她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一句今天你吃了么的日常问候语。可只有顾寒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么的重,被爱着的那个人说自己恶心,顾寒喉结滚动,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
温语竹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其他的情绪,挎着包包转身就走,她越想是个没事人,顾寒越觉得心中寒得像是坠入了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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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竹喜欢现在的生活,日子过的舒服又自在,虽然也就这短短的几天罢了,但是她倒是觉得这几天的日子是她这几年里包括回国的这段时间里难得的闲暇时光。
身边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随时随地的陷阱等她跳进去,没有人埋伏在某个地方等着她钻进去。
她开心就笑,难过就哭,灵魂是自己的,这种日子,的确是舒服极了。
温语竹把顾寒的出现消化掉,走到了小镇上的市场给自己买了一只乌鸡熬汤喝,前不久她在这边的小镇上看见了一个老中医,当时他把了脉,看了眼温语竹道:“年纪还小,但是病根子却不少,你只能好好养着,别再做伤身体的事情了,你这个身子受不住你这样熬。”
老中医还是有些厉害的,虽然说了那些话,但是最后还是和温语竹说:“只要你好好的调理,以后想要孩子还是可以的。”
温语竹当时心中有些介怀,倒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她有点害怕。
害怕自己不能给她的孩子一个很完美的家。
她想要孩子,但是她的确是不想嫁人。
老中医没有去听温语竹怎么想的,随手就开了几剂中药给她,并且叮嘱道:“喝了能调理,虽然不能保证你立刻能够把身体给医好,但是能够帮你暖暖子宫,让你好受孕一点。”
温语竹当时走的急,也没怎么拒绝,回到家才看见这一叠中药,当时她觉得钱都花了,不喝白不喝,于是连带着几日都熬着,今天也不例外,只是熬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少了盐,打算下去买盐的时候,一打开门便看见了靠着她门框旁边站着的顾寒。
他神色依旧冷冽,只是在看见她出来的那一刻,眸光还是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她却是无视他,绕过他,往电梯那里走去,出门的时候顺便提着垃圾,只是可能有点满,进入电梯的时候纸张很轻,轻的飘落了下来,电梯门刚好关闭,那张纸就掉在门口。
温语竹来不及反应,顾寒就捡了起来,上面老中医潦草的一串大字。
电梯门彻底的关闭,温语竹像是侥幸那般,觉得顾寒不至于连老中医开的方子都能看得出来,她倒是不介意被人看见在喝中药,只是她怕顾寒误会什么.......
索性也不是那么纠结的人,她丢完垃圾买了一袋盐就往楼上走,电梯开了,到了自己楼层的时候,温语竹抬眸看着顾寒抓着中药单子的手,她也不能下决定他知道了这副药是吃什么的没.......
她也不愿意搭理他。打算进去屋内,却在下一刻,被人抓住了双手,她没回头,听见他低声道:“你在调理身体?”
她没吱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怀孕的?”顾寒喉结滚动,看着她单薄的背,“你想要孩子?”
他知道她身体不行,也知道她不能怀孕,更是做好了两个人没孩子的准备,他也知道她心不甘,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偷偷的去调理身子,这一点看上去顾寒倒是真的心疼温语竹,他温声道:“孩子我们不急,但是你若是想要,我可以一起去看看中医,我也配合调理——”
一般没有任何男人会去主动把这类的问题往自己的身上引,若非真爱,怎么会明知道自己身体足够健康的情况下,还非得说自己也有问题,就为了能让温语竹心中的压力小点。
但是温语竹俨然不领情,她轻轻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嗓音带着笑意未消的嗓音,道:“瞧顾先生的话说的,我怎么样吃什么中药,调理不调理,要不要孩子,往后怎么样,好像都与你无关!”
“你有这个闲工夫蹲在我家门口,你到不如回去把离婚协议书给我签了,”温语竹一字一句,像是刻意在自己的刀上撒盐,然后往顾寒血淋淋的伤口上又刺了进去,“你要是真的想对好我,那就离我远点。”
顾寒抓着她的手一顿,单薄的眼紧紧的锁着她,他仿作听不见,低声道:“语竹......”
“我说过了,”温语竹说:“我说过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哪怕你在这里蹲着,蹲了几年,我也是不可能,我喜欢你,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甚至是看见就觉得烦闷,你觉得我还会委屈自己跟在你身边吗?”
她说完这些话,倒是毫不留情面的啪嗒一声关上了门,顾寒喉结滚动,原本还想呆在原地的,但是心口忽然难受得很,他大抵知道自己干嘛了,为了不伤害到温语竹,他立刻按下了电梯,一边走一边往便利店去,买了一瓶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是分隔的,上面好多小小粒的白色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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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几日温语竹都能看见顾寒守在她的家门口,像是阴魂不散的人,但是却异常的沉默和安静,而且整个人消瘦的很厉害,倒不是温语竹刻意的细心观察,而是顾寒瘦下来的速度比正常热的快太多了。
像是得了病一样,让她觉得很不自然。
但是尽管心中有些怪异的想法,温语竹却愣是一句关心的话都没,俨然把没心肝给演示的淋漓尽致,只剩下顾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倒是也不敢奢望,只是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今日倒是也不例外,她一打开门也能看见顾寒,门把上还有他挂着的早餐,温语竹视而不见,换上了鞋子之后往电梯口走去,只是今日有些不同,顾寒道:“每天公司那边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的话问的温语竹眼神都不愿意给他,戴着墨镜,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裙摆一边道:“你觉得呢?”
