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别墅早班的人与值夜的交接轮换,静谧的别墅褪去夜色,做完交接的佣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忙碌开来。
周莉在交班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起被园丁配好比例的水壶,这一周是她负责小花园,虽然这个季节在小花园轮班没有屋内凉快,但工作量少,最热的时候还能回房间休息,比在屋里轮值舒服多了,而且也就早晚撒个水,温度不那么高的时候除除杂草,那些复杂的事情有专业的园丁,每次轮值到花园简直就像是放假一样,是所有人最喜欢轮值的地方之一。
正当周莉开始晨洒的时候,注意到花园里摇椅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下意识走过去想要仔细看看,等走近了之后,一股寒意从后背一个颤栗便攀爬了上来。
天色还未大亮,晨雾甚至都还没散去,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就这样静静的摆放在摇椅上,红的发暗的三寸金莲,透着一股噬人的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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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融融的一顿早餐,左手是孙子和孙媳妇,右手是外孙,看着家中晚辈吃的乐乐呵呵的,祁老太就高兴,兴许是这两天孙儿环绕,老人心情好,心情好了精神就好,用过了早餐之后,难得想要出去转转。
一旁的老管家笑着道:“真不巧,今天园子里大修剪,夏天阳光足,那些草啊,几天不打理就乱的不像样,所以今天让几个园丁好好修剪修剪,园子里这会儿乱的很,等修剪好了,您再去看。”
祁老太也不是个爱给人添乱的人,既然人家已经有了工作章程,总不好因为自己一时兴起就给打乱了,于是也不勉强,外面的小花园乱着,天台的花房去看看也行。
管家道:“您忘了,今儿个约了中医来熏疗,待会儿医生就该来了。”
祁老太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但还是疑惑道:“是今天吗?”
管家笑道:“是今天,记事本上记着呢。”
祁老太道:“人老了,记不住事儿,不中用了。”
温然笑眯眯道:“奶奶您放心,我正研究养生食谱呢,等研究好了,我给您养生,保管让您重回十八岁!”
祁老太点了点温然的脑门:“就你嘴甜。”
祁老太被管家搀扶着上了楼,温然看了眼餐桌上的两兄弟,将碗一推:“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就这两兄弟食不言寝不语的,累得慌,还不如回房间看小说。
见温然走了,颜哲看了眼表哥,快速的吃完了自己的早餐,一边擦嘴一边朝祁云敬道:“哥你待会儿路上小心,我也先回房了。”
祁云敬嗯了一声,颜哲一溜烟的跑上楼,见温然正准备开房门,连忙道:“表嫂!”
温然闻声回头,颜哲快步上前:“表嫂,那个符,你这儿还有吗?或者那个符不知道哪里可以求?”
温然朝他脸上看了一眼,笑道:“睡好了?”
颜哲点头,如果说昨天下午是意外,那昨天晚上一觉到天亮,绝对不是意外了,那个符竟然真的有用,一直困扰着他的梦,竟然就这样被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不过为防万一,他想多要几个备着,这才一大早就来拦截温然,想要问问那个护身符哪里可以求。
温然道:“那符是我画的。”
颜哲顿时有些意外,不过也并没有因为温然的话而露出质疑的神色,直接顺着温然的话道:“那表嫂可以再给我画几个吗?我想随身带着,就一个我怕弄掉了。”
却不想温然直接摇头:“一个或者十个,对你来说作用只会越来越小,毕竟你噩梦连连的根本原因一直没有解决。”
颜哲怔愣了一下:“根本原因?”
温然道:“还记得初次见面我问你的问题吗?”说着,温然朝他笑了笑,又问了一遍:“你相信玄学吗?”
颜哲心里闪出一丝不好的念头:“表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然看着他笑而不语,可就是这个笑而不语的表情,竟然让颜哲莫名感到几分毛骨悚然。
温然道:“有些东西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说的再多,也没有你实际感受一下来的直接。”
颜哲抿唇,似乎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后才开口:“表嫂,我身上到底是有什么问题?持续不断的做噩梦,真的是因为撞邪?”
