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凌的身后,柏泽霄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着益凌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少爷?
恩。柏泽霄收回视线:回去吧。
益凌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自己一个人回家是什么时候,这个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学生,路灯把益凌的影子拉的老长,益凌走的很慢,脑子却越来越清明。
他从来就不是会为了感情伤春悲秋的人。
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接纳安排的人。
方才的难过已经消散,益凌甚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柏泽霄还喜欢他。
这一点他很清楚,否则不会在他转身离开之后,目光还老远的追着他。
就凭这点,益凌就比那些不知道会从哪儿冒出来的alpha相亲者要有优势的多。
刚才的伤心加愤怒彻底的冲破了益凌心里一直存在的那道枷锁,益凌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
去他喵的AO恋,去他喵的生孩子!
益凌冷笑了一声,想结婚是吧?没门儿!
晚上九点,柏泽霄打开家门来到隔壁,还没等敲门,对面的大门已经打开。
益凌一身睡衣靠在门框上:有事?
柏泽霄怔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的扫过对方漂亮的脖颈和锁骨,他抿了抿唇,喉结不自觉的上下移动。
这是,缓解皮肤生长痛的药油,两瓶起售,我用不完,给你一瓶。
哦,益凌接过袋子:谢谢了,多少钱?
两瓶两百多,不贵。
是不贵,益凌点点头,冲柏泽霄一笑:那钱我就不给了啊,反正你也不差这一两百的。
柏泽霄眨了眨眼,嘴巴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微微蹙眉,益凌今天晚上明显不对劲。
益凌
益凌微微侧开身体:进来吧!
进来?
柏泽霄有些犹豫: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益凌笑了:你过来这一趟就已经打扰了,还差着一时半会的?
柏泽霄抿了抿唇,低头进门,换上益凌给他找的拖鞋。
益凌没在客厅停留,灯都没开,直接拎着袋子上了二楼,中途还站在楼梯上冲柏泽霄勾了勾手:上来。
柏泽霄几乎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跟着益凌去了他的卧室。
益凌的卧室有张小矮桌,矮桌两面各有一个小靠椅。益凌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柏泽霄指了指自己的床:坐。
柏泽霄有些犹豫,眼神瞥向一边的靠椅:不然我坐
那椅子太矮了,你腿这么长哪儿能伸的开?益凌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拿出柏泽霄给的药油。
小小的一瓶,还没手掌大。
这玩意儿一个人用不完?
益凌笑了笑,随手拧开瓶盖,一股淡淡栀子花香涌出来,益凌吸了一口,感觉还挺好闻。
这东西怎么用?
倒在掌心,搓热的之后涂在疼痛的地方还有关节处。
益凌点点头:你用过吗?
还没有,今天晚上刚到。
哦,益凌一歪头,冲柏泽霄一笑:想试试吗?
柏泽霄微微皱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
当然,不然你进来干什么?益凌一手掐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柏泽霄:晚上九点来参观我的卧室?
柏泽霄没有开口分辨明明是对方邀请他进来的,少年沉默了半晌:你想怎么试?
益凌一笑:洗过澡了吗?
洗了。
那正好,洗完澡擦药,益凌冲他努了努下巴:脱吧。
柏泽霄没犹豫,拉着衣服的下摆,把白色的卫衣连同里面的线衫一起脱了下来。
房间的空调温度开得很高,即便赤luo着上半身也不会觉得冷。
益凌拿着药油:伸手。
带着馥郁香气的透明药油滴在手上,两只掌心拢在一起,等到药油变热,柏泽霄抬头,益凌就正在他面前,大喇喇的盯着他的胸口。
涂吧,你应该没有皮肤生长痛吧,那就涂关节的地方。
柏泽霄听话的蜷起手臂,在自己手肘的关节处轻轻揉搓按摩,因为姿势的原因,那副原本就过分优秀的身体看上去更加有料。
益凌打定了主意今天当一回流氓,全程眼睛都没眨一下。
半晌之后,柏泽霄的动作慢慢停下,益凌挑眉:弄好了?
还有胯关节,不过要稍微退一下裤子,不然会弄脏衣服,灯光下,柏泽霄的眸子有些深邃,益凌不怕死的拱火:要我帮忙吗?
