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一个骷髅头朝我滚了过来,一眨眼,从骷髅头里钻出来一只不大不小的耗子。
原来是耗子捣鬼,我松了一口气。
再用探照灯探去,看到石壁上有一扇石门,我走过去,用手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我朝旁边的石壁摸去,正摸着,突然手心一潮,手里好像落下了黏糊糊的液体。
我愣了愣,缩回手放在灯下一看,手心里有一块血红,我诧异地把手放在鼻子下面一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子,这井壁上有血!
我慌乱地倒退了几步,脚下被石头一绊,身子趔趄着撞向旁边的石壁,这一撞,不知道撞到了哪里,那扇石门居然开了。
我赶紧跑进那扇门,里面是黑暗的窄道,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体,我顺着窄道往前跑,脚下似乎有水,我也顾不了许多,一头闯进里面的密室。
除了窄道,密室是一个非常宽阔的石洞,眼前豁然开朗。
我把探照灯开到最大工量,看着石洞里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在不远的地方是一块巨型的石碑,石碑下镇压着一只石兽。
我正看得惊奇,突然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要逃跑,那只手一把抓住我,“夏雨。别怕。是我!”
我听到声音很熟悉,转头一看,原来是陈晓程,气得我鼻子差点歪了。
“你要吓死我啊?!你来做什么?不对,你怎么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枯井?”我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没有睡好,眼睛旁边是黑眼圈,他有些颓废地说:“抱歉。我是跟踪你来的。”
“啥?”我愣了一下,“你干什么跟踪我?”
陈晓程无比诚恳地望着我,“我担心你。我是驱鬼师,我知道鬼的可怕。你一个普通的女孩,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跟着你,没想到你跑到这种地方。快点跟我出去,这里阴气极重。”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颤,我没有感到什么阴气,虽然是有些害怕,可祖奶奶的事情,妈妈家族的秘密,九阴和山盟还有那个女人的事情,我更是好奇。
“我不走。这里是我祖奶奶的密室,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心里也在打鼓。
陈晓程见说不动我,便不再说了,但是仍跟在我的后面,并没有走。
我心里其实也有些矛盾,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石碑再说。
我们一起以后走到石碑前面,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是居然不是汉文,看起来什么文都不像,像是天外文字。
石碑下的石兽更是让我头皮发麻,那居然是一条巨型蜈蚣,平时在寺庙里也见过古碑下面镇石兽的,但是石兽一般都是乌龟,有龙头,哪里见过蜈蚣的。
密密麻麻的石足让我浑身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鬼文。”陈晓程望着那面巨石碑吃惊地说。
“鬼文?难道你认识上面的字?”我赶紧把灯光打在石碑上,让陈晓程看仔细。
“石碑上是鬼文,我也是从我爷爷的笔记里见过,这种文字是鬼用来书写自己平生的,有些鬼在散魂前会留下这样的文字,就像活人为自己立传一样。”
“那上面说了什么?你快念念?”我想起九阴说祖奶奶本来是鬼的事情,这块石碑很有可能就是祖奶奶留下的。
陈晓程仔细地在石碑上看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我对这方面没有太多的研究,只认识一点,中间那段比较简单一些,好像是情史。”
“情史?”我诧异地张大了嘴巴,“那上面写了什么啊?”
“大概的意思是,留下这块石碑的主人曾经辜负了一个人,直到散魂前仍然心有愧疚。我把文字照下来,回去再对照爷爷的笔记研究,这鬼文实在太复杂了。”陈晓程说着,掏出手机,把石碑上的文字拍了下来。
我皱起眉头,脑子里一直想着陈晓程说的话,辜负了一个人,一定是爱着祖奶奶的人,难道是九阴,还是那个山盟?
我想不出来,九阴说祖奶奶是他的未婚妻,那个女人说山盟一直爱着祖奶奶,祖奶奶辜负的到底是哪一个呢?而且祖奶奶为什么最后会嫁给祖爷爷,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正想着,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脚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了一条黑色的蛇。
吓得我差点没大叫,但探照灯下,我发现那不是蛇,而是一根树藤一样的东西。
我弯下腰想要把那树藤弄掉,却发现它竟然是活的,我一碰它,它居然缠得更紧了,疼得我惊叫了起来。
“怎么了?”陈晓程赶紧过来,看到我呲牙咧嘴地指着自己的脚,他蹲下身看了看脚腕上缠得东西,突然浑身颤了一下,“这是鬼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哭丧着脸。
陈晓程嘴里念念有词,从眼睛里又抽出那把之前和九阴打斗时用的光剑,一剑劈了下去。
我脚腕上缠得东西一下子变成了石灰,但与此同时,那面石碑剧烈地晃动起来,连同整个密室都在震动,借着探照灯,我看到了极为骇人的一幕。
那只镇在石碑下的千足蜈蚣身上的石头突然纷纷裂开,它那乌黑的密密麻麻的腿,跟刚才伸过来缠住我的树藤居然一模一样。
我开始无法呼吸了,那只千足巨型石头蜈蚣活了过来,它嘴上的獠牙突破石封,像两把巨型电锯一般。
陈晓程被震得飞出去老远,我的脚被那些黑色的触脚缠住了,我简直要疯了,从背包里抽出准备好的匕首,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气砍了过去,结果那匕首一下子被弹飞了出去,就像碰在了坚硬的钢筋上。
我的虎口震得生疼,一下子松开手里的匕首,皮肤裂开,血流了出来。
但是我根本顾不上,因为那些触角缠住我的腰,把我高高举起,伸向那一对锯齿钢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