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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叶飞阳归来,说了一下吴缘那边的情况,
  “我没有找到我的尸骨,但应该在他手上,他花了很一大笔钱定制了一具千年灵木棺,往里面添置了很多温养骨尸的材料,不久前,还请人打造了一套铠甲和兵器,尺寸与现有的骨尸都不相符,我想,很快就会出现的。”
  秦默默闻言道:“你盯紧他炼制的尸骨,最好赶在他把你的尸骨炼成骨尸之前拿回来。”
  炼制之后就会打上吴缘的烙印,成为他的所有物。
  那具尸骨她另有打算。
  “嗯。”叶飞阳突然道:“师妹,你变漂亮了。”
  他喜欢的姑娘,宛若一朵盛开的鲜花,纯洁而美好,却已与他阴阳两隔。
  秦默默微微一怔,笑了。
  “我走了。”叶飞阳掩去眼底的失落,转身离去。
  她的笑容对他来说太过耀眼,像太阳一样温暖明亮,却没办法拂晓一只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鬼魂。
  ……
  闾丘岭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秦默默只能从旁打听他的情况。
  庄丞翻遍了医书也没能找到相关的记载,倒是在咒书上找到了能够造成这种症状的咒术。
  万骨枯。
  为此,先后把当世两位最出名的福咒师请到了门内,两人都按照解咒方法试过了,没有任何作用。
  现下,两位福咒师每日用福咒为他保命,争取撑到须茂勋带着寿元珠归来之日。
  三日后,须茂勋一行没有如期归来,闾丘岭的状态却是每况愈下,全宗上下氛围凝重。
  期间还误报了一次死讯,后面又缓过来了。
  秦默默坐不住了,闾丘岭好端端的突然变成这样,她倾向于是咒不是病。
  也许那两位福咒师实力不行,也许咒术是可逆不可解。
  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让讹兽试一下,反正搞错了也不会生效。
  施展万骨枯的祭品是三个与闾丘岭同境界的修士的尸体,替代品是三具灵将的完整尸身。
  秦默默花了五千积分准备好祭品献祭给讹兽,然后带着她去见闾丘岭,却被屈泰河拦住,还恶言恶语地羞辱了一番。
  这一次,嘴上功夫再好也没用,没有人相信她可以治疗闾丘岭。
  秦默默现在尝到了没人撑腰的滋味了,如果宫临渊宫主的身份还在,肯定能把她带进去。
  她把宫临渊、花懿轩、司空离叫到身边:“我们今晚杀进去吧,争取到施咒的时间就可以。”
  宫临渊:“……”
  花懿轩:“……”
  司空离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咒术没有生效,闾丘岭恰好在那个时候咽气了,接下来你会面对什么?”
  秦默默怔了一下,眉头紧蹙。
  闾丘岭已经是随时会咽气的状态了吗?!
  “有什么后果我担子着。”
  如果连试都不试,她会后悔一辈子。
  花懿轩想了想道:“其实,还有一种法子。”
  “你快说。”秦默默催促道。
  “闾丘岭并非是真正的寿元大限,他们想要寿元珠只是为了给他补充生机之力,你只要找到替代品,让大家看到效果,取得大家的信任,然后再提出为他治疗,就不会有人反对了。”花懿轩道。
  秦默默来回踱着步子,口中念道:“有何灵物拥有生机之力,还是现下就有的?”
  如果有,其他人肯定能想到。
  花懿轩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脚下。
  看到他的手势,宫临渊和司空离表情都很复杂。
  “你是说仙藤的汁液?”秦默默豁然开朗。
  转眼,她又犯难了:“取仙藤汁是重罪,而且一旦我开了先例,很多人都会打仙藤的主意,我岂不是给仙藤招祸?”
  “就算你不取,也有很多人在取,你不知道罢了。”花懿轩语气平淡,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明知道是错事,其实大家都在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何必在意呢。
  他继续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救掌门,不会有人处罚你的。”
  小过换大功,听上去并无不妥。
  秦默默取出村长送她的小屠刀,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用它来割开藤叶不费吹灰之力。
  司空离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明知是陷阱,他不能点破。
  宫临渊默默攥紧拳头,青色的血管越发分明。
  ——秦默默扎的是身,他一出口,扎的就是心了。
  秦默默比量了半天,没有下去手,突然看向宫临渊,问道:“濂是谁?”
