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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摇头:今晚有点事,就不去啦,你们玩的开心。
  他现在只想赶回家睡一觉,然而家里的司机因为谭箐有事外出的缘故,今天没能来学校边接他。
  索性这段时间下来,顾衍也将路线记了个大概,和楚渊陶世知道别后,顾衍跟傅明朝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两人之间沉默半晌,傅明朝见顾衍打了今天的第三个哈欠,才缓缓道:月考的试卷,除了语文和数学,其他的科目我都给你留了一份。
  ......顾衍中午就看见傅明朝发的那条信息了,他垂眼纠结了两秒:知道了...我回去就写。
  傅明朝没有忽略顾衍话语里那一丝不情愿,他琢磨了下话语才道:这次的月考试卷里有几个题型,是常考的,写一下有好处。
  顾衍点着头,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里布着点点血丝:小姨今晚不在家,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昨天你生日,你不会自己在家吃泡面的吧?
  傅明朝没有说话,他不至于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吃泡面,但也差不多了。
  因为顾衍的事情,他一度陷入到自我怀疑中,尽管他知道没有厄运什么的这一说法,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要不要再订个蛋糕,虽然已经晚了,但是仪式感不能少......顾衍还在嘀咕着,半天都没听见傅明朝的声音,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
  夜色已经完全的笼罩下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细枝茂叶,在地上映出一片阴影,顾衍看着好傅明朝的白色的校服上也覆了层阴影,像是有人拿笔在校服上添的纹路。
  昏暗的路灯下,顾衍有些看不清傅明朝的表情,唯独在对方也看向他时,他能够清晰的捕捉到那双氤着光的双眼。
  顾衍有些发愣:你......
  哟,这么快就又换人了?之前不好天天跟着那个姓秦的后面跑吗?
  一个不合时宜却又让顾衍耳熟的声音,响起在两人的前方。顺着声音的方向,顾衍看过去,不出意外的在路灯下,看见了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就亲密相处过的老熟人,吴羌。
  吴羌似是没看清一般,又上前两步,就着细微的月光,看清楚顾衍身边的人后随即咧嘴一笑,脸颊上的肉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兑的更加细长:现在又变成跟姓傅的后面跑了?
  上次在学校门口,吴羌还没来得及跟顾衍动手,被人踹了一脚后警察就来了,因为这事儿他被拘了十五天,但之前雇主让他干的事儿他没做成,还得继续去做。
  傅明朝上前了一步,将顾衍挡在自己身后,低声问了句:你认识他?
  顾衍看着吴羌脸上那布满油意的笑容,声音颇为轻松道:之前在学校门口里认得逆子,除了管的宽长得丑,没啥优点了。
  闻言,傅明朝唇角微勾露出点点笑意:是逆子,那就别认了。
  顾衍颇为严肃的点头:嗯。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激的吴羌原本的笑的肉颤的脸上,浮现出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面色,他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眼里闪着些许阴翳,似是一条吐着信的毒蛇,死死地盯着两人:今天既然撞上了,那你们就一个都别想跑。
  吴羌本是冲着傅明朝来的,没料到能碰上顾衍,但时隔半个多月这小子还是这么猖狂,他今天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是谁爹。
  那句话说完,吴羌身后跟着的五六个小弟便朝着傅明朝和顾衍的方向冲了过去。细窄无人的巷道中顿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其中还不断的夹杂着东西撞在肉上的沉闷响声,伴着阵阵因痛产生的吸气和呻*吟。
  在那一众人冲上来的时候,傅明朝就想将顾衍往后推,不曾想对方见人打过来了,出手比他利索,几乎是在瞬间就撂倒了一个。
  一阵混乱后,顾衍膝盖还顶在一个人的腰部,另只手将人拦腰摔在地,致使人动弹不得,手下的人因胳膊的扭曲而传出丝丝的痛吟,顾衍的也额头渗出些许汗意。
  他喘了口气,想偏过头看看傅明怎么样了,就听见耳边细微的声音,眼角处也依稀看见了什么东西在泛着寒光。
  眼见自己的小弟一个个的被撂倒,吴羌才意识到,即使上次在一中的门口警察没有赶过来,顾衍也能打得过他。
  但今天不一样,他带了刀,吴羌拿出那把小巧的瑞士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绕到顾衍身后,狠声道:
  今天老子就划烂你这张嘴,让你知道谁才是爹!
