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姜妈叫住她,“你去干嘛?”
“睡觉啊!”她头也没回,继续睁着她那双惺忪的睡眼,慢慢往楼梯上走。
“小易来了。”
没反应。
“你男朋友来了。”
好吧!那残存的一点睡意也被彻底赶跑了。
不过,她还是得先上楼换身衣服,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卡通幼稚的睡衣吧!
姜妈见她还继续往儿楼走,再一次的叫住了她,“你还上楼干嘛?不是说小易来了吗?”
“换衣服啦!”
姜妈转过身,端起刚泡的热茶,喃喃道,“这孩子,怎么感觉最近有点不太正常呢!”
——
“这是……”她指着茶几上堆放的大小礼盒,好奇的看向姜妈。
“小易带来的。”
“那他人呢?”
“陪你爸一起晨练去了。”
易安本来是吃了早餐过来的,但奈何姜妈太热情了,他便又吃了一大碗水饺。
等车子驶离了东湖边的别墅区,姜一南才想起来他的衣服忘了拿给他了。
算了,下次再带给他吧!
昨天的一场小雪后,今天南市便降温了,她出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一看旁边的易安,也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还和她一个颜色。
她扭头看他,“我们要去哪儿?”
“你想要去哪里?”易安问她。
“我都可以啊!”
她想着,易安两点钟就要走,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个小时了。
车子驶进天琴湾的地下车库,稳稳的停在他的车位上。
“你这样会不会很赶?”姜一南被他牵着手,站在电梯里。
“不会,”他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两点从家里出发,晚上赶到台北就行。”
“你……”
“什么?”
其实她想要问,他这么匆忙的从台北赶回来,只是为了见见她吗?
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这么赶的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她想,这样问应该就比较委婉了。
“见你算不算?”
啊?
看着易安那认真的一双眸子,她觉得这应该不是在说笑逗她玩儿。
她故意问他,“你……想我啊!”
“诶……”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也跌在了他怀里。
“你说呢?”他低着头看她,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如果不是因为想她,他又怎么会在大晚上从台北飞回南市,待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又要飞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想她,他又怎么会一大早就驱车去了她家。
“原来你是想我了啊!”她从他怀里钻出来,走到沙发上坐下,顺便打开了电视。
屋里暖气开着,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她脱掉笨拙的羽绒服,随意丢在沙发的最边上。
“想喝点什么?”易安换好鞋,把外套也脱了拎在手上。
“有什么选项可以选择吗?”姜一南盘腿坐在沙发上,找到了她昨晚还没有看完的诚俊和静书。
“白开水、茶,或是牛奶。”易安想了想,家里好像也只有这些喝的了。
“茶。”
“好。”
易安去厨房烧热水,洗茶杯。
当他端着泛着清香的热茶出来的时候,她正窝在沙发里,抱着靠枕,眼眶又有些微微发红。
易安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模样,实在是不忍打扰。
他把头轻轻的靠在她肩上,闭着眼,鼻端周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眼泪随着悲伤的故事情节一起掉了出来,她捏着纸巾擦了擦。
她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感性了,这部十几年前的老电视剧竟然赚了她这么多的眼泪水,怪说眼泪最不值钱了。
一集结束,姜一南的眼泪也已经染湿了好几张纸巾。
她把纸巾揉成了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一扭头,发现易安靠在她肩上,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他的鼻子可真挺,睫毛浓密,比人家女孩子的还要长,指尖忍不住去碰了碰。
“你……醒了?”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他一把捉了住。
因为刚哭过,她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的惹人怜。
易安看她,“怎么了?”
“你很累吗?”
易安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还好。”
昨晚有些失眠,早上很早又醒了,刚靠在她肩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如果你想我的话,我可以去看你的。”
“嗯?”
“我周末的时候可以飞过去,反正也就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也越来越轻,到最后,她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什么了。
顿时想拍自己脑门,她这是在说什么,不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虽然她是个女子,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便收不回来了。
“好,那我等你去看我。”易安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
她的小手热乎乎的,贴在脸上,软软的。
“你这里是怎么弄的?”她看他露出来的手臂内侧,有一个很长的伤口,才刚刚结疤。
“嗯?”易安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过去,“没什么,就不小心被划了一下。”易安说完就把袖口往下扯了扯,盖住结了疤的伤口。
“你不是让我乖乖的不要生病吗?”姜一南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她本来就刚哭过,整个人情绪都还没有彻底缓过来,再看到他那可怕狰狞的伤疤,眼眶便又红了起来。
眼泪滴在灰色的抱枕上,晕染开来。
易安急忙用手去擦,可他越擦她便掉的越多。
眼泪掉到他手上,滚烫。
真像那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全落了下来。
“不哭了,好不好?长几天就好了,真的,我一点儿也不疼。”易安哄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会不哭。
小女孩子平日里总是甜甜的笑着,没想到这哭起来,还真是一点也不逊色。
没办法,易安只能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轻声哄着她。
“你是在关心我?”易安凑近她,嘴唇在她还红着的鼻尖上轻轻碰了碰。
她低着头,不去看他。
她要是不关心他的话,还管他手上被割了几道口子?
“好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好不好?”易安说着还举起他漂亮到过分的手指,表情真挚,语气诚恳。
她依旧低垂着眉眼,不看他,也不理他。
“等会儿阿姨叔叔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不让你嫁给我了怎么办?”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两者怎么又扯上了关系?
她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听姜叔叔说你升职了?”易安把玩着她的小手,抬头问道。
“嗯。”
“那没有什么奖励吗?”
