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喝下来,王超喝的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味道。
对王超来说,辛艺的离去,让王超深处痛苦之中而难以自拔。但对郭圣斯和周辉来说,不算什么事。
他们只是安慰了一下王超后,然后就沉浸在杯觥交错中,并不会陪着王超去追思什么初恋。
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甜酸苦辣的生活,都只能自己去咀嚼、反刍、回味……
当痛苦在你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但对别人来说是风平浪静的,你不要希望别人陪着你流泪,你更不要希望利用别人的同情而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只有一种情况会有人陪你流泪,那就是同病相怜,可眼前这两位朋友,那个不是家庭美满的春风得意呢。
你要他们走进你痛苦的心窝窝,现实吗?
因此痛苦来了,你只能内心强大起来,然后独自舔伤舔血,再独自前行。
这个世界有时痛苦有时幸福,你只有既“舍”又“予”才会组成一个舒服的“舒”字,你才能在这个世界上远离痛苦而走向幸福。
然而王超觉得自己从不有意伤害谁?一直秉承着母亲说的“要做个好人”,一直按着《约翰·克里斯朵夫》里面写的“不要自私,不要虚伪,更不要残暴……”来积极面对人生。可到头来半辈子与人为善的他,事业不见起色,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有守住,还得强颜欢笑陪他们喝酒。
当每人一瓶酒快喝完后,王超问道:“还喝吗?”
周辉喝得脸红红地说道:“难得请一次假,要喝就喝个痛快!但白酒不喝了,喝啤酒吧。”接着又来一句:”我现在有言在先啊,这顿饭算是我请的,谁买单我跟谁急!”
“何必呢,周总,我难得请你一次……”王超说道。
“就让他请吧,我们周处粗中有细,他可不愿因为吃一顿相关人士的饭而犯错误。”郭圣斯笑道。
“还是郭总理解我,说实在的,如果为了吃顿饭受处分,连我老婆都会骂我,这好吃嘴馋的名声我可消受不起。”
既然周辉这样说了,王超也就没有强行买单。
吃过饭分手时,周辉最后叮嘱道:“王总,希望通过你这次协办筑机专委会的会能够圆满成功,你要多多费心了。”
王超连忙表态道:“感谢周处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辱使命。”
回到公司,王超列出一份厂家的名单交给赖文,要赖文根据名单和厂家通通气,如果想参加的话就要做准备了。
王超开会的时间打算订在明年开春,因为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把会一开,客户看了产品后就会酝酿一下当年买设备的计划。
这些都好说,但有个问题又给王超带来困惑,那就是以直方大公司名义开还是以香满路公司名义让王超有点踌躇?
按理说王超应该以直方大公司的名义开,但王超又想到香满路公司无论从实力来讲还是从知名度来讲都是直方大公司所不能比的。如果以香满路公司的名义开,无疑会夯实香满路公司的市场基础,从而遏制香满路公司日渐显现的颓势。而且还有一件事王超不得不考虑,那就是明年是香满路公司在湖北成立二十周年的日子,如果借助这个会祝贺香满路公司成立二十周年,意义不是更大吗?
但是这样做的话,就要准备相应的纪念品,这纪念品不能马虎了事,要拿得出手,要使客户在相应的一段时间里看到纪念品就会想到香满路……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需要一笔不菲的开支。
这开支从哪里出?找参加开会的厂商拉赞助,人家只愿意出点场地费而已,要人家花钱只印香满路公司logo的纪念品是不太现实的。如此,只有香满路公司承担才是最合理的。
但问题来了,要香满路公司承担这笔开支,以王超对蔡晴的了解,那是缘木求鱼的。要是没有离婚,王超尚可对蔡晴陈以开会的重要性,大不了再像当初为了帮刘小芳讨钱坐在桌子上闹一下,可现在如果去问蔡晴要钱,不是自讨没趣吗?
可如果香满路不承担,那就只有直方大承担,让直方大像帮香满路垫付公路学会的年费一样继续垫付。
说起年费王超也是说不出的苦,以前王超没注册直方大公司时,为了香满路公司在社会上有点形象,成了一些行业上的协会、学会理事单位或商会的副会长单位。
但蔡晴对这些是不屑一顾的,认为王超是玩花架子的瞎折腾,因此每当王超伸手要钱交年费,更是老大的不情愿。离婚后,蔡晴自然不会主动的去交年费了。
但协会、学会、商会的工作人员却搞不清王超已经离了婚,他们只知道香满路公司是王超,王超就是香满路公司,所以一到交年费的时候,通知就会到王超的手上。
苦就苦在王超是个要面子的人,况且他对他一手打造的香满路公司还有深深的情结,他不希望为了几千块年费的事使香满路公司远离行业上的协会、学会、商会这些单位,所以每见催收年费的通知来了,他都会硬着头皮把年会交了。
而这一切,蔡晴都浑然不知道。
现在要以香满路公司协办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举行的活动,那开支可不是几千块钱就能打发的,如果再要直方大独自承担,以目前直方大公司的资金情况,是促襟见肘的。
但是,如果因为钱的事情没有把这会开成,如何面对周辉的信任和郭圣斯的推荐呢?要知道,这种直接面向公路系统客户的会,多少厂商都在虎视眈眈的排着队啊。
想到这些,王超认为只有在商言商的跟蔡晴商量一下,看看蔡晴能否为了香满路公司,能够深明大义一回,携手把这个会开成一个圆满成功的会?
