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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伽美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弗洛里安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王之宝库真的不是什么随身的便当盒啊!要王之宝库做这些事未免也太丢他英雄王的面子了吧?
  弗洛里安的怀中忽然被扔了一个三明治。
  他愣了愣,眨了眨眼,将三明治凑近闻了闻,确定这是货真价实的美食之后,抬起头看向吉尔伽美什。金色的波纹刚刚从空气之中淡去,最后一点残余映入弗洛里安的瞳孔里。
  吉尔伽美什拧起眉:盯着本王看干什么?被本王的容貌所震慑?
  卫宫切嗣低下了头。
  如果要他在此时附和吉尔伽美什的话,那未免也太羞耻了。
  救命!吉尔伽美什到底是如何能这么带点炫耀意味地说出这种话的啊!
  爱丽丝菲尔爱丽丝菲尔不想说什么话。
  只有弗洛里安认真地点了点头:吉尔长得就是很好看。
  卫宫切嗣:
  他默默地看着哈哈大笑的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吉尔伽美什和弗洛里安关系好的原因。他可没有忘记吉尔伽美什的前任御主远坂时臣,那个被英雄王给转身背刺的家伙。如果是远坂时臣说出这种恭维的话,只会让人觉得虚伪,但弗洛里安不一样。
  人造人的眼底满是赤诚。
  大家都知道,弗洛里安是不会说谎的,他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觉得的。
  虽然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不过餐食的话,津岛家还是提供得起的,津岛温树扶了扶额,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客人,我会尽我所能招待你们。
  招待就不用了,吉尔伽美什懒懒地说。他眯了眯眼睛,像极了一只被安抚妥帖后懒洋洋的大老虎,本王还是对你那些秘密比较赶兴趣,如果你真的要尽你所能,不如说一下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特殊的人。
  津岛温树愣了下:特殊的人?
  他显然没有明白吉尔伽美什在说什么。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比如什么整天胡扯叨叨的神啊,那种看到你就要过来管你的东西,而你在此之前根本不认识他们有这种东西吗?
  津岛温树停住脚步,仔细地想了想。
  很遗憾,青年嘴角的笑带着点歉意,我没有见过这种人,我平时很少离开津岛宅。
  那就不是在生前接触的神明。
  吉尔伽美什仍然想探究那个自称为神的东西的秘密,他迫切地想知道,弗洛里安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起和那个神联系上的,既然不是在之前,那就是在圣杯里面。
  圣杯
  那种东西。
  弗洛里安不费吹灰之力就吃完了三明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满足。吃饱了就该干正事了,弗洛里安对津岛温树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已经问了我很多问题了,津岛温树微微地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弗洛里安保持着平行,这位
  弗洛里安立刻接上:爱因兹贝伦,你也没有对我们说谎,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些东西,一些未来的你永远不会告诉别人的东西。
  津岛温树从善如流:这位爱因兹贝伦先生,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的我去解决,和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吧?
  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
  无论是怎么暗示未来的他都参与其中,津岛温树是逃不掉的,或者是提醒他未来太宰治出了什么事,他都不为所动。
  表面上看着比谁都好相处,是个好脾气。
  实际上固执得要命。
  也是,如果不固执,就不会一辈子都局限在津岛家那个小圈子里出不来了。
  如果我说关系到你的性命,你肯定不会在意,弗洛里安说,你甚至巴不得早点死。但这件事不只是关系到你自己的命
  那如果我说,关系到你弟弟的命,你还能继续无动于衷吗?
  他在赌。
  尽管津岛温树表面上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哪怕听说太宰治经历了不少的事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点点头他看起来真的不在意。
  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津岛温树真的对太宰治不特殊,那他又怎么会耐心地等到太宰治十二岁之后才离开?
  弄垮津岛家难道需要这么多年吗?
  凭借津岛温树的资质和身份,当然不需要。
  但等津岛修治长到十二岁,却货真价实地需要很多年。
  关于津岛温树现在的信息,尽管武装侦探社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保护,但魔术师总归有魔术师的方法。卫宫切嗣费了一点力气,就从别人那儿得到了咖啡馆的监控,看到了津岛温树和森鸥外谈话的那一幕。
  津岛温树的眼睫毛动了动。
  他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太宰现在好好地活着,还有很多朋友,那就足够了。
  过去的人不应该过多干涉未来之人的事,津岛温树冷静地说,说出的话却相当残忍,我活在过去,该操心的是未来的那个我,这件事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
  他太聪明了。
  聪明到能够跳出自己作为兄长的身份,克制地看待这件事。
  津岛温树像是一块顽石,无论怎么敲打也没办法从上面找到一丝裂缝。
  他现在正在为了你活下去而竭尽全力,弗洛里安低声说,接下来的关卡不会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有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津岛温树安静地听着。
  卫宫切嗣:你选择了死亡,因为你相信津岛修治就算没有你,也能长成一个比你强得多的人。对你来说,这样就足够了,你不想让他亲眼见证你死亡时候的模样,所以没让任何人找到你的尸体
  等下。
  津岛温树打断了他:你是说,没人找到我的尸体?
  第77章
  这怎么可能?
  津岛温树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手指关节快速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弗洛里安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递过去目光。
  卫宫切嗣皱了皱眉头,意识到一些发生了超出津岛温树意料的事。
  据他所知, 津岛温树的死因是火灾才对。他的房间燃起那样汹涌的大火,好像要烧到天上去。在这样的火之下, 是不可能有人幸存的。并且那个时候, 津岛温树对佣人吩咐说自己要单独在房间里呆上一会儿,让他们不必打扰。
  卫宫切嗣犹豫了一下, 决定还是继续问:你原来准备的死法是什么?
