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江言酌早就不是江家的人了,您刚才也听说了。
钱大有慢慢点头,消化着鹅子给他传递的消息,那他对你好吗。
秦听点头:当然,非常好,他总是无限度地包容我宠爱我。我们认识很久了,只是目前交往时间还很短。而且我觉得他会是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让您从别人那听到,还不如我亲口告诉您,我不想掩藏什么,更不想委屈他。他从小就受了太多委屈,在江家挨了太多欺负,我想当他最亲近的人。
钱大有长长舒了一口气:好,鹅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我也没什么反对的资格。有人真心爱你陪着你,比什么都好。
秦听轻声道:谢谢爸。
*
他们到了原主母亲从小居住的别墅,这里每周都有专门的人进行打理。他们一到便能入住了。
秦听钻进房间里,立刻发视频电话给江言酌,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听到过江言酌的声音了,也没看到他的俊脸了。
喂喂喂,男朋友嘛。
电话那一头,江言酌没能亲自送秦听去机场,钱大有早早地派司机过来接他。他把秦听送走后,就默默开始搞起了花朵的护理艺术。秦听走后,房间空寂下来,他的心里空了一块。
直到看见男孩子趴在床上对着他笑,他的心情瞬间便晴朗了起来,我在。到住处了吗?
秦听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对的呀,终于可以给你打电话了。
秦听:想不想我呀。
江言酌眼里浮现笑意:想,特别想。
秦听:我也是我也是,你在做什么呢。
江言酌:帮你处理玫瑰。
秦听:男朋友真乖。
江言酌:嗯,应该的。
感受到江言酌灼热的视线,恨不得穿透镜头的注视。
秦听害羞: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有这么好看的么。
江言酌挑眉: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秦听:糟糕,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个最好看的人在一起咯,我们绝配。
江言酌:听听说的对。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打量着彼此许久许久。
江言酌忽然开口:我发现有点离不开你,以后去哪带着我好不好。
语气低落,像是被抛弃一般,秦听心里一紧:好,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
秦听:对了,我要跟男朋友报备一下,我今在机场遇见江子涵了,他要找我爸谈生意,我跟他聊了两句。
江言酌点头:都聊了些什么。
秦听抿着嘴,小声道:地窖是怎么回事啊,那两个败类怎么把你关进去的。
江言酌愣了一下:他怎么跟你聊到这了。
看着秦听紧张的表情,他还是回答道:他们把我常喂的一只野猫扔到里面了。
秦听皱眉:你待了多久,里面黑不黑,是不是特别冷啊。
江言酌:还好,当时为了找猫,带了手电和水。地窖里有给菜保温用的被子,我和小猫盖着很暖和的。
秦听趴在枕头上,垂着眼眸久久没再说话。
江言酌想转移秦听的注意力,努力跟他说不那么冰冷的事情,我常喂得小猫是只三花猫,他特别爱吃,和别的野猫打架很凶,见到我就要我的裤腿。我的校服裤子都是小洞。
他努力回想着以前,和小猫的相处时光竟是他在老宅里最温暖的回忆。
忽然发觉他的男孩子竟然和他儿时喂的小猫有好多相似之处,他看着画面里的秦听准备调侃他一下,忽然发现男孩子趴在那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江言酌瞬间慌了:听听,抬头看看我。
秦听缓缓地抬头,眼泪汹涌而出,小江言酌怎么那么难啊。
江言酌看着男孩子哭得鼻尖都红了,杏眼好似成了泉眼,任由水汩汩地流淌,他嗓子微哑,安抚道:听听,那些事都过去了。一直没跟你提过,就是怕你心疼。有你在,我现在很幸福。我只想好好珍惜你,和你过好每一天。
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秦听的眼泪依然没有止住的趋势:明明是你的伤心事,怎么反过来要安慰我。
江言酌颓然又无奈地说:别哭了,宝贝,哭得我心都碎了,我也不能过去抱着你。
秦听用手掌抹了抹眼泪,认真说道: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江言酌笑着说:有你在我身边的那刻起,你一直就没让别人欺负过我。