  别回头。
  吴羌带着怒意的声音傅明朝温和的声音交错地响在顾衍耳边,下一刻,他就听见了什么东西划过肉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吴羌嘴里的痛呼声。
  在吴羌冲绕过来的时候,傅明朝就结束了手里缠斗,但仍旧来不及将顾衍拉到一边。
  他抬手挡住吴羌手里的刀后便立刻将人掼在地上,手壁上被刀划开的口子也因这动作渗出了很多的血液。
  人在看不见身后的情况时,嗅觉就会尤为敏锐,顾衍清晰的感受到鼻翼间顿时充斥着人血腥味。
  他顾不得傅明朝的嘱咐,狠狠的将手下的人腰部的麻筋处屈膝狠顶了一下。
  确定对方站不起来后,顾衍急忙站起转过身。
  从顾衍这视角看过去,他只能看见傅明朝那渗着血的手臂死死的抵在吴羌的颈间,还有吴羌那因呼吸困难的而泛白的面色。
  似是意识到顾衍已经回头了,傅明朝慢慢的松开手,抬眼和顾衍对上视线。
  他额角和脸上皆着的血迹在霜白的月光下尽显,平日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此刻也显得格外阴鸷森寒。
  这一瞬间,顾衍被傅明朝的这个眼神盯的背后发凉,仿佛他下一刻就要被原文里已经黑化的傅明朝给丢入海里溺死一般。
  良久,顾衍似是有些不确定,他轻声喊了句:
  傅明朝?
  作者有话要说:  顾衍:我那可爱温和又会给人做笔记的同桌呢?!!!!!
  傅明朝:【动我光者死.jpg】
  给大家比颗抹茶味的心。
  其实我不太擅长写打斗画面,也改了好几遍了,别嫌弃,啾咪!感谢!
  第29章
  这一次的警察来的很快,顾衍甚至还在那几名警察中,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女民警。
  但是这一次两人做笔录的地点却不是在派出所里,而是在扬城的市立医院。
  帮着傅明朝处理伤口的小护士一看那刀伤就忍不住颤了下眼睫,吴羌那一刀是没有收力铆足劲儿想往人脸上划的,虽然半途被傅明朝拦住了,但那刀口依旧划的很深,再加上傅明朝惯性用右手去抵着人喉咙,此刻他整个右手都覆着层血。
  那小护士轻手轻脚的将人衣袖剪开后,拿着一根巨大的棉签沾着碘伏开始清理傅明朝伤口周围的血迹,喃喃道;这得缝个五六针了......
  然而傅明朝却没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伤口上,而是看着站在一旁和那女民警交谈的顾衍。
  从那条小巷子里到医院来的这段路上,顾衍一直都很沉默,从这沉默里,傅明朝察觉出了些与往常不同的东西。
  就像他在巷子里抬头与顾衍对视时,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和......惧意。
  这次和上次是一样的原因?那女民警也不是第一次和顾衍打交道了,她看着对方唇畔的伤口,手臂上还有几处淤血的红肿,忍不住又心疼了一下。
  顾衍低着头,下意识的想抿唇结果就牵扯到了伤口,丝丝麻麻的痛意牵扯着神经,沉默片刻后,顾衍诚实道:不是,这次他们是冲着我朋友来的。
  女民警顿时震惊了一下,她偏头看了眼在另一边处理伤口的傅明朝,只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自己已经看不懂了。
  从医院处理完伤口再去警局做完笔录,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警局门口的照明灯还亮着,旁边停着一辆车。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是谭箐第二次接到了警局打给她的电话,不过这次她要接回去的人多了一个傅明朝。
  车里,谭箐已打算再招一个既可以当司机又可以当保镖的人,来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了,否则这隔三差五在警局接人的事情,再多来个两次,她丝毫不怀疑她姐会从燕津提刀赶来扬城。
  顾衍靠在一旁的车窗上,深巷里傅明朝抬头与他对视时那个森寒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心里也如同被巨石压着一般的沉闷。
  他发现有些事情,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的在被自己忽视。
  例如,即便是他在运动会时去陪跑了五千米,傅明朝也依旧如同原文里所写的那样被宋湘撞倒摔伤膝盖。
  又或是那个明明已经回绝了秦家合作意向,却还是因为那份合同而出了车祸的顾宏深。
  似乎无论他做出什么举动,最后的结果都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笔改回原文的结局。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心慌。
  车子开进别墅区后,司机按照谭箐的意思,停在了傅明朝的家门口。
  下车后,谭箐看着傅明朝那还有些渗血的纱布,不禁担忧道:这个手,你今晚也不能碰水,要不让小衍帮你?
  语毕,三人之间的氛围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顾衍站在那,因为靠在车窗上的缘故头发有些乱,他垂着眼皮,思绪还在那些事情上。直到他听见谭箐又喊了遍自己的名字:
  顾、小、衍。
  嗯...?怎么了?顾衍下了车才发觉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抬眼看过去,面上露出丁点疑惑。
  谭箐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盯了顾衍一会儿,确定他刚刚只是在走神不是身体不舒服后,才说道:小傅手受伤了不能碰水,今晚可能不太方便,你去他家帮个忙?