温然道:“撞邪可比你的问题轻得多,我建议你尽快找个大师给你看看,再拖延下去,事情恐怕会失控。”
颜哲皱眉凝思了好一会儿:“可我实在是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噩梦来的莫名其妙,甚至毫无先兆,就算找大师,总要知道事情的根源才能解决啊。”
温然道:“你自己回忆一下这三个月内发生过的事情。”
颜哲几乎是心里打着鼓离开的,三个月内,这三个月内他想不出究竟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一些现在回想起来颇有些诡异的情况,似乎是从一个多月前开始的。
这事要从他这次接的剧说起,这次他接拍的电视剧是民国时代,根据真人真事所改编的,民国军阀时期的混战,他饰演的是一个少帅,却是一个新党人地下据点的领头人,一心想要一个全新而完整的国家,想要解除封建的王朝制度,但他少帅的出身又与他的人生目标相悖。历史上,这位英雄人物是真正推动新华夏成立的领军人之一。
不过既然是电视剧,当然不可能只放这些明战暗战,里面少不了一些感情戏,只不过感情戏并不多,还是以事业线为主,这也是颜哲会接拍这部剧的原因,现在的他正面临着转型。
但这部戏拍着拍着就好像不对了,前期还挺顺利,后面竟然带子丢失,要知道这在任何剧组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服装破损,机器卡壳,头饰不见导致无法连戏等问题一再发生,事情越多,众人也越是拍的心烦,剧组里几乎所有人都变得心烦气躁,还因为一些口角发生了打斗,都见血进局子了。
就因为各种问题实在是莫名其妙,加上服装因为损坏需要重新赶制,于是导演干脆先拍一些群众的戏份,给剧情较重的演员都放了几天假,好好整理整理自己,颜哲也就是这样才得来的三天假。
之前颜哲只觉得这剧拍的格外不顺,当真是半点都没往其他方面想,还想着是不是剧组里的谁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故意搞的破坏,导演放假其实是在整顿剧组内部。现在再一想,更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了。
回到房间的颜哲猛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这部剧,不早不晚,刚刚好就是三个月前才开始拍摄的。
因为温然的话,颜哲一整天都心绪不宁,还特意联系了剧组里的一些演员,试探的询问了一番,可惜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眼看着一天又过去了,明天就要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剧组,颜哲竟然感到几分抗拒,本能的觉得自己留在家里才是安全的。看了眼手里的符袋,颜哲决定再去找温然,既然温然说这符是他画的,那需要什么材料,他找来就是,或者还可以具体的问问温然,早上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跟温然虽然住在同一层,但却是相隔两端,从他这边去到温然的房间,还要绕过一个二楼的小厅。这是一条他从小走到大的路,以往闭着眼都能无障碍奔跑的走廊,在一个瞬间,让颜哲涌上了一股强烈的陌生。
颜哲猛地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他不知道这股陌生从何而来,但那一瞬间的感觉相当强烈,强烈到令人心慌,甚至让他有种,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会迷失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丝轻浅的呼吸声在他耳边炸响,眼角余光中好像出现了一个女人。
颜哲心口一惊,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就在他转头的瞬间,窗外吹进来一阵风,将静静垂落在两边的窗帘吹的舞动了起来,影影绰绰间,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给他造成了刚才窗户这边有人的错觉。
意识到自己可能花眼了,颜哲忍不住松了口气,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这一惊一乍的似乎有些好笑,还想着是不是因为温然的话,弄得他潜意识作祟了。
不过就在下一秒,颜哲笑不出来了,因为被风拂动的窗帘下,一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摆放在地上。
他们家没有收集古董的爱好,就算有,也不可能收集这种古代女人穿的绣花鞋。这里是他家,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可以进来的地方,到处都有监控的情况下,更不可能有人特意摆放了一双鞋放在这里来吓唬他。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人为,那这个家里唯一有可能的只有温然,但颜哲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温然做的,因为这双绣花鞋,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反复的出现在他的梦中,而温然来到这个家,甚至不到半个月。
更重要的是,这种开着空调的夏季,门窗自然是紧闭的,那掀动窗帘的风,从何而来......
颜哲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双绣花鞋,这一刻,他再也没办法唯物主义论了,他好像,真的被鬼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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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跟着爸妈看过一个电视剧,电视剧的内容我不记得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双放在木雕床榻上的红色绣花鞋,仅仅那一个画面,简直就是我童年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