  这已经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了吧?津岛温树终于流露出了一点不耐, 过于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他扶着额头, 问,这样的话,他没去找过吗?
  笨蛋都知道津岛温树口中说的他是谁。
  无论这块石头再怎么固执, 终究还是有着最脆弱的一面。
  津岛温树的手搭在额上,鸢色的刘海因为他的动作垂落下来,略微挡住了一点他的双眼。只能看见他的眼睫毛微微地动了动, 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又没说出口。
  这恐怕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卫宫切嗣当机立断:据我们所知, 他注意到津岛温树略微抬了抬眼睛, 太宰君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津岛温树沉默了一下:他一直不怎么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似乎有千斤重的忧虑压在了他的眉间,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在这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月亮状的吊灯之上。
  过了很久,津岛温树才开口。
  我想过很多次, 我离开之后,他会是什么样的。无论我做了多少次假设, 都只会有一个结果他会成为比我更好的人,他会拥有比我更好的未来,津岛温树的语气终于不再是那么平静了,我这种人只适合埋在黑暗的过去里,再也不被提及。
  卫宫切嗣说道:可是他一直在找你。
  是啊
  津岛温树的声音变得很无奈:修治一直是个很固执的孩子。他现在应该还有在闹着天天自杀吧?在这一点上,他从来都不会听我的。不过我也从来都不会听他的就是了,想想也知道,突然消失的我会给他带来不少困扰吧?
  其实你们根本就帮不了我什么,津岛修治很干脆,你们所做的事都没有办法改变未来,也没有办法改变我的选择,所以我一直对你们说的都没什么兴趣。拿出你们的筹码来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你们能给我什么?
  他终于开始正式地和卫宫切嗣谈条件了。
  卫宫切嗣哑然:之前我告诉了你那么多信息。
  不得不说,津岛温树和他的弟弟真的非常相像津岛温树也是个披着温和皮子的无赖。他很淡定地点了点头:我以为那只是在表露你的诚意?
  空气像是被凝固了,室内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还是卫宫切嗣先开口:你需要我去做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不能让太宰治知道,不然你大可以直接找到他后再亲口告诉他。你现在能拜托的人只有我,他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等等我告诉过你,未来的你也是玩家,你自然会得出他也在这里的结论。
  卫宫切嗣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津岛温树了,深吸一口气。他并没有因为津岛温树终于肯开始和他谈条件而放松,相反的是,他警惕了起来:你连未来的自己都不信吗?
  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和这种人做交易想想都不靠谱。
  对于这一点,津岛温树痛快地承认了:不相信。
  他将手搭在膝盖上,露出精致消瘦的侧脸。无论在场的人用怎样的目光盯着他看,他都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人终于启动程序,他的声音响起,格外艰涩:
  有什么好相信的?
  你害怕未来的你会放弃太宰治?这是为什么?弗洛里安被津岛兄弟的关系搞糊涂了。
  吉尔伽美什嗤笑了一声,提醒他:这个人现在就已经放弃了他的弟弟以后当然也会选择放弃他弟弟,选择他自己,那么他当然不能相信未来的自己了。
  弗洛里安:哦。
  我没有说我拜托你们的事和修治有关。津岛温树捧起那杯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茶,淡淡地说,修治比我要聪明得多,他可以保护好他自己。正如这位先生所说的一样,我当然会放弃他。本来我和他就是阴阳两隔,就该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怕我们是兄弟
  在说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像是竭力在说服着谁。
  卫宫切嗣知道,津岛温树与其是在说着反驳别人的话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
  他正在拼命地告诉自己,太宰治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他即将迎来死亡,迎来一生的解脱,已经不需要再为那些事去操心了,他已经活得够累了。
  哪怕之后会复活,那也是之后的事。
  他像是一只乌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任别人怎么敲他的壳,都不肯探出头来看看。
  但是
  那份关心太宰治的心情。
  却从来都不是虚假的。
  尽管我们是同盟,我们也没有保护你弟弟的必要。同盟的对象是津岛温树,不是他太宰治,我们不会日行一善到这个程度,就算是卫宫切嗣,和津岛温树交涉这样久还基本上看不见什么希望,都已经觉得有些疲惫,耐心快告罄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自己不能当着弗洛里安的面抽烟,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你和太宰君之间是你们自己的事,你自己很清楚答案。如果不是关于他的事,正好给我们省了一些功夫,毕竟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位,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得顾虑这个约定不能向太宰治下手。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
  卫宫切嗣怎么可能不会反水?
  不过现在的津岛温树根本就考虑不了这么多。
  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双手握着杯子不住地颤抖,还一边调节着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将自己恢复成正常的样子,抬起眸子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说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再过一个小时,修治就要放学了。
  卫宫切嗣没有出声,决定再等一会儿。
  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并没有打算被火活活烧死,那样会很疼,我讨厌疼痛。津岛温树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趴在桌上,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以为我已经可以结束了。
  青年的眼中盛满了疲惫。
  我已经一个人走了很多年,也等了很多年,我受够了这样的人生。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赢得游戏的线索吗?可是我是一个明天就要死去的人,你又能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他说,先别提我死而复生的事,好吗?我知道如果不是什么事支撑着我,我是不会选择复活的就算复活也会在第一时间了结自己。
  卫宫切嗣狐疑地眯起眼睛:我确实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线索,一点能帮助我们获得胜利的线索。据我所知,前几关的主要人物都会感觉到有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你不可能不知道。
  换句话说,你需要我帮你们打败我弟弟?津岛温树笑了下。
  卫宫切嗣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只是说:我们和太宰君是同盟,不到不得不厮杀的时候,我们不会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