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点点头,f大在江南一带,那是个传说中寸土寸金,物价已经直逼首都的城市。
看她低头走神,李至诚轻拍了下周以的脑袋:“怎么样,要是读研,跟我一起去申城呗?”
周以撇撇嘴,学着港台腔调抱怨说:“f大很难考的欸。”
李至诚回:“那你就去j大呗,听说也是对cp,咱俩一人一所,正好。”
周以弯了唇角,暖阳下笑容明艳似春花:“行,那我们一起去申城。”
异地分开的一年多,都是李至诚飞回北京看她。
有的时候周以提议这次就她过去,李至诚不答应,怕她一个人出行不安全,来回又麻烦。
结果后来就再没机会了,她没能躺在光华楼外的草坪晒太阳,没能亲眼看看四月的紫藤和山樱,还有被他吹得天花乱坠的旦苑餐厅的雪菜肉丝面。
周以也是后来才从云岘那里得知,李至诚甚至把房子都看好了,离j大更近一些,一栋七十平的lofter,他原本是打算留在申城工作,等周以读完研后,再带她去溪城。
他把他们的未来都规划地好好的了。
“学长。”周以小跑两步追上他,“f大现在还能进去吗?”
“不行吧,疫情这样,学生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
周以有些失望:“哦,j大现在也不行,前两天我去吃食堂,糖醋小排很好吃,你肯定喜欢。”
李至诚偏过头,放慢脚步:“以后去呗,日子还长,总有机会。”
周以望向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瞳里有她小小的倒影。
她点点头,应:“好。”
周以今天没带幸运项链,但大概李至诚就是个幸运物,本来前面还排着十多号,旁边有一家三口不愿意等了,把号码牌让给了他俩。
李至诚最后决定吃的是一家韩料,进门烤肉香味便扑面而来,铁盘上油滋滋作响,服务员游走在桌与桌之间,屋里热闹又温馨。
周以喜欢这样的餐厅,火锅、烤肉、大排档,热闹接地气的她都喜欢。
点菜时,李至诚说:“以前学校旁边也有一家,店面不大,生意倒是挺好的。”
周以猫着身子凑过去看菜单,指着五花肉那栏说:“就点一份你够吃么?在我面前你矜持什么。”
李至诚瞥她一眼,在“1”上重重加了两笔。
“这家的泡菜炒饭是你的口味,又辣还咸,我每次吃完都得喝个一升水。”说着,李至诚打下一个勾。
周以默默坐回去,够到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想不想喝米酒?”
周以说:“都行。”
“那个,学长。”周以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不是以前就想过带我去吃啊?”
李至诚转笔的动作停住,木头铅掉落在桌面上。
他很轻地嗯了一声:“可惜学校那家关门了,以前每次去老板娘都会多送我一碟小菜呢。”
周以笑了笑:“为什么啊,因为你肉吃得多?”
李至诚白她一眼,加重语气道:“因为我帅。”
周以呵呵笑了两声。
李至诚说的没错,这家的泡菜炒饭非常戳中周以的口味。
她不怎么喜欢吃白饭,钟爱各种有味道的炒饭、拌饭,最好还要咸一点。
李至诚以前就说,别的女孩是水做的,周以是盐水做的。
可惜出国之后因为饮食差异,她吃得淡了不少,胃口也小了。
吃了小半碗,周一就放下勺子,把炒饭推到李至诚面前。
李至诚把烤好的五花肉夹到餐碟里,说:“你吃得好像少了。”
周以灌了一口水,咽下后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现在每天也不怎么运动,吃得就不多。”
李至诚用生菜叶包好一块烤肉递过去:“没事多动动,学校就有操场,多去跑跑步。”
周以张嘴咬住,口齿不清地应:“知道了。”
看外头还有好多人在排队,吃饱后李至诚和周以就赶紧起身让位。
“要去哪逛逛么?”周以问。
李至诚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说:“我今晚要回溪城,明早有个会。”
周以放平嘴角:“哦,那你快回去吧,都八点多了。”
李至诚迈步往前走:“先送你回学校。”
雨终于停了,看天气预报明天就放晴,气温又得飙升好几度。
出了商场大门,台阶下一大片水溏,周以踌躇不前,不知该怎么迈。
李至诚在一旁说风凉话道:“叫你穿白的,赶紧走。”
他长腿一迈便可以轻松越过水溏,但周以没给他这个机会。
手里的面包袋子被拿走,李至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以推了一把转过身。
她搭着他的肩,原地一蹦,整个人灵活地跳到了李至诚的背上。
“我操。”从喉间挤出一句脏话,李至诚被压得弯下腰,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一小步,精准踏在水溏上。
“妈的,老子的鞋!”
周以环住李至诚的脖子,讨好地笑:“我给你买新的,买新的。”
李至诚深呼吸一口气,托住她大腿往上颠了颠,直起腰往停车场走。
“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和你计较吗,周以?”
周以笑嘻嘻地问:“为什么?”
李至诚轻笑一声,说:“每次快要生气之前我就想,算了,这是未来老婆,和自己媳妇计较什么呢。”
路灯昏黄,行人寥寥,周以将通红的脸埋进手臂。
在她还心绪起伏,无措又羞赧时,李至诚已经悄无声息地变了脸色,冷声道:“但现在你没这个特权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松了力气,眼看要跌下去,周以尖叫一声,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双腿在他腰侧夹紧。
“别啊别啊。”她惊慌求饶,“再这么样我们还是学长学妹,白鞋真的很难洗!你最好了!”
李至诚又稳稳托住她,无奈地叹息。
身体重新找回平衡,周以松了一口气,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李至诚咬牙切齿哼哼道。
周以吹着凉爽的夜风,漾出笑容:“那这辈子你就慢慢还吧。”
一路背到车子边,李至诚才把她放下,还捏着嗓子非常戏精道:“娘娘,下轿咯。”
周以稳稳落地,满意地点点头:“平时练得不错吼。”
李至诚配合地回:“谢谢娘娘赞赏。”
一瓶米酒都是周以喝的,李至诚没动,看她喜欢走之前还打包了一瓶。
想到什么,李至诚边开车边偏头对她说:“一个人出去别和男的喝酒,听到没?”
“哦。”
“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开车过来挺快的。”
“嗯。”
一路通行,连红灯都没遇上一个,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目的地了。
李至诚按下车门的锁:“回去吧。”
周以解开安全带,走之前说:“你路上慢点开啊。”
李至诚点了点头。
下了车,周以走出去两步,又转过身。
李至诚降下车窗,问她:“怎么了?”
风雨吹落一地玉兰花瓣,夜晚的南校门安静而庄严。
周以扬起一个微笑,朝他喊:“下次想约我吃饭就直接说。”
“知道了。”李至诚的声音被夜风带到耳边,是温柔又啰嗦的叮咛:“晚上早点睡,多运动,好好吃饭,下雨天要记得带伞。”
看着人进了校门,李至诚才打转方向盘重新启动上路。
上高速时,手机收到一条新微信消息。
周以问他: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关心伦敦下没下雨呢。
李至诚收回视线,关了空调,降下一半车窗。
不方便打字,他回了条语音:“笨蛋。”
周以回了三个问号。
李至诚并不解释,只催她早点睡觉。
说不出口的秘密藏在所有无关紧要的话里。
比如,伦敦今天有没有下雨?
——我现在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桑,哦呀斯密
第9章 第九块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