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妹没理秦阿南,地主出身!梁阿妹不屑理她。
梁阿妹就看向秦月珍:“小珍,那你自己愿意吗?”
秦月珍低着头,话语却很清晰:“我愿意的。就是我想请两位队长帮我写明白,从此,我就和秦达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梁阿妹和唐队长相互看看,唐队长语重心长的说:
“小珍啊,你还小,你看你到了秦阿南这边,也没有一个男人照应,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啊,你要想清楚啊!”
秦月珍说:“谢谢你,唐队长,我想清楚了,有党有政府,有公社有大队,我们虽然两个女的一家,也不怕的。请你一定帮我写这个字,从今以后,秦达家是好是坏跟我无关,我在这里是好是坏也跟他们无关。”
唐队长又抽了几口旱烟,点了头:“行!想不到你平时不吱声,倒有这份觉悟这份骨气!蛮好的,那就这样,我帮你落下这个字!”
梁阿妹斜了秦达一眼,说:“人家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谁帮谁都说不定呢!”
秦达不吱声。
这年月普通人家也没有钢笔,秦月珍激动的拿出砚台毛笔,抖抖索索磨了墨,唐队长正要落笔,秦月珍说:
“唐队长,我既然过继给南好叔了,我想改个名,你帮我把以前的名和现在的名都写明白,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的。要不要我给你改一个?”
唐队长一听要取名字,很热心很兴奋的说。
秦月珍腼腆的笑了笑,说:“谢谢唐队长,我想用我亲娘以前帮我取的名,秦凝。”
秦月珍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她。
秦达忍不住说:“你,你娘啥时候帮你取过名啊?”
秦月珍冷冷看他一眼:“我娘啥样子你都忘记了,你哪里会记得这些!”
秦达立马瘪了,再也没开过口。
倒是唐队长挠挠头:“秦……凝?怎么写啊?”
“我写给你看。我娘说她做梦梦见的字,我在学堂的时候问过老师,说是读凝。”
秦月珍接了笔,写在一旁。
“哎哟,我还第一次见这个字哩!”
唐队长惊讶又意外,但看起来完全相信了秦月珍的话,帮着秦月珍写好了文书,他自己和梁阿妹都落了字,便先塞给秦达:“努!画押吧。”
秦达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咽了口口水,歪歪斜斜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轮到秦阿南,她激动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好几遍汗水,才拿起笔。
唐队长最后拿过来看,赞了一声:“秦阿南几个字倒蛮好的。”
秦阿南笑:“我爹在的时候,就教了我这几个字!他字好啊,还能背三字经百家姓!”
这话引得梁阿妹又斜斜的瞪了一眼秦阿南。
秦阿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是问唐队长:“那个,队长,那么户口,怎么办?”
“你去大队打个证明,到时候去公社改一改吧,那队里年底分粮食也好分到你这边。”
“哎哎,不是的,队长,应该分到我那边!”秦达立刻说,还急得站了起来,好像现在那粮食就不给他了一样。
秦阿南倒很谦让:“好好,分到你那边,就是户口改一改。”
唐队长看了秦达一眼,敲敲旱烟管,说:“大家都要吃粮的,也不好偏袒了谁!今天十一月十号了,这样好了,今年小珍的口粮分十二份,到时候秦达拿十一份,秦阿南拿一份。”
秦达这才没出声。
秦阿南倒是千恩万谢:“谢谢队长,谢谢队长,那你们坐一坐,我去包个红包给秦达。”
秦阿南进了房,听着在房里翻箱倒柜,一会儿的,拿一根红绳绑了一卷钱和票据出来,递给唐队长,说:“也实在不好意思,不年不节,家里还没有准备红纸,上不得台面了。”
梁阿妹低低的说了声:“资本主义思想!”
三十块钱,在这个年代是很多钱了,再加上票面小,好多都是一毛两毛的,唐队长把钱和票据打开来摊在桌子上,点了好一会儿,才把所有的钱点清楚,又拿起粮票布票看看,说:“我们生产队能拿得出全国粮票的,估计也就你家了啊!”
秦阿南小心翼翼的说:“队长,我,主要是我阿山表姐一片好心省给我的……”
“知道的,你平时劳动也挺积极,有信来我们都知道的,我没说什么。那么我给秦达了啊?”
“哎哎!给,给,应该给的!”
秦达眼睛紧紧盯着这些钱,刚才唐队长点的时候,他早就跟着点了一遍,可他总觉得自己还没点清,接了钱,先拿大拇指蘸一口唾沫,点一张,再蘸一口唾沫,周而复始。
那种抠搜和见钱眼发绿的样子啊!真是太恶心了!
秦月珍看了一下,赶紧别开了眼。
点了好半天,唐队长还催了一句:“快点,要出工了!”秦达才笑着把钱收在蓝对襟褂子的口袋里,站起来和秦月珍说:“小珍,那你在他们家乖一点啊?”
秦月珍面无表情的说:“我是秦凝。”
秦达拿了钱,太欢喜,没在意,呵呵笑一声,这就准备回家和老娘老婆分享了。
唐队长还叫住他:“哎哎,过继的文书拿好了!一式两份的啊!”
梁阿妹也已经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秦阿南追出去:“队长!梁主任!那个,我,我想,过继是大事,改天我办两桌酒,请队长和几个近亲吃一吃,到时候,两位要来啊!”
唐队长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一个妇女也不容易。”就走了。
梁阿妹这次倒没有怼秦阿南,站住了脚说:“你看得起小珍,倒是对的,就是我们就不要请了,你就请亲戚吧。”
屋里就剩下了秦阿南和秦月珍,不,现在是秦凝了。
秦阿南看一眼秦凝,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说:
“小珍,啊,那个字是……英?珍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