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去到九中的时候还不算晚，这个学校的特点之一就是大家放学了不会忙着回家，而是在学校附近逗留侃天。
女生们会聚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饰品店奶茶屋，或是在篮球场、足球场旁边之类的地方，而男生们则一般都会在球场上打对抗赛，或者周围的游戏机房和网吧。
刻城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男男女女三五个聚在一起，聊天追逐打闹，嘈杂得宛如菜市场。
二中和九中的校服还是有些差别，他把校服脱下来系在腰上，才过了门卫这关。
九中以前他来过，刚刚在电话里联系了费翔，他说正在篮球场，让刻城自己过去。
这学校没有二中大，不过人比二中多，所以走到哪儿都特别热闹，篮球场上彩旗飘飘，像是过节一样，这一片有四个场地，周围围了一圈女生，蹦跳着在给里面的男生加油。
他一眼就看到费翔了，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生，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胳膊有点粗，皮肤有些古铜色，留着小平头，看起来很有精神。
费翔和吴蕴昊正在场边等待，刻城走过去，费翔看到他，递过去一串钥匙。
摩托车就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拿到钥匙的话，刻城明天过去直接骑走就行。
这时，吴蕴昊走过来轻轻给了他一拳，他长得比刻城高一点点，体格也更加健硕，性格强势，喜欢斥诸暴力，这所学校的很多人都被他揍过，听说是九中高一年级一霸。
小学的时候刻城跟他打过不少架，胜负参半，可能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比较给刻城面子。
他朝着刻城随口问道，“这周末上网去？”
刻城摇摇头，“在家学习。”
“学习？呵呵。”
吴蕴昊面露不屑，“那来这儿打球？我约了几个长得很不错的女生，给你介绍一个。”
刻城冲他翻了个白眼，“你都约妹子了还跟我去上网？”
“女生嘛，哪有兄弟重要，给她们说一声临时有事不就行了？”
费翔在旁边吐槽，“刻城的面子有点大。”
“开玩笑，我们城哥的面子能不大吗？”
吴蕴昊胳膊伸过来，用力勾住刻城的肩膀，“怎么样，这周过来玩，给你介绍一个美女，保证是处。”
刻城摆手，“不用了，真不用。”
吴蕴昊这家伙又粗又莽，能知道人家是不是处才怪呢。
他撩开吴蕴昊的胳膊，左右看了看。
“在等肖烨？”
肖烨是他们发小中的最后一人，性格有点皮。
费翔点头，“嗯，那家伙蹲坑去了，你来加我们一个？”
刻城摇摇头，开门见山道，“你知道王炳之这个人吗？”
费翔皱眉，“王炳之？”
旁边的吴蕴昊笑了，“饼子？他是我小弟，你找他干嘛？”
“你小弟？”
刻城嘴角抽搐，“他在哪，我找他有点事。”
“他...”
吴蕴昊仰起脖子看了一圈，没在球场上看见人，他直接掏出手机。
“你等着，我叫他过来。”
刻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吴蕴昊在手机里的语气很像大哥，有种颐指气使的感觉，然后没过五分钟，王炳之就屁颠屁颠跑到球场这边来了。
“昊哥，你叫我？”
他拽拽地点头，朝刻城一指，“嗯，这是我的发小兄弟，刻城，他找你有点事情。”
“刻城，竟然是你！”
他自然是认识刻城的，只是多年未见，现在碰面，情绪略显激动，看过来的眼神都在发光。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我昊哥的兄弟，听说你打架能跟昊哥打平手？真是太厉害了！”
他满眼都是高看刻城一筹的意思，像是对强者的敬意。
刻城笑了笑，他那时候打架全凭一股狠劲儿，因为体格的差距，其实跟吴蕴昊打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受伤严重的那个，但他比吴蕴昊更疯更狠，所以从来都不输气质。
不过现在刻城好久都没有打过架了，这话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是伸手勾住王炳之的肩膀，把他带到一边。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说也罢，这次过来，是因为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王炳之拍拍胸脯，“你尽管问。”
刻城左右看了一眼，才道：
“小学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叫伊霜霜的女生追过你？”
“伊霜霜？”
刻城就等着他说没听说过这号人，然后他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可他没想到的是，王炳之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竟然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
“哦！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追过我，长得挺可爱，像个洋娃娃，成绩似乎也挺好，就是身材太垃圾了，长得就跟个小豆芽一样，又瘦又矮，既没胸又没屁股，我鸟都没鸟她。”
刻城的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果然女生就算脸蛋长得再漂亮，没胸没屁股还是一点意思也没有，那种的跟男生有什么区别，你说是吧？...对了，你问她干什么？”
刻城装作稀疏平常的样子，“她现在是我一个好哥们的女朋友，我来帮他打听一下情况，对了，你知道...她还是不是处女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王炳之摇摇头，“我之后也没怎么关注过她，就知道她跟我读的是同一个初中。”
