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婕在床上醒来时,严凤森不在身边,她翻了个身,拉伸酸痛不已的身体,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些声响。
下床时差点腿软跪地,身体被擦干净了,可是斑斑驳驳的痕迹遍布,尤其是两腿间,让清醒的奚婕有些迟来的害臊。
她随意罩上一件真丝睡袍,下了楼去寻严凤森。
外面的暴风雨没有之前猛烈,但雨还没停,下得绵绵不绝,从窗户望出去,花园的绿植都被打得焉焉的,有些还被连根拔起,满地狼藉。
她循着声音,找去了厨房,一踏进去看到眼前景色,定住了身,以为自己误闯入奇怪的电视剧里。
在流理台前低头忙碌的那个人,他只穿了两件衣物。
内裤和围裙。
那白色围裙对他来说太小,饱满的胸肌完全遮不住,深色的乳尖都在布料边缘若隐若现,他转过身去,背部的布料更少,除了紧紧包裹臀部的藏蓝色内裤,就只有颈后和腰部的细绳。
挺拔起伏,抓痕明显的背部肌肉,肌肉发达的两条大长腿,丰满紧实,秀色可餐。
猛男围裙,比全裸还更色欲。
至少,奚婕口干舌燥了,腹中升起某种饥饿感。
严凤森在煮东西,旁边的砧板上躺着一条被切开的金枪鱼,那是原本躺在冷藏室里,要在奚家的家庭聚会里,被厨师精心烹饪过的。
但现在,它被剖成两半,随意水煮,捣成鱼泥,成了一只小奶猫的食物。
他们来了别墅后,就只顾着光着身子到处做爱,一时忽视了墙墙,它到处乱跑乱钻,实在是饿到不行了,才在迷宫似的大别墅找到卧室,踩着严凤森的脸,可怜兮兮地唤他起来。
严凤森起来后找不到衣服,也忘了他的衣服是丢在车库还是楼梯,只能套上床边的内裤,再在厨房里找到围裙围上。
墙墙乖乖坐在岛台上,前面摆着一个水晶小碗,严凤森等鱼泥没这么烫后,就全倒入碗里给小猫咪大快朵颐。
他转过身,准备料理起自己和西西姐的食物,想着他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到多少东西,等下她醒来该饿了。
那条金枪鱼又被剁成几段,在他小心翼翼剔骨时,身后突然有股暖香贴近,有人从腰后环抱着他。
奚婕把头搁在他宽厚的颈窝上,语气和面容慵懒可爱。
“你煮什么好吃的?”
严凤森侧头看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心尖漫出的暖意,往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突如其来的亲吻,奚婕有些发愣,又很快露出微笑,礼尚往来,也往他脸颊轻吻。
严凤森转过头,耳根发红,明明先亲吻的是他,最先害羞的又是他。
奚婕嘴角的笑意又大了几分,带了一点甜,她靠在严凤森宽背上,不舍得离开这暖炉似的身体。
严凤森也不舍得,屋外在下雨,屋内在拥抱,他们现在就好像同居多年的恋人一样。
他早起做早餐,喂猫再喂她,西西姐连牙都还没刷,睡醒就黏着他撒娇。
他不舍得惊醒幻梦。
严凤森煎的鱼算不上美味,但是他们都太饿了,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墙墙比他们先快一步吃完,舔干净小爪爪,洗干净脸,就走到严凤森的碗边翻滚求关注,见他不理它,还整个身体抱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叉子。
严凤森直接把它抱起,塞进了围裙胸前的兜里,只露出个小头颅,对着奚婕可怜又无助地喵呜。
“乖一点。”他低头,点了点墙墙的鼻子,手指那么粗砺,动作却很温柔。
而奚婕只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误入了奇怪的电视剧里吧。
猛男、裸体、围裙、小猫,又阳刚又可爱,又温馨又色情,又荒腔走板又莫名和谐。
