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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刻,男人才松开钳制她肩头的手指,唇舌分开,贺千空舔了舔嘴角,意有所指:“真甜。”
  自他这句话后,整顿晚膳,林姝蔓面红耳赤,低垂着头,再不看男人一眼。
  待到了晚间,夜深露重,林姝蔓才恢复正常。
  晚间,自是有一碗安神汤等着林姝蔓,她捏着鼻子灌下,忙连吃几颗蜜饯,贺千空在一旁只觉口舌发腻,林姝蔓却似意犹未尽。
  待一切完事,奴仆们吹熄灯盏,只留了榻边沿两盏烛火,便起身退下。
  层层纱帐之内,两人肩并肩躺在一起,林姝蔓轻声道:“今日我去看了卫氏……她神智不清,以后应该不会再起波澜。”
  贺千空道:“自作孽。”
  林姝蔓叹息,虽有些同情卫氏与贺芳芜,但这情感稍纵即逝,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这就是卫氏母女的报应。
  半晌,似有一缕清风袭来,吹动烛火幽幽。
  林姝蔓道:“多谢世子……”为我做的一切。
  她转过身去,灯火下,男人侧脸棱角分明,黑暗中一双深邃眸子隐隐发光。
  许是今夜的烛火灰暗,又或是月色朦胧,林姝蔓的心突地在胸膛中蹦跳。恰在此刻,男人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林姝蔓不由蜷起玉手,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许。
  旋即,贺千空粗粝修长的手指抚上小姑娘的侧脸,手指滑动,如蜻蜓点水,逐渐向下,向下……停在了林姝蔓雪白中衣的系带处。
  要来了么?林姝蔓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四肢百骸,脑海中一片空白,在男人炙热的目光之下,她不禁闭下眼眸,只有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即便阖上眼,热烈的视线仍旧如影随形。往昔的记忆不自觉涌入脑海,莫名的,林姝蔓心底升起了一丝小期待,她不由身子前倾了些许,等待男人下一步的动作。
  以往,贺千空此刻早应迫不及待,可今日,等了许久,还不见他下一步动作。
  林姝蔓正疑惑,忽的贺千空扯了扯锦被,盖住她胸口,轻声道:“歇息吧。”
  什么?!
  林姝蔓美眸圆瞪,上下扫视男人。他居然要歇息?!
  这流程不对吧,以往不都是这样那样,她百般求饶,贺千空却执意动作……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果然还是……嫌弃她了。
  这念头如野火,在林姝蔓脑海灼灼燃烧,挥之不去。下午的忐忑不安混合着委屈,她眼角渗出泪花。
  林姝蔓揪着被角拭了泪花,却不想,泪珠滴答,又流了出来,她越擦越多,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呜咽咽起来。
  小姑娘单薄的肩膀耸动,吓了贺千空一跳,他忙问:“怎么了?”
  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毫无征兆的哭了?
  林姝蔓背过身去,不答话,半晌才道:“世子嫌弃我了,以后不若分榻。”
  贺千空:“……”
  这个控诉来的莫名其妙,贺千空忍不住扶额,完全不明白自家夫人神秘莫测的心思。
  林姝蔓自顾自道:“我知道,世子不想碰我,我……”她说了半截,只觉悲痛难忍,抽抽噎噎起来。
  贺千空叹息:“我何时介意过了?”
  林姝蔓眼眶通红:“世子都……不想碰我了!”
  贺千空:“……”
  第119章 苦短
  听了这等指责控诉,贺千空苦笑摇头。
  林姝蔓咬紧下唇:“你还笑?!”
  贺千空一把将小姑娘拉入怀中,勾起嘴角:“我没有介意。只是……不想你太过劳累。”
  他可怜娇妻昨日一场无妄之灾,即便肉送到嘴边也忍着没吃,却不想让她误会了。
  林姝蔓愣愣的,待回过神,金豆子却掉得更厉害了,“真的么?”
  跌宕起伏的心,终于完全放松。
  贺千空皱眉,不明白为何她哭得更厉害了,只得揽着她单薄的肩头,笨拙的轻拍她白皙的后背。
  只她还哭的厉害,不停下,男人蹙眉,忍无可忍,一把摁住她后脑,蛮横强势、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林姝蔓呆了一呆,半晌才伸出细白的手臂圈住男人脖颈,唇舌笨拙的回应他。
  小姑娘少有的热情,男人根本挡不住。
  可他一狠心,还是推开林姝蔓,将她揽入怀中。想起小姑娘的莫名担忧,他不由失笑。
  这一笑可惹怒了林姝蔓。
  她推开男人坚实的胸膛,扬起下颌不满道:“世子笑什么?”
