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全都乱了。
苏溯看向肖敬廷，半晌没有开口。
肖月明拂袖而去，仲婉容就站在原地，许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的儿子怎么了，我的儿子……不也挺好的吗？我又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悲戚。
肖敬廷静默地看了仲婉容一会儿，神色忽然添了三分戾色。
他眉头微微锁紧，沉声问道：“你是哪年认识肖靳远的？”
“我……”仲婉容迟疑了一下，道：“我认识你妈妈。”
肖敬廷神色波澜不惊，只有苏溯看得到他微微攥紧的手指。
“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爸的？”
“我认识你爸很久了，那时候你才三岁。”仲婉容哑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仲婉容总觉得此时的肖敬廷身上仿佛带着三分杀意凛然，让她说不出的紧张戒备。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笑了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肖少，现在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妈妈过世的时候你在哪里？”肖敬廷忽然问道。
仲婉容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下意识开口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妈妈过世了，当时，当时我还在国外呢。”
肖敬廷看着仲婉容几乎慌不择路地往外走，沉声道：“仲女士，不如这样说吧，如果你现在坦白，或许你还不会有太多的罪名，毕竟我也不认为你是罪魁祸首。可是你要好好想一想，我不会平白无故问你这个问题，你觉得我父亲会保你？”
仲婉容踉踉跄跄的，脚步几乎瞬间粘在了地上，许久方才哑声道：“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匆匆往外走去，肖敬廷闭了闭眼，神色相当难看。
苏溯扶住肖敬廷，哑声道：“如果真的和她有关，或许伯父早就供出来了。”
“不一定。”肖敬廷顿了顿，道：“当年我爸也是真的喜欢她，现在也是，临进去之前，还给她安排了房子。”
肖敬廷的声线说不出的沙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苏溯的神色有点黯淡，她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子，只好静静陪在肖敬廷身边，直到肖敬廷缓过神来，反握住苏溯的手：“走吧。”
不远处，登机口——
肖连成静默地看完了这一出闹剧，直到机场地勤的人已经在催促了，这才点头示意可以了。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小张，对，帮我问清楚一件事，当年敬廷他妈妈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时间久远？我当然知道年代久远，不然我找你做什么？查，不惜一切代价查，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和肖靳远有关也无所谓，查下去。”
那边的人似乎是应了句什么，肖连成顿了顿，道：“结果先汇报给我，不用告诉敬廷，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由不得你来控制。”
良久，肖连成方才长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身边的助理道：“将股份留给敬廷，还真是没留错。”
“您也觉得月明那孩子……”
“他不像是肖家人。”肖连成沉声道，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倒是像他爸。”
而此时苏溯还不知道，外面的记者早就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