她抬头看他,有些不解,“什么奖励?”
“一般普通的同事或朋友升职加薪都会请客吃饭,”她的指甲被剪的短短的,也很干净,他的指腹就在她半圆弧的小指甲上轻轻摩挲着,“但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恋人,所以请客吃饭那一套就不用了。”
“所以,你亲我一下,就当做是奖励吧!”易安说完就把自己的脸凑到她跟前,然后便……等着。
这是什么逻辑?
她升职加薪为什么要奖励他?
她有点懵,大脑里面还没转过来。
易安见她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直接把自己的脸挨了上去。
反正最后要达到的目的都一样,谁主动也没差别了。
诶?
他怎么还自己挨上来了?
姜一南瞪着他,故意装作有点小生气的模样。
只是,她以为的生气在易安面前却是可爱加撒娇。
嘴角的笑越来越大,手扣在她的后颈上,稍稍用了点力气。
当温热触碰上她的,他才觉得这些天里,那种思恋的苦涩在慢慢退去。
蜂蜜在温水里一点点的化开,让每一滴水都沾染上了它的甜味儿。
他就像那温水,而她便是那蜂蜜。
糖果很甜,茉莉很香,玫瑰很娇艳,但都及不上她一分。
……
额头抵着她的,易安轻轻叹了声气儿。
不知是满足还是不舍。
屋里很安静,安静到都能清晰听见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亦或是他们的。
下午两点,姜一南开着易安的车送他去机场,顺路再把吴缘一起给载上。
“嫂子,你也在啊!”吴缘拉车后车门,一眼就看见了驾驶座上的姜一南。
吴缘把自己的双肩包从后背取下来,放下一旁的坐凳上。
“不过嫂子,今儿这太阳也不大,你怎么还带个墨镜?”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十万个为什么吴缘又上线了。
姜一南刚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就听见易安淡淡的说了句,“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老板都开口了,吴缘只能默默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这大冬天的带个墨镜的确是挺奇怪的,不过没办法,谁让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完全没法见人。
都怪那编剧,怎么能把结局写的那么悲伤,害她都哭惨了。
心里到现在还伤心着,都没能从诚俊和静书的故事里走出来。
吃过午饭,姜一南拉着易安陪她一起窝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剧。
然后……
她便又没控制住,抱着纸巾盒,边看边擦眼泪。
想让作为话痨男生的吴缘一直保持沉默,的确是一件难事。
于是……
“嫂子,你开这车真的好帅。”
吴缘发誓,他绝对不是在拍老板女朋友的马屁,而且还是当着老板的面儿。
“嫂子,我第一次见女生开这种车,没想到……”
“你今天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
……
某话痨同志又一次的被自家老板点名批评了。
好吧!他闭嘴,这回是真闭嘴了,再说话,他就是小狗,还是那丑丑的腊肠狗。
“我进去了。”易安解开扣在身上的安全带,拿上自己包。
“嗯,注意安全,到了台北记得给我打电话或是发信息都行。”
“好。”
此时,最尴尬的莫过于后座上的吴缘了,他是现在就下车呢?还是等易安一起?
纠结……纠结……
纠结的后果就是易安下车了,他还坐在车上想着心思。
要不是易安在外面敲他车窗,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前座的人早已经下了车。
好尴尬……好丢脸。
“还愣在那儿干嘛?”易安都走出去好几步了,结果一回头,吴缘还呆呆的杵在那儿。
“啊?来了……来了。”吴缘赶紧背上自己的包跟了上去。
姜一南见他们都走远了,也就驱车离开了。
她和姜妈前后脚到的家。
见从驾驶座里下来的人是姜一南,姜妈不免诧异的问她。
“小易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走啦!”锁上车门,姜一南便推开院子门进去了。
“去哪儿了?”姜妈抱着南瓜,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台北啊!”
“去干嘛?”姜妈追问道。
“拍戏啊!”
她觉得特别的渴,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流太多的原因,
因为她一直是背对着姜妈,所以姜妈并没有发现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若是给她这个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亲妈看见了,还不知道能脑补出什么样的一场大戏。
“你这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都是些什么?”易安伸手拍了拍吴缘后背上的双肩包。
“火锅底料。”
“全是?”
吴缘想了想,“差不多吧!”当然还有他喜欢吃的小熊饼干,不过只有几包。
方大接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的东西都带了没?”
吴缘点点头,“带了。”
“干得好。”方大难得不损他,夸奖他一次,害他差点都开心的要飘了。
“怎么样?女朋友安慰好了?”方大认真开车看路的同时还不忘关心一下他的吴弟弟。
“别提了。”吴缘垂着头,声音无奈,“又和我狠狠的吵了一架。”
“为什么?你惹到她了?”方大转着方向盘,左拐到另一条路上。
“我哪敢。”
“那又是为什么?”没感情生活的方大不理解了。
“我买了个披萨,然后她说芝士少了,再然后她就说我不爱她了。”
吴缘话音刚落,方大就笑了出来。
“方哥,你还笑?”此刻的吴缘更郁闷了。
“不是,我没想笑的,但是……你就不能向你易哥取取经?”
“嗯?”吴缘一时没听明白,“取什么经,佛经吗?”
方大突然就不想和他说话了,还佛经,“你怎么不和唐僧师徒一起去西天取经呢?真是个猪脑袋。”
吴缘撇撇嘴,委屈道,“你干嘛骂我,我哪里知道你要我去取什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