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终于抗不住了,禁锢的表面,裂开了一道痕。
很细,很小,却真实存在的裂痕。
红红的凤眸,察觉到那道裂痕之后,涌上了狂喜之色。
向晚尽力抑制住自己的狂喜,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掩盖的笑意:“再忍忍,小刀,再忍忍,会没事的。”
小刀没有回应。
他很痛,脑袋比之前更痛了,之前是针扎般的痛,如今的痛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搅着脑子的痛。
他痛得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是谁,眼前的人是谁,他只有一个念头,紧紧抱着眼前的人,不可以松手,绝不可以。
忽然钻进他鼻尖的一抹馨香稍微抚平了他的一丝疼痛,尽管只有一丝。
也够了。
他感觉到了。
他能坚持下去。
向晚感觉得到他搂着自己腰肢的力度又更重了一些。
他的拥抱,在另一种意义上,也是给她勇气的象征。
向晚放开地攻击那道禁锢,一遍一遍,把那道禁锢表面上的裂痕逐渐撞大、撞开。
这道裂痕是突破口,再攻下去,说不定这道禁锢就完全裂了。
少年一次次闷哼,女人一次次泪光闪烁。
她用尽全力攻击那道禁锢,到彻底攻破,她汗如雨水,他也昏了过去。
感觉到缠着自己腰间的那道力量忽的没了,向晚一直忍着不肯落下的眼泪,也掉了下去。
他的每一声闷哼,都是对她的折磨。
身体上的折磨,心理上的折磨。
她强忍着眼泪,不肯落下。
最后还是掉了。
向晚立刻抱住往下坠落的小刀,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之间,痛哭了一场。
一个人什么时候向另一个展现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这可能意味着,她他彻底沦陷了。
【你哭了?】
大白甚至是震惊的语气,仿佛向晚哭,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向晚没有理它。
她的脑子里心里装满了这个少年,顾不得其他了。
她现在只想把他托上床,等他醒来。
她希望,他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
……
时淮昏过去了,又不是真正地昏过去了。
他感觉自己是一只小舟,在茫茫大海中浮浮沉沉的,他感觉自己没有目标,没有动力,直到……他遇上了另一只小舟。
他莫名很感动,又莫名很想哭,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个没忍住,流了泪。
守在小刀床边的向晚累得睡着了,她是被手背那道突如其来湿意弄醒的。
她睁开一双凤眸,脑子有些混沌,她怔怔地看到少年半边脸颊那道泪痕,心情从未有过的复杂。
……他哭什么呢?
他难过什么呢?
他为什么还没醒?
他什么时候醒?
……
这些,都是她的问题,她无敌希望他醒过来,她想看到鲜活的小刀啊。
向晚摸了摸他的发丝,目光始终凝在泪痕上不动,忽地,她微微往前倾去,唇瓣准确地印在了少年的泪痕上。
那道泪痕,干了一半了。
可她仍然品得到泪痕的咸意。
她即将离开之时,感觉到少年微微动了动。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
下一刻,少年睁开一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