“你初中读的七中是吧，那你知道，她在哪个班吗？”
王炳之有些不确定地摸摸下巴，“可能是四班吧，我也不太清楚，但她的成绩好，应该读的是四班。”
四班是七中的重点班，这刻城还是知道的，他点点头，“那你认识四班的人吗？”
来都来了，他想试试看能不能调查到伊霜霜初中时候的事情。
王炳之点头，“认识的，我一个好哥们的女朋友之前就是四班的，我帮你联系一下。”
“谢谢了。”
他拿出电话来，打听到对方正在学校外面的奶茶店。
“他们就在门口的奶茶店，我干脆带你过去吧。”
“嗯。”
他奔跑起来，刻城紧紧跟上，路过校门口的小卖部，想了想，还是叫停了王炳之，给自己也给他买了一瓶可乐。
虽然他并不口渴，但如果他不给自己买的话，王炳之可能不会接受。
他自己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才装作随意的样子将另一瓶递给王炳之，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一把接过。
“谢谢。”
刻城摆摆手，“他们在哪？我们走吧。”
“就在那边。”
王炳之指的地方就在三十米外，奶茶店门口全是学生，由于店铺很小，总共也就只有三四张桌子，所以能在里面的位置里坐着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他们进去以后，一个坐在最里面的男生朝王炳之招手，他们的位置上摆着几杯奶茶，还有敞开的杂志。
“饼子，你刚才说找我有事？”
这是个气质有点娘的男生，白白净净的，长得与其说帅气不如说漂亮，他跟两个女孩儿同桌，一个是跟他长得很像的女生，应该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另一个被他搂着，是个看起来很妩媚的少女，身材很好，但脸蛋一般。
王炳之上去推了他的后脑一下，才开始介绍刻城。
“这位是昊哥的发小兄弟，叫刻城，他想问一下伊霜霜的事情。”
一听他是昊哥的发小，这男生一下子坐姿都端正了，右手也从女朋友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他有些拘谨地冲刻城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看向王炳之。
“伊霜霜？谁啊？”
他搂着的那个女生眼睛睁大，“你是说伊霜霜？”
刻城看向她，“嗯，你认识她？”
“她是我初中同学，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学霸，我当然认识了。”
她略带自豪地道，“怎么，你想问她的事？”
“嗯，能请你跟我说一下吗？”
刻城搬了张椅子在他们那桌坐下，并朝那白净的男生和少女微笑点头，王炳之急忙道，“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他的哥们皱眉，“这就走了，坐下喝两杯啊？我请客。”
“不用，我回去教室了，今天该我值日，刚才正打扫卫生呢。”
“正好偷溜了啊。”
“算了，我们组长有点凶，我得赶紧回去。”
“好吧。”男生无奈耸肩，一副你真不给面子的伤心表情。
王炳之飞奔回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刻城的视野中，他再次看向那气质妩媚的女生。
“那咱们接着说伊霜霜的事情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女生眯起眼睛，“你打听她的事情干什么？”
“呃...其实她现在正跟我最好的哥们在交往，我想知道她这人靠不靠谱。”
女生点点头，“是这样啊，那你这哥们成绩不错吧？”
“呃，是挺不错的。”
刻城有些无语，到底是谁在打听情报？
他反手就甩过去一个犀利的问题。
“你知道她在初中跟谁交往过吗？”
“没，她没跟谁交往过，至少据我所知没有，应该是个子太矮的缘故吧，虽然长得很可爱，但也没见有哪个男生会去主动追她。”
那个白白净净的男生露出好奇之色，“你们说的这个伊霜霜，到底有多矮啊？”
“一米三，那时候。”
“啊？这不就是个小学生吗？”
“就是啊，所以我才说没有男生追她嘛，会被认为是萝莉控的。”
“萝莉控什么的真搞不懂啊，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幼女风格的女孩子呢，可爱是可爱，但可爱有什么用？不知道有什么意思，还是你这样的才有女人味。”
“呵呵呵，可能是变态吧？”
“嗯，我也觉得。”
萝莉控招你惹你了？刻城捂脸，他一不说话，这对小情侣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了。
好在这女生还是知道分寸的，很快又开始说起伊霜霜的事情。
“我跟她其实也不是很熟，只知道她初一的时候很不起眼，但在初二之后，她突然变得活跃起来了，整天笑嘻嘻的，到处交朋友，在我们班很讨人喜欢，跟所有人关系都不错。”
“嗯...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女生露出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来，“据说是因为一本言情小说，她说自己很喜欢里面的一个女角色，想要变成那个女角色的样子，所以就开始尝试了。”
“不知道是什么言情小说呢？”
“应该是叫《南雁》。”
“《南雁》？”
刻城轻轻点头，他知道这本书，初中的时候逛书店看到过，但记得似乎不算是畅销书，当时被放在店长推荐的角落，比较小众。
没想到，伊霜霜竟然是受一本小说的影响，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看来这本《南雁》，他得好好拜读拜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