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洋用不满的目光睃我一眼,端着酒杯咕噜咕噜饮完,又拿起一只猪手啃着,忙里偷闲说道,“嘿嘿,你明知故问哟石头。”
“怎么讲?”我问道。
叶海洋道,“调查发现,此人工于心计,心狠手辣,擅玩刀子,是个危险的刀客,手下有二十多号骨干,是柯云露、陈琪琪的得力干将,与郑三炮是旧相识。不要小看了他,此人在zs集团内部地位不低,有一次他到大富豪,岑梅接待了他,他竟然就在岑梅的办公室内强*奸了她。更奇怪的是,情人受辱,庄西风竟然丝毫没有惩罚他。”
这是个重要信息,我果然感觉兴趣倍增,便追问道,“听你这口气,警方是怀疑……不,应该是判断,他与失踪女工案有关连?”
“对。没有案底,没发现证据,不代表他没问题。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越是有洁痴的人很可能越脏,越可能是他反侦察能力超强,进而从反而证明,他越可能是条大鱼……”
“喂喂,不讲理论,我们说事实!”
“好,我们说事实。从营口、沈阳警方了解到,二狗反侦察能力令人惊叹,多宗人命大案,警方千辛万苦通过证据层层排查,甚至都怀疑与他有关,但等查到他,却一一无法证明与他有关。你不感到奇怪吗?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东北警方还是泰东警方,都未找到突破口,因此,仼局判断,这可能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对手!”
赵尚河给叶海洋倒上酒,他又一饮而尽,继续雄辩道。对犯罪心理学我毫无所知,但叶海洋的话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现在我已确定他所为何来!
在天都市,身为道上“前辈”,我从来不关心杨二狗这些“后起之秀”,我的老对手是西毒、北霸天和路阎王。天都市不管哪一个行业,阳光背后都有小山头小团伙若干,湛山帮充其量是zs集团的一条狗,靠喝女人的血和贩毒为生,在此之前我对二狗有所耳闻,但从来没有过交集,自然也就从来没把他当一回事。
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刀客,竟然在东北和泰东省公安未留下点滴案底,这本身就令我极为震惊,也瘆得慌,甚至瘆到惊恐。在那个流行混社会的年代,只要你在社会上混,你就与条子是天敌,天下混混再牛逼你也牛不过条子,想一点案底都没留下绝无可能,就是神仙下凡来混社会他也做不到。
可这个杨二狗却做到了,在天都甚至认识他的人都极少!
肖乐的直觉令我惊叹,他早早就发现这个杨二狗或许会成为我们的对手,因此也早就担心李秋月会受到牵连,更怕李珉的长远布局会因此而受到影响。现在,黑狐的事我当然不能说,可纸包不住火啊,所有这些谜底总是要解开的!
难怪叶海洋累成这熊样,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急着找我。他不过是个信使,他传达的应该是有权做出决断的陈沙河或仼栐隶的意思,这分明是另辟蹊径,想绕过千家诚,在他们的权限范围内,授权由我李三石这个民间力量来对付二狗子,直接找到强有力的证据!
打砸了梦巴黎,假如啥也没找到呢,该如何收场?
呵呵,那也不要紧,因为我李三石不过是个线人,命贱得很。即便最后证明杨二狗是规规矩矩的市民,那么仼栐隶等人也会用流氓斗殴来处理此事,以求蒙混过关。如果我们在执行任务中伤了人,仼栐隶会将我李三石很判几年以了结此事。如果死了人,那吃枪子的也是我。现在,我李三石已经成了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杨二狗毕竟是大隐于天都二百多万人口中的“高人”啊,与普通的混混流氓完全不一样,与已经暴露的“老鬼”柳爱国也不一样。项东升、刘希玉在南方未归,肖乐的人被缠在律师事务所,凭我现在的人手想对付二狗绝非容易之事!
让人总当枪子、炮灰使,我心里感觉极不舒服。尤其是今天老坑道和赵小亦都受到威胁,对我打击难以形容,我必须采取措施,让zs集团这一轮疯狂报复快速冷却下来。而要做到这一点,只有我李三石倒下,庄西风、柯云露、郑三炮心里的愤怒才会平熄!
因此,我突然用挑衅的目的看着叶海洋!
“晚上仼局找了我,他让我转告你,我们怀疑二狗或与地下贩毒链条有关系,这个任务由你们平安安保来执行比较有利。执行任务过程中,如果发现毒品要确保一克不能流失,毒资一分不能少,都要上交国库,这是底线……喂,你啥眼色啊,还让不让我吃了?”
叶海洋看出了我眼色的不善,嘴里也不善地道。
“你爱吃不吃,我就这眼色咋了?”
从咋晚到现在,巨大的压力让我很想与谁打一架。此时这个叶条子竟然瞪起挑衅的目光,于是我也瞪眼回敬他,冷冷地看着这个老色鬼的豆芽菜儿子。
任何事情都有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谁也没想到,因陈沙河登堂入室引起的矛盾,会在这个艰难的时间点,在我和陈沙河的儿子叶海洋之间骤然引爆!
叶海洋“咚”地将手中的猪手扔到碗里,呼地站起,指着我厉声斥道,“石头,你到底有完没完?!两位老人是自由恋爱,你凭啥横加阻挡?拈酸带刺也就罢了,大哥让着你也行,谁让我比你大几岁呢。可你狗日的太不象话,弄得我爸回家跟小偷一样,让老人连家都不敢回,你这象话吗?”
“他干了啥他自己知道,我就是看不上他,迟早一顿打是逃不了的,咋的了?”我依然冷笑着睨视他,也冷冷地道。
叶海洋手指着我叫嚣起来,“过去看你小大哥都让你,你总这样真让你受够了!给你解释过多少次,我爸那人当过多年卧底,一辈子与毒贩、杀人犯、强奸犯打交道,他就是嘴贱一点,其它哪点配不上羡慕老师?你给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