  仙藤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宫临渊喊出一个濂字制止了它,她猜测那是男妖的名字。
  男妖与仙藤关系紧密,再一次涉及仙藤之事,她觉得有必要先了解清楚。
  “濂就是这株仙藤。”宫临渊答得很急,口吻却有些僵硬。
  花懿轩微微眯眼,扫了他一下,带着警告。
  这是他对秦默默的试探,干涉就是背叛。
  秦默默微微一怔:“母亲曾说这株仙藤没有开灵,否则早就飞升了。”
  “人族为了把他留在这里,封了他的灵智,只在封印松动的时候可以活动一下,无法飞升。”宫临渊期盼着秦默默自己能破局,巴不得她能多问一点。
  秦默默如遭雷击。
  如果仙藤飞升了,掩月宗就要另外择址,可为了留下仙藤,生生把他囚禁在这里也太残忍了。
  设想一下,如果让她牺牲自己的自由给别人当豪宅来用,绝无可能。
  而且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已经有千年了,除非他死去,否则的话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难怪男妖的声音充满了极度的怨恨。
  秦默默绷着小脸问道:“封印是谁下的?”
  “掩月宗的开山老祖。”提到这个人,宫临渊目光生寒。
  秦默默追问道:“讹兽可以解开吗?”
  这是人干的事吗,她爹不是说开山老祖是位有名的福咒师吗,福咒师的心这么黑是怎么攒下的功德?她怀疑传言有误!
  宫临渊摇头:“是用神咒封印的,千年来,掩月宗和巫月教的每一位弟子都为那个女人提供了信仰之力,这些信仰之力全都被加注在封印之上,方法可行,但是没有对等的祭品就无法解开。”
  秦默默吞了吞口水,相比之下,她得到的那些信仰之力只是毛毛雨,且在她出现后,与日俱减,大家对她的感激之情尚在,信仰就谈不上了。
  爱莫能助。
  想到这里,她道:“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救他?”
  仙藤第一次发作的时候疯狂屠杀掩月宗的弟子,现在看来,既是宣泄,也是自救,掩月宗少一人就会少一分封印的力量。
  但他第二次发作的时候,却是从三宗五派手里护住了掩月宗上下。
  人族把功劳算在她头上,但她自己清楚,促成的是她,扭转乾坤的是宫临渊,实施者是仙藤本身。
  前后如此大的转变,定然是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破解。
  “对,杀了掩月宗的开山老祖。”宫临渊语气沉重了几分。
  秦默默倒抽一口冷气:“老祖已经飞升数百年了。”
  呵——
  花懿轩突然冷笑一声,秦默默有些莫名。
  宫临渊道:“她没有仙缘,飞升是假象,她还在凡界。”
  秦默默惊道:“没有飞升的话,不可能活到现在啊。”
  寿元与修为和体质都有关系,五百岁是极限,寿元珠可以延寿,但无法阻止身体衰竭。
  “她和濂缔结了共生契约,除非濂飞升打破契约,她会一直活下去。”
  宫临渊每说出一个字,周围的温度降低一分,此时已经达到了冰点。
  秦默默先前是打抱不平,现在是彻底愤怒了,先前她还以为老祖是为了造福徒子徒孙才做下这等泯灭良心之事,原来是为了她自己!
  “渊没有说完整,还有第三个方法。”花懿轩浅笑道。
  和平日里如出一辙的神情,在秦默默看来十分刺目。
  ——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宫临渊向她解释这件事的时候心绪有明显的起伏,显然十分在意。
  花懿轩分明对濂的事了如指掌,却还让她不计后果的取藤汁。假设他与濂的关系不好,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吧。
  再者,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宫临渊竟没有制止。
  司空离是天生的百事通,他知道这件事不奇怪,可整个过程他一反常态的很紧张,目光多数在看花懿轩。
  先听听他说什么,也许就能得到答案了。
  她问道:“是什么?”
  “杀死仙藤。”花懿轩道:“与其永生的囚禁不如一死百了,可他想死都死不了,护着他的人太多了,如果你能做到,他一定会很感激你。”
  语气笃定而轻快。
  秦默默意识到自己先前猜错了,不是关系不好,是太好了,好到比宫临渊更亲近,好到毫无负担的掌控生杀大权。
  亲爹亲妈也不至于如此吧,何况他们还人妖殊途,凭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
  秦默默整个人的气息沉静下来:“既然濂的灵智被封,殿下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终于想通花懿轩的“水土不服”之症缘起何故,又为何会回到宗门之后不药而愈,恢复迅速。
  她平静了,其他三人都乱了。
  宫临渊想笑,又怕刺激到花懿轩,忍了。
  司空离极力地降低存在感,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他很担心三人的关系就此崩裂。
  当年秦苑杰在的时候,他都没求过化形,对他来说,修为越高,化形越早,死得越快,不问世事当一条咸鱼才是长生之道。
  秦默默和宫临渊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却改变了主意,这一次的轮回,宫临渊能够在凡界化形,以秦默默作为桥梁与人族为伍,胜算大了,他才敢下赌注,赌得是秦默默。
  花懿轩的假面孔维持不住了,提起过往,提起那个女人,他怎么可能平静,结果就这样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