柏泽霄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益凌满意的笑了笑,伸手去解自己睡衣的扣子:还是我来吧,睡衣好脱一点。
衣服解开,益凌坐在床上,利落的把睡衣的两边撩上去,露出纤细结实的腰身。
反正你手上的油还没抹完,别浪费,益凌勾唇:帮我涂一下,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第65章
帮我涂一下, 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益凌双手向后撑着床垫,歪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柏泽霄,明晃晃的勾引。
少年满手的药油, 头顶的灯光打在年轻的身体上,光线和阴影交织,散发出隐隐的诱惑。
不知道是不是益凌自己流氓眼,反正他看着柏泽霄就挺性感的。
柏泽霄?
这也是极少数的,益凌会叫对方全名。
柏泽霄怔愣了一下,不顾满手的药油, 拿起瓶子又倒了一点。
手上的不够了, 我多加一点。
益凌甚至还没有看清柏泽霄的动作, 对方就已经单膝跪在床上, 倾身上前, 沾着药油的手掌卡着他的腰部,手指轻轻按压, 认真的给益凌按摩。
凭良心说, 柏泽霄的动作真的很舒服,没有一点歪心思,纯粹就是为人物服务的程度。
但是其他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
益凌能感觉到, 对方眼神在自己身上来回扫了好几圈, 灼热的视线甚至让益凌自己都感觉有点不自在。
好看吗?
柏泽霄的动作停下来,抬头和益凌对视。
你一直都很好看。
益凌勾唇一笑:Omega也知道怎么欣赏Omega的身体吗?
柏泽霄低头轻笑,鼻息间吐出来的气喷在益凌胸口, 甚至有丝丝的凉意。
欣赏美好是人的本能,和性别无关。
是吗?益凌抓住柏泽霄的手,目光灼灼:那现在给美好的我按摩的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柏泽霄微微皱了皱眉, 表情有些复杂,他想抽回手,但是益凌没让。
干嘛躲?益凌歪头:既然问你你就正面回答啊,很难吗?
别闹了。
益凌把柏泽霄的手腕抓着更紧,他抬起上身,几乎和柏泽霄额头相抵。
我闹什么了?益凌眉目含笑,微启的薄唇吐气如兰:好歹是谈了两年的男朋友,我不信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因为姿势的关系,益凌的视角中柏泽霄的眼睛被额前碎发挡了大半,看不太清表情。只是通过抓住的那只手,益凌才判断出对方此时正僵硬的像块石头。
益凌忍住没笑出声。
这中感觉还挺新鲜的,以往都是柏泽霄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粘,怎么赶都赶不走,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一副被调戏的良家妇男的样子?
益凌耍起小心眼,抓着柏泽霄的手放肆的往下带了带,贴着柏泽霄的耳朵,语气带着丝丝委屈:真的没感觉吗?
空气凝固了很久,益凌眨了眨眼,莫名感觉周身有中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近。
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不对劲,腰上僵硬的手掌已经夺回了主动权,卡着益凌的腰身,把他狠狠按在床垫上。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滋啦声,头顶的电灯闪了两闪,最后彻底熄灭,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益凌吓了一跳,正想坐起来看看怎么回事,就被强硬的按回床垫上。
黑暗中,少年的眸子闪着寒光,坐在益凌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两只手指卡住益凌的下巴,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对方的行动。
益凌皱眉,尽管分化之后他的身体素质远不如从前,但是过去打架练拳积累下来的经验还在,大脑一遍一遍发送着警惕的信号,益凌蹙眉,控制不住的全身戒备,他从来没有见过柏泽霄这样。
为上的少年周身散发着冷气,卡着益凌下巴的大拇指动了动,拇指沿着下颚线一直摸到了下巴尖。
益凌被迫侧头,把漂亮又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对方的视线当中。夜色中,益凌听见了少年一声满意的低笑。
益凌心叫不好,双脚不自觉的弯曲蜷起。
你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柏泽霄已经俯下身来,贪婪的吮吻益凌的下颚。
陌生的触感让益凌有些不自在,但是面前这个人明显更让他害怕。
益凌忍不住的挣扎,却被对方粗暴的按住双手镇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柏泽霄已经成长到一只手就足够制服他的程度,益凌被迫双手高举,挣扎着让对方停下来。
但是无奈,此时此刻的柏泽霄显然没有平时那么好说话。
益凌偏着头,不看也知道脖子上一定留了一串长长的吻痕,柏泽霄的目标转向后颈,空下的那只手轻轻抚过后颈的腺体,益凌立马如同脱水的鱼,猛地挺起胸膛拒绝。
别玩儿了,你tm别玩儿了!
