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巴厘岛之行李婉婷包下私人飞机与好友一同前往,这些日子钟迟意和顾杉很默契没再提到去加拿大律所实习
的事情,但是钟迟意拎了行李包几乎赖在她家与她共度暑假,两人在无形中也都知道这段美好日子是有期限,更是
加紧时间尽情享乐。
夏日的冷饮店,电影院,咖啡厅,同商业街,几乎都遍布他们的脚步,势必要把蓟城里里外外的转上一圈儿。
这次两人轻装上阵,衣物加起来才收拾出一个半空的行李箱,下了车,钟迟意在后备箱搬运行李,顾杉则推下眸前
墨镜,眸光斜了斜湾流G550尾翼上薛家产业字样。一颗心又重新悬起来。
飞机起飞,钟迟意被打发到套间自己看书,顾杉坐在李婉婷对面,接过她手里香槟才问:“薛表哥不一起来?”
李婉婷今天照例打扮的光彩夺目,一身白色连体裤,紧身的一字领大方展现姣好身材,她头发留长了一些,盘成波
西米亚公主风,上面还缀上一点贝壳装饰,仿佛从海底游上岸的人鱼,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差点儿将杯中的香槟喷
出来,她舔了舔嘴角,顾左右而言他的皱眉看了看一旁香槟瓶标,嘟囔一句:“操,没度数?这空乘人员从哪里找
来这种酒?”
“小学对面的文具店吗肉书屋?”
话毕顾杉并没有取笑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仍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目光仿佛洞悉内心。
她脑中一闪,莫名开始局促,双颊羞愧的发热,张了张嘴,打好草稿的谎言竟然全都打了退堂鼓,咬住牙怎么也说
不出口,于是背过身子挡住远处空乘人员露出的半颗脑袋,之后斟酌片刻才小声说:“表哥肯定不来的,你难道不
记得高中那件事……”
对面顾杉心情也没好到哪去,这些日子她因为钟迟意的事情情绪不佳,但也苦恼如何将这惊世骇俗的消息通知到
她,还要在钟迟意面前强装洒脱。分外心累。
李婉婷的事情她深知,不说能瞒得了一时,但终究她和薛时的关系是纸包不住火,到时带来的冲击较之现状到底哪
方更危险,她真的不能保证。
“对,那件事。”顾杉手指松开香槟杯,重新放回面前小桌,伸手几寸,握住李婉婷微微发抖指尖渡给她一些温暖
的力量。
“你还从没说起那时候薛李两家为何决意老死不相往来。”
“要我说,薛家算是门好亲戚,在司法界能呼风唤雨,又对亲戚之间从不吝啬手笔,你家虽然不差什么,但也终归
是单纯的生意人,做生意这样大自然要各方牵线,怎么会这么决意与薛家断绝来往。”
“一定是薛家做了很对不起李家的事情,轻的能一笔带过,这一定是件很重的事情。”
李婉婷眼神闪躲,镶嵌贝珠的美甲开始紧紧握向手心,可顾杉却不许她再度闪躲,狠狠屡直了她的手指,让她指甲
陷入自己手背,狠下心问:“当时新闻一点波浪都没,婉婷,到底什么事请是你们缄口不言忌讳如深的?”
想到昔日两个明艳少女惺惺相惜,那些一同夜话共枕的日子,顾杉咽下嗓间酸楚,再开声音干涩,“薛时他对不起
你,是不是?”
李婉婷颈椎不自然的打颤,头几乎垂到胸前,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从皮肤下钻出来,羞耻心变成尖利的针,刺的
她浑身发痛。
可羞耻心抵不过罪恶感,她深深喘息几口气,才抬起青红面庞,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道:“是我对不起表
哥。”
薛时他日气定神闲那句“两情相悦。”很快刺入顾杉心头,她张嘴哑然片刻,对面李婉婷已经猛地捂住嘴从座位上
弹跳起来,直冲身后洗漱间。
顾杉吓了一跳,连忙跟过去,可洗漱间门已经被她反锁,她只好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轻轻扣门,担心的问:“婉婷?还好吗??”
钟迟意听到她们这边异动也疑惑的跟过来问询,顾杉听着耳边李婉婷呕吐的声音向他摇摇头,很快拜托他去找空乘
人员准备一杯热牛奶。
李婉婷扶着马桶吐了十来分钟,几欲将胆汁呕出来,才从地上爬起来用水洗了一把脸。好在她妆容放水,只蹭花一
点唇釉。
“咔嚓”一声门一开,她有点儿不敢看顾杉脸上表情,生怕看到些许轻蔑。
顾杉八成已经看出她和薛时苟且,可是她却不敢想象好友内心对她的评判。
可是顾杉面有急色,似乎只为她身体担心,很快扶她走到座位,按下她灌一口牛奶,才蹲下身子让视线平行,郑重
其事的扳过她的头问:“婉婷,你例假多久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