  一番哭泣动作,她额发间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呜呜咽咽,白生生的小脸布满泪痕。
  贺千空捏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夫人真可爱。”
  可以凶狠异常,也可以柔软多情,能在赏花宴上挺着伤痛坚持完宴会,能面对匈奴人的威压豪不落泪,却也能为一点小事情哭得伤心难过。
  他的小姑娘,怎么能如此软糯可爱又坚韧。
  他好想将她放在手心,倾心呵护,外面的这些风风雨雨,不要伤到她半分,他也不许伤到她分毫。
  思及此,贺千空眼角也有些红意,瞳孔深邃,透着一股凶狠,烛火红澄澄,更衬得他隽美英挺。
  林姝蔓不知他心中所想,却听得他话中的柔情,脸色通红,水眸荡漾,含情似水望着男人。
  这幅模样看的贺千空心猿意马,想到小姑娘提的请求,男人敬谢不敏,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轻声道:“夫人,我们该歇息了。”
  夜这么长,这么深,总要做些什么。
  不过片刻,屋内罅隙中飘出女子嘤咛娇喘,混合着月色,在朗月阁的湖泊上飘荡。
  夜深露重,夜风徐徐,今夜朗月阁屋外当值的海棠,眼下挂着浓浓的淤青,又是一夜没睡。
  第一次当值的雪梅,欲哭无泪,见屋内动静直到三更天还是不停,不由担忧:“海棠姐姐,这……得到什么时辰啊”
  海棠淡定自若:“着什么急,还早着呢。”
  果如她所言,直到天蒙蒙亮,里面动静才停止。
  第二日,便是一向守时准点的世子,第一次没有早起练武。
  海棠暗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两人一直睡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微熹,才懒懒起身。
  贺千空还是早些起身,对榻上林姝蔓轻声道:“还早,你劳累了多睡会。”
  本还有些惺忪睡意的林姝蔓听了这话,面红耳赤,红着脸瞪了男人几眼。
  只她中衣半褪,露出如雪的肩头,眼尾红艳艳,这一瞪,除了撩拨得贺千空喉头一滑,毫无用处。
  只是瞥了眼天色,贺千空遗憾的压下冲动。
  还不知道差点没逃过一劫的林姝蔓,懒懒在榻上又躺了半刻钟,方才起身用膳。
  此刻,天已经大亮,贺千空极快用了膳,便上朝离去。
  林姝蔓懒洋洋歪在红漆木镂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抿几口莲花藕粉粥,听海棠闲话。
  海棠给她挟了个水晶虾饺,随口道:“夫人听说了么,正院那位今日发疯,叫了卫小娘子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正院那位便是卫氏,如今府内奴仆下人对她避之不及,只因自卫氏崩溃后,对院中奴仆又打又骂,听说打死了两个小婢女,从那之后,以往门庭若市的正院变得门可罗雀,再无婢女敢经过,对卫氏也都隐晦的叫“正院那位”。
  林姝蔓咬了口虾饺,咽了下去方道:“今日小厨房新来的厨娘早点做的不错,等会你派人赏点东西。”
  对卫氏,她再不想分什么心神,只是卫氏叫了卫怡衿,是发现了什么?
  贺芳芜一事后,镇国公府上兵荒马乱,无人顾及卫怡衿,开始镇国公与卫氏还三番两次问卫怡衿赏花宴上一事,到后来,再无人问津。她好似被满府遗忘。
  可卫氏还是想起了她。
  被请进正院,卫怡衿一路战战兢兢,曾经的正院早已落寞,只有屋内各色落了灰的陈设,才能窥见往日的荣光。
  屋内伺候的奴仆也只剩下零星的几个,皆嘴角下翻,苦大仇深。
  榻沿的帷幕已经落了灰,原本轻盈飞舞的轻罗纱帐沾满了尘螨,厚重的停滞在空中。
  一切都充满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包括榻上的卫氏。
  卫氏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色蜡黄,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股难以言喻的执着。
  卫怡衿只和她对视一眼,便低下头打了个寒战,声音颤颤巍巍:“姑母。”
  卫氏道:“坐。红果,奉茶。”
  她语气不复从前那般温柔,可话里的规矩却好似从前。
  红果面无表情倒了盏茶,白釉瓷茶杯磕了个口子,里面的茶叶也是最劣质的茶末。
  卫怡衿只抿了一口,撂下茶盏,轻声安慰:“姑母,您……要振作起来啊。”
  卫氏古怪一笑:“怡衿,你定是认为我凄惨、没落,可你不知道的是,这是我主动的,公爷只是一时生气,我若弯腰去哄,多年夫妻情谊,他定会给我几分薄面。”
  卫怡衿低下头,拨弄茶盖,“姑母为何……”
  “为何不去?因为我在想,为什么我纵横镇国公府多年,把持府上大权,为何还护不住我的女儿,我的芜儿……”说到这,她哽咽了两声,却又很快镇定,“我的芜儿远嫁草原,我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罪魁祸首是谁,但是我有些想不通……”
  她的声音沙哑幽怨,刺得卫怡衿一激灵,身子一晃,“姑母何意,怡衿愚笨,有些不明白。”
  卫氏嗬嗬笑了起来:“芜儿虽急躁,却不是莽撞的性子,为何被贺千空抓住不放。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到,只有可能芜儿挑衅了他们夫妻。”
  “但那日我布置的一切计划中,芜儿都不应过分参与,她又怎么会冒冒然冲到前面。芜儿的性子我最了解,只有可能是被人挑唆……”
  “怡衿,你说这个人能是谁呢?”
  第120章 卫怡衿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