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因秋喝了一口茶，片刻后回道：“我知道了，下次让舟垚注意一下，别把小穗也传染感冒了。”
这似乎不是王阿姨想要的回应。但她见何因秋如此淡定，也没什么好再说的。
林舟垚回家后把书包放在沙发上便准备去洗澡。刚出客厅就遇到了何因秋和王阿姨。
“你们学校今晚停电了？”
“对啊。”林舟垚反问道，“怎么了？”
“那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看家长群里，老师通知提前放学了。”
“乔穗的笔用完了，我们在学校门口逛了一下。”林舟垚面不改色地回道。
王阿姨看着何因秋，见她脸上波澜不惊。
“下次别逛太晚。”
“好。”林舟垚感觉两人的眼神不太对劲，说道，“我去洗漱了，明天还要早起。”
林舟垚的小姨何因慧做了个小手术住院了。周末，何因秋便开车带着林舟垚去市中心医院看望。
林舟垚进门后把水果放在桌上，何因秋则是倒了杯水。
何因秋简单询问了几句情况，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了。
那是何因慧的女儿，林舟垚的表妹何雨洛，刚上初中。
“大姨好，哥哥好。”
何因秋笑着夸道：“洛洛真乖。”
“哥哥还带了吃的过来哦。”何因慧说道。
何雨洛跑到桌子旁看了一眼。
“是水果…我不喜欢吃水果。”女孩嘟囔着嘴说道。
“那你喜欢练习册吗？楼下有书店，哥哥可以帮你去买。”林舟垚笑眯眯地说道。
“不用了，谢谢哥哥。” 何雨洛睁着大眼睛问道，“哥哥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
女孩一副要和林舟垚同归于尽的气势。
何因秋说道：“你哥哥还要读书呢，不找女朋友。”
“哦——”
“而且你哥哥这么帅，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何因慧笑笑说道。
“桌上还有绘本，妈妈没画完，洛洛拿去画了吧。”
女孩拿了解压绘本，找了个角落一个人画了起来，林舟垚给乔穗发了消息，没收到回应便走到何雨洛身边看她涂鸦。
何因慧住的是单人间，又是郊区的私立医院，关上门来十分安静。
她看着不远处的林舟垚，开口道：“舟垚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
“看他上次的考试成绩，除了语文和生物之外，其他都还可以。”何因秋回忆道，“毕竟都选了自己擅长的科目。”
“他就是需要大量记忆的科目不太行。”
“但是他英语考得倒是挺高的。”何因秋说道。
“说到这个…他留学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窗外刮起了风，何因秋关上窗，将窗帘拉了一半。
“该申请的都申请了，材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SAT刚考，成绩还没出来。”
何因慧点点头说道：“毕竟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这时，何雨洛拿着画跑了过来。
“妈妈，我画好了。”
“嗯，画得真好看。”何因慧夸奖道。
“妈妈，哥哥以后要去国外吗？” 何雨洛问道，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嗯，对啊。”何因慧答道，“你再长大一点，妈妈也带你去国外看看。”
林舟垚突然说道：“国外不一定就好。”
“哥哥不想去国外读书吗？”
“我当然想留在国内，我也不想跑那么远。”
何因慧笑着说道：“没想到舟垚这么大还喜欢粘着父母。”
“哪里是想黏着我们。”何因秋点破道，“还有别的舍不得的人吧。”
何因慧没听出来自己姐姐在说谁，以为只是一个泛指，而林舟垚心里却有了一丝波澜。
“无论出不出国，现在都还要好好读书。”何因秋说道。
“是的，我们家洛洛也要好好读书，以后去F大。”
怎么都是F大，乔穗也想去F大。
F大有这么好？
林舟垚心想道。
回家的路上，何因秋去加了个油。开到市中心附近的时候遇上了堵车。
何因秋注意到林舟垚一直看着手机，于是开门见山地发问了。
“舟垚。”
“嗯？”
“你是不是喜欢小穗？”
林舟垚显然是愣了一下，何因秋在他开口回答之前就猜到答案了。
“嗯，我喜欢她。”
“所以你才不想去留学了吗？”
少年没有回答。
“可是你都准备这么久了。”何因秋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而且就算你留在国内，你能保证大学可以和小穗一起吗？”何因秋补充道，“我记得小穗想考的是F大。”
“以你现在的成绩，是绝对和她上不了同一所大学的。”
林舟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
“但是不一定是F大，我可以考T大。”
F大和T大在同一座城，距离并不远。
“我知道你肯定想过很多种解决办法，但是最重要的是…”何因秋顿了顿继续问道，“舟垚，小穗喜欢你吗？”
“如果她不喜欢你，或者你们以后没有在一起。你会不会后悔因为她改变原来的人生计划？”
这时，车流终于动了。
何因秋踩下油门，驱车慢慢前进。
两人之间是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