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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太宰做的。
  夏油杰完全想不明白,太宰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带走天元大人,却留下重要的支撑点。
  如果太宰早点拿出这本书,高层说不定就会同意他的要求,毕竟,物品比人类更有安全感。
  但换另一方面来讲,咒术界高层根本不值得相信,更有可能的发展是,他们变本加厉地以权势强迫太宰交出书。
  这样一想,太宰偷偷调换的动作就不奇怪了。
  夏油杰翻着页,红色封皮书里的内容和名字完全一致,全都是各种骇人听闻的自杀方法,上面还被太宰认真用笔做了标记。
  比如上吊推荐尼龙绳、入水夏天夜晚正好,温度适宜、割腕手术刀效果更好,记得支开所有人,水温要高一些,失血过多会很冷
  夏油杰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
  他知道太宰自杀认真,却不成想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少年已经尝试过这么多次,这让夏油杰难得升起一股怒气,得到线索后的喜悦和开心通通消失不见。
  直到他翻见一页空白的纸。
  这个是源头!
  五条悟当即分辨出来,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拿起来,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白纸猛地发出亮眼的光,疯狂汲取两人咒力。
  横滨最混乱的那段时间,无非就两次,一则是先代暴走引发的血之暴/政,一则是持续八十八天的龙头抗战。
  后者只要提前坐车买票逃离横滨即可,但前一种,持续几年的大肆杀戮,死亡多达数千人,根本避无可避。
  家住在横滨的居民行走在街道上,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就算如此,运气倒霉了也会无缘无故地受到牵连。
  比如现在,夏油杰和五条悟刚睁眼,就目睹了一场惨案的发生。
  机关/枪宛如不要钱一般,冷酷地倾泻着无数子弹,在人身上开出惊心动魄的血花。
  短短几秒钟,还不等两人从空间转移的晕眩中反应过来,前方站着的男女老幼就无一幸免,附近鸦雀无声,只有砖石上蜿蜒出死亡的痕迹。
  前方领头者抬手,身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们立刻收枪,动作整齐,利落干练,可以看出受过专业训练。
  他们齐刷刷转身准备离开。
  夏油杰下意识要冲上去,却被五条悟伸手拦住,他紧咬着牙,沿着手臂看过去,同理心一向不强的白发好友此时罕见地绷着脸,下颚微微收缩,攥着喜久福的袋子发出哗啦啦声响。
  杰,他们已经死了。
  五条悟也在愤怒,但他还能保持理智,冷静地提出疑点:这里一个诅咒都没有,我甚至看不到人群里有咒力的家伙,除非他们全都是伏黑甚尔那样,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诅咒不可能消失,五条悟对此心知肚明。
  而且,我们突然出现在街道上,却都没有人在意。再加上这个疑点,就更显得奇怪了。
  心理学上有无意注意的说法,就是指当安静时突然传来声响,大脑会控制你不由自主地看过去,这和专注力无关,就算常年练习也只能稍稍控制一些。
  总不能这些人全都是堪比伏黑甚尔又经过多年训练的特殊士兵吧?
  要么他们看不见我们,这只是一段影像。五条悟说着,同时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随便扔出去击中某个陌生人。
  那人茫然地抬起头,四处观察,却始终没找到在街上格格不入的两名学生。
  五条悟看见那人实在找不到罪魁祸首,只好皱着眉收回视线,把砸在身上的石子顺着来时的方向扔了,正好骨碌碌滚到五条悟的脚边,他蹲身捡起来,这才表情凝重地说出接下来的话:
  要么,我们的存在感被降低了。
  夏油杰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叫出最常用的虹龙,一切正常,又仔细感受了下其他调伏完的诅咒,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和平时差不多。不过,这本书还在吸取我们的咒力,似乎不打算停下来。
  为了节省咒力,夏油杰又让虹龙回去,就这么随意一抬眼,看到了熟悉的黑发鸢眼少年。
  太宰治。
  少年面容看上去比之前还要青涩,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旁边还有一个穿白大褂邋里邋遢的青年,微微低头,在交代着什么。
  在他们后面,还有许多黑西服戴墨镜的男人,似乎在隐隐拥簇着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杰哥现在还没有杀尽猴子的想法,他依旧在保护善良而温柔的无辜人,而宰宰是最年轻黑手党干部,相当于一黑一白。
  就算港口性质特殊,是为了保护横滨才努力扩大,但也不可能次次都杀了罪有应得的坏人(就比如芥川提着炸弹去军警那儿,镜花杀了一家三口)
  如果杰哥直接来到宰宰面前,两人肯定会有理念上的冲突。
  但如果杰哥看到了曾经的横滨,又回来现在的横滨,这些冲突就会通通化成了感慨幸好有港口黑手党在啊,宰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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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看黑衣男的态度, 明显将森鸥外和太宰治奉为级别高的存在,但又不像对上级那样敬畏和尊重。
  两人对视,跟在太宰的身后。
  突然, 夏油杰表情一紧,赶紧拽着五条悟侧身躲进人群里, 几乎同一时间, 太宰蓦地扭头向后看, 却什么都没发现。
  跟踪者的身影早就被毫无所知的民众淹没,附近的人都刚经历了黑手党杀人的事件, 表情麻木, 脚步匆匆离开回家, 这成为了完美地遮掩之地。
  太宰忍不住皱起眉头。
  森鸥外注意到了, 随着少年的视线向后看, 夹在指尖的手术刀滑出衣袖,他压低声音问道:有人?