就在王超想什么法子跟蔡晴开口时,他忽然想到上午思伊找过他好像要谈什么正经事?眼睛一亮,就打电话给思伊:“思伊,你现在在哪里?我回办公室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爸,你回来了?好的,我马上过来。”
这回又是赖文给思伊开的门,但这回赖文不紧张了,还开着玩笑地说道:“你真是你老爸的孝顺女儿,一天看两次老爸。”
“是啊,所以你要学着点啊。”思伊笑道。
王超看到思伊进来,说道:“说说,你有什么正经事和我说?”
思伊看了一下门口,神神秘秘地说道:“爸,昨晚吃饭的时候,妈妈问我最近有没有去看看你爸爸啊?老爸你说,这预示着什么啊?”
王超愣了一下说道:“她还不是随便问问,能预示着什么?”
思伊看王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急了,就很不满地说道:“老爸,你不要给我装糊涂,妈妈这样问,肯定是想要你回家呗。老爸,回去吧。”
看到思伊这个样子,王超心中隐隐作痛,为了思伊,他何尝不想有个完整的家,但蔡晴和他的恩恩怨怨,岂是思伊一句回去就能回去的,于是王超严肃地说道:“思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掺和!”
“我都十九了,那里还是小孩子!”思伊撅着嘴说道。
王超不想和思伊在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就转而说道:“你的正经事就这个?没有别的事爸爸就休息了。中午爸爸喝了酒,有点困。”
本来王超是想把开会的事通过思伊转告给蔡晴的,见思伊突然冒出蔡晴要思伊来看他的话,觉得有点蹊跷,就打消了要思伊传话的念头。
思伊见王超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心中满是委屈,眼泪就一下婆娑起来,她说道:“爸,你看你现在每天吃外卖,妈妈又里里外外一个人每天忙着,她现在都有白头发了,再过几年你们都老了,难道要我两头跑来伺候你们吗?”
“放心,你爸爸老了不会麻烦你的,我都和战友商量好了,到时候会一起住养老院去。”王超半躺在沙发上说道。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是周辉的电话,他说道:“王总,我已在电话里跟有关领导说了一下开会的事,领导基本同意了我的方案,但领导说,明年是全国公路五年一次的国检,要搞的话就今年搞,因此我明天一上班就正式打个报告,然后向全省发通知,准备把开会的时间订在十一月份中旬。时间有点紧了,你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王超也不敢说啊,王超赶紧承诺道:“放心,我一定把这个会议举办好。”
放下周辉的电话后,王超顿时紧张起来,因为现在是九月底了,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不容王超再想前向后了,于是他坐起来对还在暗自饮泣的思伊说道:“思伊,你跟你妈说一下,公路局要我十月中旬举办一个会,我想以你妈妈这个公司开,但开会要做纪念品,你要你妈妈出点钱,怎么样?”
“要说你去说,你不回去我就不说。”
思伊这回抓到王超的软肋了。
“宝贝,这才是正经事,不要耍孩子脾气,听话。”
思伊听说是正经事,也就不闹了,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说是会说,但你要回去!”
王超苦笑道:“宝贝,如果能够回去爸爸肯定会回去,但你爸和你妈的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懂的。等你再长大一点,爸会跟你说我和你妈为什么会这样,好吗?乖,快回去跟你妈说吧?”
思伊没话可说了,只得低着头离开了王超的办公室。
当思伊把王超说的话转告给蔡晴后,她脱口而出:“要钱,要多少钱?没有!”
但思伊不干了,她呛道:“你要我去看老爸,一说钱你就这态度,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都不去了。”
蔡晴也自觉失态,想到自己也是想让王超回来的,就口气放软一点说道:“好好好,只要为了公司好,这钱花就花吧,你问他,要多少钱?”
思伊没想到蔡晴把弯转得这么快,就高兴地说道:“好,我马上打电话问爸爸。”
见思伊马上要打电话,蔡晴又对思伊说道:“慢,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
蔡晴斟酌了一下后,就拨通了王超的电话说道:“王超,你要思伊传话,开口要我拿钱开会,你这是开的什么会?”
“是全省公路局的会。”
“要多少钱,十万块!”
要在以前,不要说十万块,就是一万块,蔡晴也会先叫起来再说,但今天不行了,她得忍着性子和王超说下去:“这十万块都是我出吗?你不会叫厂家赞助一点?”
“有厂家赞助我还会找你,你不自己看看,你管理公司这几年,还有那些厂家会登香满路公司的门?”
王超这几句话立马点燃了蔡晴心中的怒火,要不是思伊在旁边,她开口就会说“这怨我吗?你不和那狐狸精搞在一起,公司会这样吗?”兴许她还会说“现在那狐狸精死了,你才想到到我这里拿钱,你有本事去阴间地府找她拿钱去啊。”但这些到嘴边的话蔡晴都咽下去了,她说道:“你拿那么多钱,我连问都不能问?”
王超大概想到自己现在是讨钱的身份,不该像刚才那样粗声粗气的说话,就口气放缓地说道:“香满路公司这几年没给厂家卖什么东西,人家能够来给我们抬一庄就很不错了。我也是想借着这个会把香满路公司提升一下而已。”
“早说嘛,说刚才那些没有用的干什么?把账号发过来吧!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这公司的法人代表转给你做就行了!”
蔡晴最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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