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齿痕
彻夜未归的沉乐刚回到学校就被专程赶回来拿换洗衣物的舍友们给逮了个正着。
沉乐宿舍里的排名并非按照年龄，而是按说黄段子的水平。
所以排行老幺的沉乐自然而然被一脸淫贱笑容的老大拦住，挤眉弄眼地调侃，“哟，这个时间点回来，昨晚跟女朋友一切出去过夜了？”
这本是他们宿舍心知肚明的一句揶揄，但回想起昨晚在自己胯下又舔又吸的方小走，沉乐不由俊脸一红，破天荒的没有否认。
正等待着沉乐手足无措反应的老大被他的反应吓到，一群人在宿舍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原地跳起来半米高。
“卧槽！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
脸皮薄的沉乐艰难地挤出来两个字。
听到他回应的舍友起哄得更欢。
“你们做了几次？都用了哪些姿势？”
恼羞成怒的沉乐摔门，躲进了不远处的厕所。
等到外边彻底平静，平复好情绪的沉乐这才开门出来。
临出门的老二见他终于露面，挤眉弄眼地着指了指他的桌面，然后潇洒地冲他挥手。
沉乐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待到看见自己桌上放着的移动硬盘及下面压着的便签纸时，他这才醒过味来，整个人瞬间红成了一个番茄。
因为专业需要，沉乐的电脑是开学时低价收的二手，破是破了点，但是基本功能都有。
他面红耳赤地锁好门，这才敢打开电脑，颤抖着接上硬盘。
光是看标题就令人血脉贲张的文件夹密密麻麻地挤满整个空间。强迫症如老二，还贴心地将其分类——不同姿势，不同性癖，不同职业，看的人口干舌燥。
沉乐心跳加速，总有种不可言说的羞耻感。
医院那边看护已做排班，今日轮到老大和老叁。
去病床前点了个卯的老二在午饭后酒足饭饱地归来。
沉乐在归还硬盘时，眼神不自觉飘忽，结结巴巴地开口。
“就是……那个……有没有……让对方舒服的那种……”
号称宿舍片库的老二当场愣住，看着一本正经的沉乐憋了半天，爆出来一句粗口。
最后，手眼通天的老二还是弄到了一部据说在女性群体里很受欢迎的“教育片”。
沉乐缩在床上，戴上耳机，有些忐忑地打开了这部女性向性爱片。
拍摄得如何偶像剧一般的小电影里，沉乐看到了数不尽的亲吻抚摸。
他回忆起方小走亲他时的销魂感受，下意识地喉结翻滚。
与男性向片不同，女性向性爱片有极大的篇幅在爱抚及前戏。
当沉乐看到男优低头，将舌头刺进对方身体时，他猛地合上电脑，面红耳赤地给方小走又发过去一个消息。
“今晚，还过来吗？”
正在跟陈朗吃饭的方小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闪过的消息提示，不着痕迹地将它直接划掉。
她今天穿了件袖子长过手背松软的毛衣，整个人被包裹在软篷篷的白色毛衣里，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来接她的陈朗在看见这副打扮的方小走时产生了些许愣神，方小走误会了他的意思，诧异问他，“吃饭的地方没有着装要求吧？”
陈朗忙摇头，又多看了方小走几眼，赞扬道，“今天很漂亮。”
“谢谢。”
方小走坦然接受陈朗的恭维。
她从衣橱里找出来这件毛衣并非为了装嫩，而是今早突然发现，昨天被沉乐咬过的左手居然现出了清晰齿痕。
她是易痛的敏感体质，正常人被拍一下并不会有太大感觉，但她却常常会感到疼痛，皮肤也会立刻现出红痕。
非特殊情况，方小走是轻易不让人碰的，就连秦越不小心弄痛了她，她都会以牙还牙地报复回来。
年轻时方小走总爱给秦越盖章，好像在他身上留下牙印，这个男人就从里到外都真正只属于她一个人。
后来年岁日大，方小走懂了这不过是幼年时自己天真不切实际的幻想。
秦越身上的齿痕并不会减少那些明里暗里觊觎他的女人，只会为他增添成熟男人的独特韵味。
若秦越跟他的那些“朋友”们一样，喜欢在外边沾花惹草，那么方小走留下的齿痕或许还会成为助兴工具，久而久之，方小走就不再像从前那么放肆乖张，每次做爱都只是受着，不抓不挠也不咬，乖乖地让秦越抱着，乖乖地让秦越内射，像个硅胶娃娃。
服务员适时拿来菜单，打断了方小走不怎么愉快的过往回忆。
这是湖畔的一处酒楼，主做沿海菜系的创意菜。
方小走口味很刁，爱吃鱼，爱尝一口鲜。
普通吃食她也受得，只不过从来不馋，若是要她馋了，那一定是最最喜欢的。
临湖吃鱼，陈朗让人开了一坛黄酒。
楼外微微起风，湖水的潮气混杂着秋日的干爽一并吹了进来，暖风微醺，就连方小走都没忍住，多饮了几杯。
陈朗见她喜欢，心下欢喜。
他之前被朋友带来这里，一吃衷情，就想着一定要带方小走也尝一回。
果然，他喜欢的东西方小走也很中意，这一发现让陈朗的笑容又明快了几分。
吃完饭，方小走起身结账，陈朗没有阻拦。
车停在酒楼，两人又在湖边散步，水面澄澈的湖里一边种着荷花，另一边有不少游船。
青年男女，老老少少，欢声笑语在被风吹起的微微水波中似乎能荡开很远。
方小走打量了一圈四周的建筑，好奇问身边的陈朗。
“你准备带我去哪看电影？”
陈朗神秘一笑。
“到了就知道了。”
原来陈朗是带方小走去听戏。
建筑仍保留古时风貌的戏园子里，陈朗跟方小走坐在了提前订好的包厢里。
这里视野稍高，能清晰看到楼下戏台上的全貌，又不会被下边坐着的戏迷打扰，主要是为听个雅趣。
包间不大，方小走跟陈朗并排坐下，位置刚好。
台上开唱，咿咿呀呀的唱腔让酒劲上来了的方小走有些想睡。
陈朗看她迷迷瞪瞪的样子心下好笑，他拍拍自己肩膀，低头轻声问身边坐着的方小走，“要不要靠会儿？”
方小走固执摇头，叁分钟后，脑袋还是诚实地斜到了陈朗肩上。
陈朗呼吸随之一滞，感受到他人体温的方小走安心地靠在陈朗肩上睡着了。
陈朗看着浅睡的方小走，心里踏实平静。
他听着外边缠绵悠长的唱腔，也跟着轻轻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