江言酌语气越温柔,秦听的心就约发痛:宴会厅那次我真是下手太轻了。
江言酌:没事,欺负过我的人我也报复回去了。现在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我只想和你一个人有关系。
秦听忽然笑了,他抬头说道:那可能不大行。
江言酌看着男孩子破涕为笑,心情也逐渐明媚了起来,他笑着发问:哪里不行。
秦听轻声说:从此以后你就是钱大有先生的好大鹅,我就是好二鹅。诶,我称呼属实这有点绕口。
江言酌的笑容凝固了,一时间五味杂陈,不安,惊喜,茫然与兴奋交织着。
秦听难得见他的脸上也会有如此多复杂的表情,撑着下巴欣赏他。
江言酌艰涩地开口:你就这么跟家里就这么出柜了,有没有挨批评。
秦听摇头:不会,我爸很尊重我的选择,我们谈了一路与你有关的事情,该讲的都讲清楚了。因为我跟他说了你会是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他会是陪他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
秦听这几天跟着钱大有天南海北地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路上,尤其是今天进山以后,手机的信号时好时坏。
消息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还好他事先和江言酌报备过这种情况。
钱大有的老家在梅友县的乌此山。
他作为山里第一批走出来的大学生。出于对家乡的深厚感情,钱大有自从富裕之后,也努力回馈家乡,路也帮修,桥也帮建,学校也帮重新翻修。
可受自然条件,地理位置特殊等因素限制,信号基站属实难以覆盖到全部。
在行驶的车上等信号就跟拆盲盒一样,惊喜一阵一阵的。
信号突然有的那一刻,他刚和江言酌打完电话报平安,陈子凡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陈子凡:忽然想起你今天要进山,手机没信号。难怪江言酌会逮着我问了好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秦听好奇地问他:[他问你什么啦。]
[陈子凡:他问你是不是总受伤。]
秦听疑惑,刚才江言酌跟他打电话时,也没听他提过啊,他询问陈子凡:[那你怎么回答的啊。]
[陈子凡:我实话实说了,你的确是易受伤体质啊。]
[陈子凡:我还说你是个小倒霉蛋,风扇掉下来差点砸到你,咱寝的热水壶总在你身边炸开,下个寝室床的台阶也会崴到脚]
秦听摸了摸鼻子,开玩笑道:[咳,咋还全说了呢,岂不是显得我太过倒霉。万一把他吓跑,我就没男朋友了啊。]
那些不过是设定下违规的惩罚而已,不痛不痒。但江言酌毕竟曾亲眼看过,好端端的烧烤架子往他身上砸。如今跟他说这些,他岂不是也要陷入紧张的情绪里。
[陈子凡:啧,笨蛋,这样就更能激发他对你的保护欲啊。让他知道你身娇体弱易受伤,让他知道你需要男人的保护。]
[秦听:我竟然无法反驳。]
*
江言酌最近被人盯上了。
秦听这些天不在家,江言酌也不愿意回去。他一个习惯独处的人,竟忽然受不了孤寂的滋味。家里的床上都是秦听的味道,他每次都想他想的难以入睡。
因此,他这些天一直住在公司。
盯上他的这个人起初是会给他发莫名其妙的消息,谈及的都是关于江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可江言酌自知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从没回过他,拉黑后这人又换联系方式继续骚扰,只想求他见面细谈。甚至还想来公司堵他,但每次被拒之门外,连他影子都没见过。
不过,今天这个人貌似加重了见面的筹码。他准确地捏住了江言酌的软肋。
江言酌望着手机里的那条短信,眸色晦暗不明,短信上写着:你知道现在的秦听,其实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第54章
晨曦初露, 老人颤巍巍地提着篮子在院子里摘菜,那翠绿色的菜叶上还有滚动着的水珠。
门吱呀的响起,她扭头看见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孩子从屋子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男孩子样貌出众, 眉眼精致, 笑起来那叫一个漂亮。
她笑眯眯地晃悠着小脚走过去:小听啊, 又要去爬山啊。
秦听连忙迎着老人, 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篮子, 眉眼弯弯道:姑奶奶, 早上好, 我帮你把篮子先送到厨房。