  没有哦,我只是忽然想起来, 安眠药落在诊所了。
  少年慢吞吞收回视线,语气漫不经心,他并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刚认识没几个月的医生, 反正森鸥外也不会信。
  太宰总感觉背后有人看着自己,那股视线复杂而热烈,根本不加掩饰,但他观察了很久,无论是港口黑手党还是森鸥外, 都无人察觉。
  就算少年试图从玻璃反光、脚步声、以及各种方法得到线索,但都没有办法证实,确实真有人在跟踪他。
  似乎只有虚无缥缈的第六感才能确认。
  太宰实在没办法了, 最后突然回头,是想尝试能不能诈一下对方,但那人更敏锐,完全躲起来没露出破绽。
  他心里想法众多,嘴上却毫无停顿地继续说道:森医生,你在港口黑手党的医护室里有安眠药吗?不然我可睡不着。
  森鸥外只觉得头疼,他其实并没有感受到后面有人跟踪,于是便没有多想,收回手术刀,唉声叹气地说:睡觉?还是自杀,我可不想再半夜爬起来给你洗胃了。
  谁叫森先生非把我救下来,还带到港口黑手党。
  太宰撇了撇嘴,故意大声嚷嚷着,好像在宣泄自己被迫打工的不满。
  后面的视线果然不由自主地追了过来,黑发鸢眼的少年敛了下眼帘,他冷静心想,这个未知异能者并不知道,自己和港口黑手党的医生有关系,那就说明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没错,太宰已经将夏油杰和五条悟认定为异能者了否则就这种跟踪技术,还能瞒得住森鸥外这家伙?
  恐怕自己是因为异能无效化才免疫了吧。
  太宰君。森鸥外叹气,他早就对太宰治的闹腾见怪不怪了,我是个医生。
  说来悲凉,森鸥外才把人捡回来没多久,却在太宰永不消停的折磨挖坑中,迅速习惯于这种同孩子斗智斗勇的保父生涯。
  爱丽丝都比他省事。
  森鸥外真情实意地感叹到。
  后面,五条悟松了口气,赶紧拍了拍胸口,怎么感觉,这个时期的小太宰比未来还要恐怖。话说回来,杰,这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吗?和横滨很像,但有地方不一样。
  五条悟是指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的五栋高楼。
  夏油杰说:其实,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是个完全不同发展的平行世界,而太宰失踪,其实是带着天元大人回家了。
  说道回家两字时,夏油杰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皱着眉,压下这种好像是外出王子找到公主后,带她回国,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生活的恶寒感,继续说道:至于手段方面,太宰其实比未来要稚嫩很多。
  夏油杰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如果是十五岁的太宰,已经可以控制细微肌肉瞒过悟的六眼;如果是十六岁的太宰,已经可以自导自演策划一场大戏,戏耍了整个咒术界的人。
  但现在还青涩稚嫩的太宰,在回头时,嘴角不自觉抿起,脚步也逐渐放慢。虽然不明显,但对于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经常搭档一起做任务的夏油杰而言,足够显眼了。
  至于你感觉他吓人夏油杰看向森鸥外,医生正敷衍地应和着少年的不满,他说,那是因为,太宰现在还不懂得掩饰自己。
  两人都来自负面情绪能变成诅咒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们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每个人的气质。
  夏油杰本身就心思细腻,很久之前,他就曾敏锐察觉到太宰的抗拒,以及后来隐隐软化的态度。
  因此,哪怕森鸥外隐藏的很好,他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低声下气地对太宰讨好商量,气质颓废,在两个学生眼里,他依旧如同手术刀一样危险锋利。
  有点像是通感症,五条悟攥了攥拳头,仿佛手里有一把手术刀,然后张开手指对准附近的黑衣男,他们要进那栋大楼了,里面有监控,还有红外线报警装置,不知道我们过去会不会发现。
  我去试试吧。
