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门三家?
请香,赶尸,御鬼。
“真是孤陋寡闻啊,你难道不知道?赶尸一脉就是秦家人?”这人见我面色发怔,冷笑道,“你这也算是请香人一脉?草包一个,亏我还小心翼翼地算计着你。”
“算计我?”
“桃花镜?”
我慢慢地说道,同时也在调整着思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招的?
“真的是废物一个。”这人看着我,不屑地摇摇头,“你居然连桃花镜都不知道?当年阴门三家闯入酆都,可不是空手回来的,三家都得了不少的好东西,你像是三岁小儿,简直是丢进了请香人一脉的颜面。”
桃花镜?来自酆都?
难怪我中招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人拍拍手,楚依依浑浑噩噩地走了过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小镜子。镜子?双面都是银纹,隐约是个桃花的形状。
这镜子居然藏在楚依依的裤袋里?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难怪我会中招?
“楚依依会做梦,是你在搞鬼?”
这人得意一笑。
“家主说得好,凡事要做好准备,如果能够以智谋取胜,总好过凭着武力去争去抢,动手的总是落了下乘,就算赢了,也会伤了自己。”
的确有几分道理。
“楚依依是普通人。”
你利用法术谋算普通人,还算是一个修道人吗?
“害她的不是我,是你。”
这人看着我,脸上带着几分残忍,道:“是你跟她走的太近,才给我钻了空子。你如果自己去死,不就不会害了周围的人吗?”
我冷笑一声,朝他呸了一口。
厚颜无耻。
张胜五虽然是个笑面虎,表里不一,但最起码行事还有几分修道人的气派。这厮利用修道人的尸骸,还把普通人卷了进来,居然能够这么振振有辞,简直是不要脸皮。
我没有跟他争执。
大家道德观迥异,说的再度,也只是牛头对马嘴罢了。
“人在做,天在看,普通人不信,修道人是信的,我不信你能长命百岁,死后自有判决。”
这人脸色阴沉,嘿然道:“小子,嘴巴倒是听利索的,你能从张成虎手里逃出来,就是靠着两张嘴皮子?那家伙也是无用之极,从家族里带走那么多资源,象山大会办砸了,白鹤山的事情也砸了,现在人也无影无踪,简直废物。”
你不知道张成虎已经死了吗?
消息还没有传开来?
我没有作声。
“现在如何?张成虎自以为名声在外,可是家主说的对,真正的厉害从来是不显山不露水,于无声处见真章,到底还是我立下了大功。”
“大功?什么意思?你要杀我?”
“本来按照我家的计划,你爹死了,就准备放你爷爷和你苟活,偏偏你们不识相,那就只能斩草除根了。”他看着我,冷冷道,“谁知道你小子在南疆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家主决议,要将你活着带回隋阳去。”
“如何?还不是栽在我的手上了?”
我默默无语。
的确是大意了。
不过你就这么想把我带走,怕是想的太多吧。
一张紫色符咒,就想拿下我?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套我话呢?”这人根本没有回答,反而道,“阴门里拿名字下咒的法术不是没有,你就省了这份闲心吧。”
他拿着手里银色桃花镜,对着我晃了晃。
我想要闭上眼睛,只见一股红色扑面而来,宛若桃枝横斜,灿烂缤纷。眼里顿时变得迷幻起来,脑子都开始变得凝滞了。
不好……
我竭力镇定着。
但是脑子越来越飘,仿佛喝了酒一样醉醺醺。
我可是高功啊,怎么还会被一面镜子直接给撂倒了?奋起力气,想要使劲儿要舌尖一口,却发现牙齿软绵绵的不着力气。
“睡吧,睡吧,睡醒了,就到了隋阳了。”
睡蛊?
不对,虽然有相似,但本质上不同。
不行啊……
一滴冷水落在的颈后,让眼神稍微清醒了些。
什么?那是什么?无声无息的,地面突然就立起来一个黄衣服的人,他朝着这人背后使劲儿一扑。
“什么东西?”这人大叫。
黄衣服的人身体软绵绵的,手脚像是面条耷拉着,缠住了这人的身体,仿佛就要钻进他的身体里头去。
“唔……可恶……谁?”
黄衣服的人扬起手,居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塞进了他的鼻孔,堵的这人面色红通通的,迅速变成了紫色。
轰。
一道青光从这人身上冲起来,像是火焰燃烧,偏偏散发出一股冰寒的气息。
黄衣服的人立刻就四分五裂。
不是人,居然是一张纸人?跟真人那么大?我总算看清楚了。
“是谁在搞鬼?”这人愤怒大叫。
“嘿嘿……”屋子外头传来一声冷笑,然后有影影绰绰的身影过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好多啊……全都不是人。
全都是纸人。
这些纸人身体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一样,偏偏长着一张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面孔,仿佛是把活人的面孔生生地剜下来,糊到了纸人的身上。
这些纸人转动着眼珠子,异常鲜红的嘴唇蠕动着,像是要发出声音。
张家这人眼神一顿,看着外头。
被我召唤而来的阴气没有驱散,依然是笼罩着义庄,本来已经是天黑,现在更是阴沉沉的看不清楚。
“纸人章?你也要来凑热闹?”
这人冷漠道:“我可是张家的人,你自己掂量清楚,凭你一把老骨头还敢插手,就不怕把你的命给赔上去?”
“自古财帛动人心啊……”外头传来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你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张家人从酆都捞了那么多好处,也不记得我们这些老东西。哎,只好自己出动,看着能不能捞点油水。”
“你真不怕死?”
“啊呸,老头我都黄土埋到脖子根儿了,还怕个啥?”
“你们阴门三家把酆都惹了,道门怒了,两头都得罪了,结果我们这些人屁的好处没捞到,反而受人排挤打压,我不服气啊。”
张家这人眼皮直跳,叫道:“这小子你要不起。”
他对外头的纸人章似乎有些忌惮,叫道:“我给你些东西,你拿了走路如何?”