  傅明朝站在一旁,如墨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顾衍,唇色因失血还有些苍白。
  顾衍被这目光盯的有些不太自在,他忍不住揉了下自己的鼻子:...好。
  因为巷子里那个对视的缘故,顾衍刻意没有去看傅明朝的脸,只是从车里拿出傅明朝的书包挎在手臂上。
  他带头上前走了两步后,才发现傅明朝站在原地没动,顾衍回过头,视线却是朝向门口处的花圃道:同桌,你怎么不走啊?害羞?
  傅明朝沉下目色,抬步跟了上去:来了。
  唯独还站在门口的谭箐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句:两个男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玄关处的灯亮了之后,从客厅至内里房间的灯被依次打开,顾衍这是第一次看见傅明朝的家,明明是一样的户型,但却少了家里的那一丝人烟味。
  顾衍换了鞋,将书包放到沙发上,然后撸起袖子问道:同桌,你现在就洗澡吗?
  傅明朝单手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白色的衣服上还溅着点点血迹,像是红墨泼在了雪地那般,往四周略微蔓延着,他沉声嗯了一句。
  十分钟后。
  傅明朝站在自家的浴室里,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被覆着一层严严实实的保鲜膜,在灯光下泛着略刺眼的光芒。
  良久,他深吸了口气道:顾衍。
  怎,怎么了?同桌?第一次从傅明朝的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顾衍有些晃神。
  傅明朝捏了捏那保鲜膜的边缘,沉声问道: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
  顾衍笃定道:只要不让伤口沾到水就可以了。
  傅明朝:但我单手洗不了澡。
  ......
  两人都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后,顾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推开了浴室的门,只见傅明朝站在浴室里,只穿了件短裤。
  顾衍一垂眼就能看见对方绷紧的小腹,那上面还隐约的印出些许流畅的线条,再加上傅明朝本身个子就比他高点......
  顾衍心里有些泛酸,他想起了自己洗澡时平整的小腹,没忍住问了句:同桌,你,经常去健身房吗?
  傅明朝没有受伤的手指了指台子上的那一排洗护用品:这是洗发水,沐浴露,洁面他停顿了两秒才回道:以前练过一段时间。
  顾衍偏过视线,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半透的磨砂玻璃推门很快就被热水地雾气彻底给遮掩了起来,还散着点点沐浴露的清香。
  顾衍在进浴室前就已经将身上的校服外套给脱了,此刻只穿着件纯白的线衫,已经被水打湿了,黏黏糊糊的沾在了身上。
  他拿着洗澡用的毛巾,看着水流从傅明朝的肩膀处就要往那保鲜膜里淋,只恨不得将傅明朝的那只手吊起来一直高举过对方的脑袋。
  然而脑子里闪过傅明朝的那个眼神,顾衍又沉静下来,他深觉自己不能再像之前用管着自家猫崽子的方法去管傅明朝,于是便将一个干毛巾围在傅明朝的肩膀处打个结,淡定地道:先这样,一会儿换纱布时再单独用湿巾擦一下。
  傅明朝感受着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以及和往常大不相同的态度,半晌才问了句:你在害怕?
  这声音有些低沉,和水珠落地的声音混在一起,在浴室里还有些回响。
  有什么好害怕的?顾衍平复着声线回了句,他不知道傅明朝这个所谓的害怕是指对吴羌的,还是对傅明朝自己的。
  因为是站在傅明朝身后的缘故,他看不见傅明朝的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的确是怕了。
  在深巷里对上傅明朝视线的那一刻,他就在害怕了。
  沉默了几秒种后,顾衍在慢吞吞地道:今晚遇见的那伙人,我半个月前就托他们的福进过一次派出所了。
  傅明朝感受着对方手中的毛巾擦在自己后背上的力道,沉声嗯了句示意顾衍继续说。
  没什么好怕的,半个月前他就打不过我。顾衍说着,短暂的停住了话语垂眼看了看傅明朝包扎着的手臂,良久他才继续道:不过我还挺怕血的。
  哗啦啦的水声掩住了傅明朝那一声极轻的知道了,顾衍没能听见。
  在后续沉默的氛围里帮傅明朝洗完澡后,顾衍觉得他今天唯一仅剩的一点精力也被榨干的差不多了。
  他是白着脸进的浴室,红着脸从浴室出来。出浴室后,顾衍动作小心的将保鲜膜从傅明朝的手臂处揭下,紧接着就是渗出血迹的纱布。
  傅明朝手臂上的伤口有约有8、9厘米那么长,顾衍看着那缝合过的伤口,喉间有些发涩的哽了一会儿,他动作极轻地给人换好药和纱布后,又耐心的给人吹干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