叫喊声中,对方甚至恶意的轻轻掐了一下凸起的腺体,益凌瞬间失了声,浑身像是熟透的虾米。
安静的房间中传来对方一声轻笑,益凌咬着牙,蜷起的右脚正要给对方后背来一下的时候
知道害怕了?
黑暗中,身上的少年侧了侧身,床头灯亮起,一抹柔和的暖黄色光线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灯光下,柏泽霄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他松开手,低头温柔的看着益凌。
益凌忙坐起来,囫囵把身上的睡衣裹好,他攥着自己衣服的领口,抬头瞪了一眼柏泽霄:感情刚才都是装的?哄我玩儿是吧?
柏泽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防止以后遇上不怀好意的alpha,提前预防一下。
提前预防个鬼!益凌伸脚就要踢:有你这样的吗啊?上来就照着腺体招呼,你不知道Omega的后颈是死穴吗?
柏泽霄灵活的闪躲了一下,顺势抓住益凌的脚踝。
知道,所以才要往那儿去,柏泽霄笑着:反正我又不是alpha,就算真咬了也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益凌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句,不满的冲柏泽霄嚷嚷道:感情你一个Omega还想试着标记我是吧?
柏泽霄抓着益凌的脚踝,半晌没有说话。
放开!益凌晃了晃脚,试了半天的劲才把脚抽回来,惯性之下益凌的整个身体向后栽去,他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后脑勺和床头的亲密接触,结果下一秒,脑袋就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安稳着陆。
益凌睁眼,柏泽霄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倾身上前,手掌垫着益凌的后脑勺。
黑色的深邃瞳眸里印着益凌的身影,少年的声音冷静又偏执:想。
益凌眨眨眼,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柏泽霄是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我确实想标记你,甚至想要更多,多到你可能给不起。少年又往前倾了几分,极具侵略性的眸子紧紧的锁定着益凌:所以千万别让我有机可乘。
益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大脑像是当机一样无法思考,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柏泽霄已经翻身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麻利的套在身上。
白色的套头卫衣掩盖住少年满身的肌肉,生生给他平添了一点孩子的稚气。
柏泽霄回头,冲益凌一笑,俨然已经变回了往常的温和少年模样。
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柏泽霄笑笑:药油已经用了小半瓶了,过两天我再给你拿几瓶来。
益凌坐在床上,直到卧室的房门关上,他才微微醒神。
益凌歪倒在床上,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柏泽霄这是怎么了?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晚上费劲巴拉的勾引,是成功还是没成功啊?
益凌拽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蛹。
勾引不成反被调戏,丢死人了!
此时此刻,益凌的房间外。
黑暗的走廊上,柏泽霄还维持着关门的动作,手握着门把手久久未动。
益凌解睡衣扣子时纤白的手指,他撩起睡衣下摆动作,他嘴边噙着的带着钩子的笑容
柏泽霄表情平静,松开门把手的动作却出奇的僵硬。
他必须调动所有的理智,才能勉强把开门进去的念头压制下去。
如果他打开门,后果,柏泽霄甚至无法想象。
半空中,保持着拧动把手动作的手指攥紧成拳,柏泽霄静静的把拳头收回口袋里,转身下了楼。
暂时,先这样吧。
读心和预知的能力很好用,不过随之而来的,血液中的暴虐因子也呈倍数增长,不断侵蚀着柏泽霄的大脑。
柏泽霄打开益凌家的大门,顶着皎白的月光穿过马路。
无论如何,他不想伤害他。
益凌明显感觉到最近柏泽霄在躲自己,不再动不动就着各中借口一起了,就连偶尔在小区里碰见,也都是扭头装不认识。
益凌就纳了闷了,感情是那天晚上自己太主动把对方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