老人是钱大有的姑姑, 丈夫去世后,一直自己住在山里。她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孤独地守着这个小院。钱大有每每想带她走, 她始终不肯。
钱大有这次回来,格外眷恋故土, 又因惦记着年迈的姑妈,延迟了回去的计划。反正公司里有人替他照料, 他全当是给自己放了个长长的年假。
秦听放好篮子, 又将姑奶奶扶到木椅上, 跟她告别后, 他就戴着帽子, 背着书包出门爬山了。
他们这几日住在姑奶奶的小院里, 安静但也偏僻,这里的手机信号更是格外的差, 极不稳定。打一通电话,说了几句,就没了信号, 信息发送也极为缓慢,消息反复被退了回来。
现在别提和江言酌视频通话,打电话听他声音都是一种奢侈。
直到他前几天和钱大有上山祭祖时,才发现山腰处的守林木屋,那里信号不错,还算稳定。
于是他这两天,就每天早上五点出发,爬山到那里跟江言酌打电话。
来回差不多四个小时的路程,只为和江言酌打上一通完整的电话。早饭是来不及吃,但他书包里会背着充足的干粮和水。打完电话就得立即下山,要赶在午饭前回去。
山野和密林的风光这几日他已经欣赏得疲乏了,他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踩着碎石枯木磕磕绊绊地往上爬,几公里的山路,要是走累了就坐在地上歇会吃点东西。
秦听找到了信号有两格的地方,他靠在树上坐好,把电话打给心心念念的人,刚嘟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秦听开心地笑道:男朋友早上好啊。
江言酌也轻笑出声:听听,早上好,才醒吗?
秦听摘下帽子,用纸擦了擦额角的汗:对呀,刚下床在外面溜达。你昨晚有梦到我吗?
江言酌:有梦到,每天都有。
秦听把纸巾揣回兜里,嘴角上扬:那我在你的梦里都在做什么呢。
江言酌低笑:不可说。
秦听啧叹道:不会是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江言酌低沉的笑声透过电流传递过来,更加性感。
秦听揪着地上的杂草:说嘛说嘛,我是当事人,我应该有知情权的。
江言酌无奈:梦见你把我扑倒在床上。
秦听大笑:哇,我这么生猛的么,然后呢。
江言酌缓缓地说:然后你就被我收拾了啊。
秦听皱眉:什么跟什么啊。
江言酌继续说:嗯,你哭得很漂亮,锁骨也很漂亮,腿上那颗小痣也很漂亮,还有不可说的地方都很漂亮
秦听嫩脸一红:不正经,少编故事骗我。
他连忙换一个话题:你,你吃早餐了吗?
江言酌不再逗他,认真地回复:自己尝试做的三明治,味道还不错,以后早上就可以做给你吃了。
秦听:嘿嘿,怎么这么乖。
秦听看着手里风干到发硬的地瓜条和冰凉的馒头片,现在就想立刻飞到江言酌的身边,好想吃他亲手做的早餐啊。
江言酌缓慢说道:为了以后不委屈我的宝贝,我不能让他累了一晚上,第二天还要爬起来做早餐给我。
秦听正揉着酸软的腿,嗯了一声后,忽然意识到江言酌又说了什么虎狼之词,他撇嘴道:哼,也不知道会累坏谁。还未发生的事,一切都说不好的啊。
江言酌轻笑:这种既定事实,还是可以说说的。
秦听轻轻地切了一声,等我回去的,非要证明自己。
江言酌嗯了一声就沉默了。
他倚着窗户缓缓地说:好想见到你啊,每一刻都想。
秦听心里发酸:我也好想啊,原来以前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光多么美好。哪怕不说话,我安静地陪着你工作,抬眼就能看见你对我笑。
秦听把地上的杂草都薅秃了,亏我还想着要保持距离,放慢节奏,循序渐进地往前走,可我才发觉那种并不太适合我们。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炽热浓烈的程度,又怎么能忍受分别。
今日方知相思苦。
江言酌声音低沉而温柔:是啊,怎么能忍受分别呢,不能拥抱你的每一天都很煎熬。
他摸了摸心口,轻声道:听听别难过,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分开这么久的机会了。
秦听使劲地点头:好,已经7天没见面了,预计再有一周左右我就能回去了,在家乖乖等我。
江言酌沉默一会,好。
两个人这一次又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秦听站起来舒展身体,沿着原来的路口下山,他捡了个长长的木棍当手杖,慢慢往回走,没了要给江言酌打电话的期待,他情绪低落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