酒池肉林的画面,通常是她那个不着调的妹妹才能享用到的,奚婕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在雨天的别墅里,跟男人这么荒唐。
因为多了小猫的重量,围裙布料往中间坠,巧克力块似的胸肌完全遮不住,前夜被奚婕咬得用力的乳头还是肿肿的,奚婕甚至还瞄到了乳晕周围那圈清晰的齿印。
嗯,也是她咬的。
身体似乎又开始痒了,可奚婕才想翘起二郎腿,腿根的痛连带腰腹的酸就袭上来,让她皱眉咬牙才缓过去,旖旎念头也随之打消。
前天做太狠了。
不过没关系。奚婕打量着眼前人,叉起一块鱼肉吃进嘴里。
把围裙收起来,下次再给他穿。
下次就让他穿着围裙靠在台前,而她撩起裙摆钻进去……
严凤森吃鱼吃不饱,又找了块战斧牛排出来煎,这次他先上网查了食谱,用黄油和盐简单调料,甚至还在琳琅满目的香料罐里辨认出食谱里要的那一款,一并加入调味里,味道竟然还不错,惹得在吃着车厘子的奚婕也忍不住跟他抢食。
两个人在餐桌前依偎得紧紧,头碰头,一起咬着那块大牛排的两端,奚婕还会见缝插针,逮住机会就喂严凤森一颗车厘子,他们吃得嘴唇鼻头都是酱料果汁,抬头见对方这么狼狈,还会相视而笑。
雨还没停,严凤森在奚婕的指挥下,把几张床被和枕头搬到了偏厅的落地窗前,铺了满地。奚婕拿出了妹妹最喜欢的贵腐酒,再配上两个小白葡萄酒杯。
两人一猫,裹在羽毛似的床褥里,看着外面的雨景,说着悄悄话,酒杯摇晃,酒甜香挥发在空中,蜂蜜、杏仁、柑橘、烤果仁,像是回忆或梦境或童年的味道。
奚婕说她小时候在这间别墅的往事,严凤森说他小时候和家里人在山间瀑布野餐的往事。
奚婕说她妈妈亲自在花园种花却怎样都不成功,只能请花匠来,严凤森说他妈妈也在阳台种过豆芽菜和韭菜,可是他们家吃了好几个月同样的菜色后就不想再吃了。
奚婕说她爸爸教她们两姐妹骑马滑雪打网球,严凤森说他爸爸太忙只教他骑脚车和打泰拳,其他的游泳攀岩冲浪划舟,都是他自己学会的。
“你还会冲浪?”
“嗯,高中时去外岛旅行,跟当地人学的。”
“那你会放风筝吗?”
“这个不会。”
“我也不会。”
“喵~”在两人相贴的胸脯里钻来钻去的墙墙冒头加入话题。
“那……我们下次去公园一起放风筝?带上墙墙。”
“好,还有娜娜和小旗,也带他们一起去玩,我再让家里的厨师做点食物,可以在那里野餐。”
最后两个人都静下来,严凤森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老旧的MP3,那是初中时他爸爸送他的,他和他父母一样,都是念旧的人,一直不舍得丢东西,坏了就拿去修。
他和奚婕各戴一只耳机,听起MP3里的音乐,那里有严凤森的年少和青春。
奚婕听着那个歌手唱麻雀、唱秋刀鱼、唱雨水是爱。严凤森听着那个歌手唱北方、唱后视镜、唱没有谁的季节。
外面的世界疾风暴雨,昼夜不分,潮冷渗进只有两个人的空旷别墅,可两个人都不觉得冷。
被窝很温暖,歌曲很温暖,小猫很温暖,他们很温暖。
奚婕被烘得意识开始昏昏沉沉,身边的严凤森似乎说了什么,可戴着耳机的她听不清。
半梦半醒,她好像开口问了他,他又重覆了一次,胸腔的鸣动传达至她耳腔。
“希望这雨不要停。”
嗯,她也希望。
车库里,奚婕遗留在严凤森重机储物箱的手机,荧幕突然亮了几下,一则是新闻一则是赵雪桦的信息。
『疑似季然煦床照曝光』
『开始了,奚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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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是真的没了,但故事也的确要来到最后阶段了,希望我不会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