“算了,”顾寒道:“我知道你的答案,只是不死心的问了一下而已。”
他说完,将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夹递给了温语竹,“你看看,要是还有少的话,你告诉我,我再帮你去找到。”
温语竹戴着墨镜的眼眸随便一扫,原本不屑的眼神顿时一卡,视线紧紧的锁在文件夹的几个大字上
——温氏集团股权合并书。
这个东西,没人比温语竹更加熟悉,这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
母亲的全部股份!
温语竹看着这份文件愣了一会儿,旋即,半晌后才开口道:“说吧,条件是什么?”
顾寒蹙眉,没等他开口,温语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陪你一晚上?还是一个月?”
他越是膈应什么,温语竹就越是往那个地方钻空子,他明显后悔当初对她说了那些重话,尽管也道了歉,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放过他,开口闭口都是利益的交易,可他分明没想要什么......
等了许久温语竹也没等到顾寒开口,嘴角讽刺的笑越来越深,自嘲的道:“顾总是不是嫌一个月都是少的?那好,两个月,我陪你两个月,两个月后,股份给我,我们互不相欠——”
“够了,”他实在听不下去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商品在和他做交易,将文件夹递给她,喉结滚动道:“没打算要你陪我,文件你看了没问题,你就签名,到时候公司你要是想自己打理你就自己去打理,不愿意打理的话,你就交给我,我帮你打理,总之你别担心,还有——”
他顿了顿,眸光看向温语竹,最近他的身体变化的有点大,眼睛也不像往常一样那么有神,温语竹觉得他的眼窝有点点深,整个人看上去俨然病得不轻,但是他身体一向很好,不至于会这样.....
温语竹没多想,只当是他这几日日日受在她家睡眠不足导致的,她接过文件,像是在最后给顾寒一丝尊重,她也没有细看里面的合约,而是直接在签名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相信他的模样,让顾寒消沉了许久的心忽然透了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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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竹原以为顾寒说回去是和她说话的借口,但是却没想到他第二天就离开了这里,她正常的上下班,赵良的嘴巴很紧,除了他,公司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与顾寒的关系。
这边下班的时间倒是准时,温语竹也不爱加班,到了五点,收拾好东西之后打算去小市场里面买一些药材回去炖汤喝,但是几乎是刚出公司门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公司的楼下花坛边,看上去很眼熟,温语竹记忆里有印象,但是总觉得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没等她先开口,穿着富贵的女人倒是往她这边走来,还缠了一个精致的小丝巾,等走进了,温语竹才觉得她的眉眼似乎让她想起一个人,几乎是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是谁时,中年女人倒是开了口,“语竹,还记得我吗,我是顾寒的妈妈,好久不见。”
顾寒的母亲,她曾是有过两面之缘,但都是匆匆一瞥,几乎是没怎么打交道的。
只是她印象里,阿姨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
她不解,顾寒的母亲怎么会忽然来了,下一刻却听见她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你想听么?”
温语竹还没吱声,母亲加了一句话,“关于顾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来晚啦!
不出错的话,明天说分手内幕,然后你们要开始可怜狗男人了。
真的挺可怜的,这七年过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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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自杀
夕阳西下, 霞光洒落一片,光圈照在人周围, 显得毛茸茸的。
她就站在公司的门前, 眼前人是顾寒的母亲, 她沉吟半晌, 心中既然决定要离开不再和顾寒有任何的牵扯, 那么关于顾寒的一切东西她都不会去碰触, 哪怕是关于那七年......
温语竹摇摇头, 低声道:“不用了, 我还有点事——”
李婉像是知道了温语竹会拒绝那般, 笑了笑道:“你知道么, 他的病最近又加重了。”
顾寒的病?
温语竹蹙眉, 视线紧紧的锁着她, 仿佛很是不解为何李婉会说顾寒有病,她低声问:“他生病了?”
李婉嗯了声,然后随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凳子,“坐着我和你说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温语竹看了眼凳子, 内心多少有些抗拒, 可李婉却是会拿捏人心,笑着道:“更何况这个病还是与你有关的,你确定不听吗?”
李婉说的话若是没说这个病是与她有关的,温语竹是的确不会想听。
但是现在,她看了眼远处湖畔旁的凳子,点了点头, “听。”
李婉笑。
两个人一边往湖畔那边走去,李婉一边说:“我今天早上看见他了,瘦的不成样子。”
温语竹以为李婉是闲来无事聊聊身体状况,于是也顺和道:“他最近确实有些瘦。”
“那你是没见过他更瘦的时候,”两个人走到了湖畔,李婉顺势坐在凳子上,“我记得他最瘦的时候,是一天打了好几支针,全都是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他能活下来,也全靠那半个月的营养针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顾寒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温语竹不解,“他那时候怎么了”
又为何与她有关。
李婉自然知道温语竹想问什么,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张诊断报告,递给了温语竹。
温语竹随手接过,上面清楚的印着几个字
——应激抑郁症。
温语竹脸色一白,捏着报告单的手一紧,她看着李婉,不解的问:“怎么回事,顾寒怎么会得抑郁症?”
李婉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得时间,2010年年末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两个正分开。
“懂了么?”李婉问,“2010年,你们分开的那年,他熬不过,你知道么,他曾经自杀过,就在他手腕上有个疤痕,被你的那根皮筋挡住了,但是细看,多少还是看得出来。”
李婉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长。”
温语竹有些接受不了,她发着呆,捏着报告单的手收紧,低声问:“怎么就.....怎么就熬不过?”
明明说分手的是他,开口放弃的是他。
怎么就熬不过了!
“当时他被我发现了,被救了回来,后来那几天,他经常失魂落魄的看着窗外发呆,”李婉像是想起什么事情,“那段时间我身子不行了,他就守在我病床边,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之中看见他哭了,红着眼,估计他也看到我醒了,一边摸着你给他的那根皮筋,一边流泪看着窗外和我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