  夏油杰眯起眼睛,提议道:要是暴露了,我可以让咒灵吞下我,普通人什么都看不到。
  不用,我有瞬移,还有无下限,子弹对我无用,五条悟拒绝了,理由言之凿凿,别忘记太宰就能看见咒灵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咒力,和伏黑甚尔一模一样,若是他们能看到,只是因为特殊原因忽略了咒灵,那我进去更合适。
  说完,五条悟就跟在几人身后走了进去。
  他控制自己的视线,没落在黑大衣少年的背上,只要不引起太宰治的关注,其他人都会自动无视他的存在。
  就在五条悟路过红外线报警装置时,外面的夏油杰错愕发现,自己手中白纸亮了亮,然后一点警报声都没有。
  就仿佛用橡皮,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给抹消了。
  五条悟对夏油杰挥了挥手,没关系,进来吧我猜这是太宰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哪怕我们来到这里,也没办法改变过去,于是这张纸,会自动模糊不符合历史的地方。
  夏油杰皱眉。
  那我们岂不是还要等一年多?太宰到高专时已经十五岁了,现在也就十三?十四?
  五条悟无所谓:真要这样,咱俩就把纸撕了。
  不行,纸只有一张,撕碎后高专和辅助监督的结界都会消失。
  但改革的事没办法扔下一年多!先回高专,剩下的以后想办法。再说了,太宰能穿梭平行世界,没道理我们两个做不到,茈可是假想能量,多尝试几次,说不定就能打开世界的通道。
  交谈间,两人跟着森鸥外走到顶楼。
  这里一个保镖都没有,之前拥簇着森鸥外和太宰治的黑衣男,全都留在了底下,因为恐惧医生去晚后首领会震怒,连搜身都没有,就让两人进入了最里面的首领办公室。
  这里是办公室,桌子上却没有多少文件,反倒是落着一张大床,上面躺着将行就木气息奄奄的老人,哪怕已经快死了,也不肯从这间代表着权利象征的房间离开。
  五条悟嫌恶皱眉,这人让他想起来高层那些的老橘子看上去就有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
  这种感觉在听到老人癫狂而发疯的话后,直逼临界点,五条悟低声说了句:真想直接杀了。
  也不知说的首领,还是咒术界的高层。
  接下来森鸥外做的事情,让五条悟都忍不住侧目:医生叹了口气,干脆利落地杀了首领,并对太宰冷静宣布自己将会上位。
  今天似乎不是个好天气,有罕见的月全食,从落地窗内看去,月亮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而少年背光站立,面无表情。
  夏油杰忍不住望向太宰。
  手指微动,很想过去摸摸他的脑袋。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以为太宰算无遗策,肯定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遇到的也都是好人所以少年才会在戏耍了世界后,还能温柔地赠送替代的礼物。
  就在这时,太宰似乎隐有所感,又似乎就在等这一时刻,他唰地回头。明明看不见,目光却正正好好与夏油杰的视线交汇了。
  被发现那一瞬间,白纸光芒大放。
  还不等夏油杰震惊于太宰的耐心,十四岁的少年居然一路忍到现在,才笃定位置开始捉人。白光就吞噬了两人,扰乱历史的异世界者消失在房间内。
  另一头,森鸥外出门通知其他人来给先代首领收尸,等他回来后,脸上已经收拾干净了
  白大褂上带着血液的医生看着墙壁上飞溅的红痕,为难地挠着头发,小声嘟囔了句:真是的,老人家就爱给人添麻烦,早知道就控制下力道了。
  对了,太宰君,你在看什么?
  森鸥外顺着太宰的视线看过去,只有一堵墙,他摸不着头脑:是想提醒我重新装修一下吗?但港口黑手党已经没钱了,反正只是点血,我在诊所的房子比这都乱,没有大碍。
  太宰怔然。
  他迷茫眨了眨眼,刚才自己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去看墙,难道是想撞墙自杀吗?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太愚蠢了。
  真搞不懂
  太宰发现记忆里的违和感,但当他皱着眉头,一点点仔细地从早到晚的回忆,却发现经历全都能完美衔接,没有任何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