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因为……因为……”秦沫说到这里便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刁壬光倒是十分冷静地接着秦沫的话继续说道:“难道说,那个孕妇怀着的孩子,就是‘炼蛊之鼎’最后的结果?”
这样的一个结论,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让断龙石落下,把他们关在地下的人,想必便是这场阴谋的主使人。毒虫自相残杀修炼成为蛊,人类自相残杀会修炼成什么?将其他人都杀掉,而换来自己的生存的那个人,必然是没有丝毫人性可言,将暴疟无道发挥至极致的人。而这样的一个人,还能称之为人吗?最基本也是最根本的人性已经丧失了。
曹雪怀着的孩子是齐家的最后希望,为了保全这个孩子,齐穆飞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要是这孩子是个蛊,而且还是极其可怕的“炼蛊之鼎”的产物,那就不可能有人敢抚养他长大。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一个孕妇的眼睛里怎么会有‘炼蛊之鼎’这样可怕的东西呢?”刁怡霏也忍不住插话道。
秦沫十分劳累地垂了垂头,表示确实如此,肯定自己没有看走眼。
“哥哥,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匪夷所思了。曹雪的年纪也不大,正值青春年华,要培育‘炼蛊之鼎’非得几十年不间断地辛勤修炼才可以,而且她和家人在一起生活,其他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刁怡霏条理清晰地指出了曹雪身上的疑点。
“待到我们得以重见天日的时候,去亲眼见见她,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刁壬光淡淡地回答道。
他又将眼下的困境提了起来,“生存”又变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或者简单地说,谁能把同类都杀掉,谁才有可能能生存下来,离开地窖。
“三对二,我们的胜算稍微高一点,对吧?”刁壬光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林皓不想回答他,于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守候着。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们不得不尝试一下。”刁壬光又开口说,“我向来是不相信神话传言的,然而国外又是一个广为流传的神话,也铸就了一个又一个的传说。在我眼里,神话是可以打破的,历史上,曾经无数次地推倒了一尊有一尊神像,它们都轰然倒塌在地,碎成一块块的石头。”
“谁动谁死。”林皓十分简洁地回答了四个字,充满了霸气。
刁壬光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威胁我们?三打二,怎么看我们都志在必得。”
就目前的局势来说,这场大战不打起来反而有些奇怪了,人的劣根性,在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一览无遗。这回,林皓只希望能够和秦沫活着走出去,采用后手的策略,要是有人靠近想要侵犯二人,那就必死无疑。
当火神继续缓慢地向前移动的时候,上方突然传来了赵爷喜气洋洋地声音:“开!快开!开!好!门开咯……”
就在这个时候,林皓也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瞬间灌入了密室内,呼吸变得畅快起来。
在小门的侧面,一位秃顶的老僧人靠着墙角坐在地上,头垂得很低,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是农布拉姆大师?”秦沫十分疑惑地说出声。
林皓低下了身子查看面前的人,还真是只在藏经阁里见过一面的农布拉姆。
“大师,您没事吧?”他轻轻地推了推农布拉姆的肩膀。
农布拉姆被他一推就斜歪着倒了下去,脸色黄得可怕,像是得了黄疸一般,眼睛闭得紧紧的,嘴角的肌肉一直在不断地发着抖,一滴又一滴的血珠在往外不断的渗着,颜色呈现为黑紫色。
“看这样子应该是中毒了吧,我来看看。”此时刁壬光带着三个人一起走了出来,主动要照顾一下农布拉姆大师,似是想缓和一下刚才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以便化干戈为玉帛。
林皓点了点头:“你们照顾好老师傅,我去趟藏经阁。”
他迅速地冲出了门外,而秦沫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快马加鞭地向藏经阁的西北方向赶了过去。
农布拉姆隐居在藏经阁已经很多年了,要不是有什么十分危急的事情,他不可能跑到距离藏经阁有一段不短距离的小院子来。但是,既然他都已经出阁了,想必这藏经阁里定是发生了更加危险骇人的事情。
“你看天空!”秦沫在一通小跑的同时,突然注意到天色大变,便伸出手指指着天空示意林皓。
林皓抬起头,托林寺上方的天空中,有一大团乌云黑压压地覆盖着,云脚十分的低,仿佛马上就要碰到托林寺四个角上的红砖塔塔尖了。
由于那片云的关系,寺里的各个地方,都十分的阴暗,每个殿堂里盈盈点点的酥油灯的小火苗,也被这乌云带来的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看来这幕后主使者一早就计划好了,要用这样糟糕的天气作为掩护,实行自己的计划,我们的敌人确实强大的可怕。”秦沫由衷地感慨道。
借助天气这招,自古就有记载,是一种非常高深莫测的境界。三国时期,有位著名的军师,便利用天象打赢了赤壁之战,没错,就是诸葛亮。也因此,他成为了历代秘术家崇拜的对象,该战役也是教学中的经典案例。
林皓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要是藏匿在托林寺里的幕后主使,也拥有着这样的技能,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藏经阁里没有人,待到二人穿过大堂,来到曹雪所在的后堂的时候,眼前都是大战后的一片狼藉。
大堂四个角落上的蜡烛和头顶悬挂着的照明灯都还正常地亮着,但是那两个形状各异的纱帐都已经在地上四散零落着,把曹雪包裹在了里面。曹雪也不在原本的位置了,而是打横躺倒在一个墙角的位置,满身是血,盖在她身上的纱帐上也是染满了血迹。
在大堂的地上,还有两摊明显的血迹,一处是黑紫色的,就在农姆拉姆之前打坐的地方,即屋顶上的纱帐垂落下来恰好能够遮住的地方,地上的血迹是喷射状的,可以猜想出来是农布拉姆喷射而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